就算饶雪音已经很小声地说话了,但还是几乎是所有人都转过头似有若无地看着他们。
特别是那个佣人小艳,目光灼灼却又毫不避讳,根本就不像平时贵族家里的佣人三缄其口,耳观鼻鼻观心,什么都装作不知道。
饶雪音刚要皱着眉头说什么,小艳立马抢先开了口。
十分殷勤地扶住疲惫不堪的饶凡杰,小艳自作主张地建议道:“老爷,辛苦一天了,我扶您回家休息一会儿吧,少夫人有少爷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一直不习惯女佣人这么贴身地服侍自己,不过饶凡杰也只是皱了皱眉毛,并没有推开她扶上来的手。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让人劳心费神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了,饶凡杰的精神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他的确该回家休息一下了。
对于这间病房里的所有的人,当然除了范向臣,饶凡杰都失望透顶了。
“好了,该回去的都回去吧,”饶凡杰的声音好像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这里有清逸看着就好了。”
没有异议,所有人都默立着目送着饶凡杰疲倦地离开病房。
步履阑珊地走向病房门口,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饶凡杰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饶雪音。
过了很久,才发出了一声重重地叹息,再开口就像是审判,“雪音,你这几天还是不要来病房了,我怕向蓝醒过来会伤心。”
饶雪音还没有说什么,饶清逸立马恶狠狠地回过来头,“最好是永远不要来我们饶家了!我们饶家不欢迎你!”
“就是!罪魁祸首还不知死活地站在这里!”胡媚兰立马搭上了腔,“真是不知羞耻!还不快滚!”
这么明显的羞辱,血缘最亲近的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辩驳,饶雪音几乎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饶雪音的眼泪很快蓄满了眼眶。
不过,她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强行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这样的模样落在了范向臣的眼里,范向臣恨不得替她解决在场的所有的人。
这么不辨是非就直接对小音儿强加指责,这些人怎么配做小音儿的亲人?
“别怕,我还在呢!”范向臣从背后抱住了饶雪音,如果不是这么直接的接触,任谁也看不出来她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温暖的怀抱仿佛成了饶雪音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这么坚实,这么有力,好像有了这个叫范向臣的人,自己永远都不会孤单了。
但是饶雪音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把所有的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万一他转身爱上了许音琰,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彻底的毁灭。
毕竟,他对许音琰,并不比对自己差。
悲哀慢慢地从心底浮了上来,很快充满了整个心脏,饶雪音再也支持不住,转身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范向臣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范向臣一边搂着饶雪音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
一边厉声对在场的其他人说:“我们走可以,但是不代表我们承认了推倒了向蓝。事情一天没有水落石出,我就一天不会善罢甘休。”
胡媚兰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饶清逸,发现他闭了嘴,自己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前前后后都离开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胡媚兰和饶清逸两个人。
向蓝还在昏睡着,饶清逸爱怜地划过向蓝的脸,想要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个爱的吻。
一看到饶清逸想要亲向蓝,胡媚兰突然如临大敌,一下大力地拉开了饶清逸,自己护在向蓝病床前,一脸警惕地看着饶清逸。
饶清逸只当是丈母娘不相信自己,不想让自己再碰到向蓝,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后退了退。
“妈,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饶清逸急切地想要解释,“请您再相信我一次,我绝对不会让蓝儿再受到伤害了!”
听到饶清逸的保证,胡媚兰反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像母鸡一样护在向蓝前面,死活不让饶清逸靠近。
“妈,向蓝是我的妻子,”饶清逸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我真的错了,您不要这样啊!”
看着饶清逸越来越逼近,胡媚兰更加慌乱了,左顾右盼,终于想出来了一个理由。
“不是,清逸,妈相信你,”胡媚兰挤出来一个尴尬的笑容,“你看,蓝儿醒过来肯定会饿的,不如你先回家给蓝儿煲个汤吧!”
