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相爱终成迷局》

（04）苦的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那年的方婧娴再过几个月就是六岁了。她现在在幼儿园上学，而潘万琳在做清洁工。

潘万琳的精神一直都不怎么好，最近。这一段时间似乎精神更加不好了，她开始经常性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在笑话她们家。

因为潘万琳经常说一些家的事情，说什么房子是怎样的，家里是怎样的。活脱脱的像是在说自己曾经是个阔太一样。

方婧娴也听过母亲说起过方业伟，那个她从不曾。见过的父亲。

当然那不过是她无意中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包括关于严屺，什么任淑艳什么苏素的事情，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复杂的东西。

母亲经常吃药，好像有人专程给她寄过来。似乎是舒必利，好像是治疗抑郁之类的。

方婧娴年幼，所以不懂这些。

日子过的很清贫，曾经自己的母亲精神状况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现在越发的有问题了。母亲似乎已经有些产生幻觉了，经常性的和人对话，看起来有些像自言自语一样。

一受到什么刺激，就有自残的倾向。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她说个疯子，不过好在她有正常的时候，工作也算是勤恳，或许是看着还有一个女儿的份上，工作也没有换人做。

方婧娴经常被人指指点点，说什么自己没有父亲还有一个疯子一样的母亲，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但是方婧娴知道，她说有父亲的，那个叫方业伟的人是她的父亲。但是从母亲的种种话语中，似乎她并不想见到方业伟。

年幼的方婧娴怕母亲发病，从来不说。但是潘万琳从来不打她，即便是精神不安的时候也只是在伤害她自己。似乎她说有意识的，有意识的知道保护自己的女儿。

方婧娴每每看到自己的母亲时，都在想如果等到自己长大，一定会找医生给母亲看病。这样的话，以后的生活才会幸福起来，不能再让自己的母亲受苦。

自由早熟的方婧娴，会做饭会洗衣服，即便生活清贫也从不屈服。

邻居常说，苦了这孩子了，有这样一个疯妈，还不知道爸说谁。

方婧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身上是一件红色的袄，书包是那发白的粉红色，上面是迪士尼的贝儿和野兽，但是她却不知道，因为生活清贫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童话故事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幼年的她承担了很多，母亲这几夜总是在犯病说些胡话。

“严屺，严屺，不要离开我，不要……”

黑夜里听到自己的母亲在叫严屺这个名字，母亲经常叫的方业伟和严屺。

母亲总是喜欢对方业伟说对不起，然后就都是严屺。但是她心底是在记恨自己的父亲的，为什么他始终都没有来，为什么方业伟从来都没有试着来找过她？

不是说说爸爸吗？每当看到幼儿园的同学被自己的父母拥在怀里的时候，她就嫉妒。

嫉妒的要发狂了，然后她就一个人躲在墙角哭。不敢让人看到，不敢让人知道。她也是痛苦的，因为没有爸爸的疼爱，因为母亲不健全的爱。

那天从地上捡起一份报纸，从那天方婧娴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父亲。

“方正上市：方业伟凝造的酒店王国”

那张报纸上印刷着方业伟的容颜，方业伟的那种脸从容淡定彰显野心。似乎一切都会在他的脚下。

方婧娴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因为潘万琳说起过方正，说起过方业伟。

有一种感觉在叫嚣，她想要去找自己的父亲，不像再被别人耻笑，不想这样下去。

她想要一个健全而幸福的家庭，母亲不想要见父亲，她想。

于是那天，方婧娴拿上一张报纸。拿了家里的五十块钱，一个人去找自己的父亲。

大约是晚上六点左右落日时，她依靠着报纸找到了这个公司。这便是方正在方婧娴初次的模样了，她觉得自己的渺小，方正的强大。

门卫不让她进去，她只好在门口等。虽然他知道有可能已经下班了，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她惊奇的等到了，方业伟从大厦里出来，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如报纸上那样，一样的自信，野心勃勃。

她突然想跑过去叫他爸爸，她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爸爸。

但是门口突然来了一辆黑色的车，里面下来了一个女人，看起来很漂亮很端庄的模样。身旁还有一个孩子，大约三四岁的模样，在笑着对方业伟叫爸爸。

那是方婧娴第一次见任淑艳和方璐瑶母女。也是最刻苦铭心的一次。

方业伟面不改色，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一样。

“不要工作那么晚了，公司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女人的声音好听的要命。

而这使得方婧娴不敢再往前一步，似乎往前一步就会打扰到他们本应幸福的家庭。

那个是别人的爸爸，不是我的。那个是别人的爸爸，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没有爸爸，有的话还会被抛弃吗？

一旁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身旁带着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那时的方婧娴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苏素，而她身旁的男孩就是严绍成。

她不知道有些时候会一眼万年，人生颠沛流离，换不回命运的注定。

他的目光看过来，正看到那站着一旁的女孩。似乎过于遥远，又似乎不太遥远。

“方业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严屺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你不要想这样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幸福的活着。”

一旁的保安拉住她，男孩的目光似乎懂得了许多。

而一旁的方婧娴默默的站着看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冷漠无情的人。从此再不敢向前半步，不再幻想自己的父亲。

黑色的车子驶过，从她的身旁经过，几