这样勉强地转移话题,如果放在平时,明眼人一定会一下子看出来胡媚兰的蹩脚的话。但是对于关心则乱的饶清逸,却当成了圣旨,立马去研究做什么汤比较好。
“好,好,妈我这就去,”饶清逸立马点了点头,“做个乌鸡酥骨汤怎么样?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等到胡媚兰点头说好,饶清逸立马冲出了病房,连外套都忘了拿。
“好了,现在就不用装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嫌累!”
等到饶清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楼梯口,胡媚兰才松了一口气,轻蔑地看了一眼**的向蓝。
伸了个懒腰,像是刚睡醒一样,向蓝懒洋洋地睁开了眼,脸上一点儿都没有流产过后的痛苦。
“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向蓝出口讽刺,“你知道我在这里装睡有多累吗?”
“你还累!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胡媚兰不服气了,明明向蓝的活是最轻松的了。
要知道饶清逸那个蠢男人想要亲下去的时候,她有多紧张!生怕他吻下去就感觉出来了向蓝脸上都是粉!
“好了,刚才怎么样?范向臣和饶雪音没有起疑心吧?”向蓝随手拿起来一个苹果啃了两口,一直躺在这里装死人都渴死她了!
“当然了,我是谁?”胡媚兰得意洋洋地摆弄了下头发,“我演技不好你当时结婚的时候能找我吗!”
的确,胡媚兰演起泼妇来简直就是本色出演!不过向蓝一向忌讳她把假扮她妈妈的事随口乱说,万一被什么有心的人听到可怎么办
!
“好了!”向蓝有些不耐烦,转过头去问,“主子那里有没有来什么消息?”
这时紧紧闭着的病房门突然响了一下,病房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屏气凝神,向蓝立马缩在被子里装昏迷,胡媚兰悄悄地逼近了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就等着门外的人一进来就先下手为强。
“门怎么锁得这么紧!”门外的人不满地抱怨了两句,手却没有放弃打开门,不断地晃动着门。
“哐当!”门被粗鲁地踹开了,胡媚兰眼疾手快地就想要把水果刀扎进来人的腹部。
“你们干什么把门锁得这么紧!”
来的人是小艳,不满地抱怨着。
胡媚兰立马收了手,把水果刀藏在了身后,满脸陪笑着望着小艳,“哎呀,怎么是你啊,小艳姑娘,我还以为是有人听墙角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小艳厌恶地看了一眼胡媚兰,径直走进了病房,自顾自地坐在了向蓝的**。
“是是是,”胡媚兰尴尬地抹了把汗,“是不是主子有什么话传过来?”
“小艳姑娘。”向蓝这么高傲的人,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一个佣人说话。
那么恭敬,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下楼的时候,饶雪音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只能靠范向臣抱着进了布加迪威龙。
“别担心了,”范向臣吻了吻饶雪音冰冷的嘴唇,“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说完范向臣就体贴地关上了车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机就径自离开了。
“夫人,我现在载您回家吧!”司机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饶雪音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前方,连范向臣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们刚离开不久,饶雪音就看到了饶清逸慌慌张张地从楼上跑了出来。
饶雪音刚想要吩咐司机回家算了,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又溜回了医院。
那不正是扶着饶凡杰回饶家的小艳吗?她又回来干什么?
满腹疑问折磨着饶雪音,饶雪音很想就这么算了,什么都不管都交给范向臣,但是心里的好奇却一直催促着她去一探究竟。
鬼使神差地打开车门,饶雪音像是个游魂一样站了起来。
“夫人!先生说了让我送您回家的!”司机连忙出言阻拦,夫人今天精神这么不好,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自己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没事!”饶雪音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来,“范向臣那边我自然会说,你不要多嘴!”
毕竟是范家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司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放饶雪音又走进了医院,自己赶紧回头给先生打电话。
饶雪音不敢跟得太近,只好远远地躲在小艳后面。小艳防备也极强,一路上虽然低着头却不住地打探四周的情况。
拉低帽檐,小艳终于等到了电梯,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才躲进了电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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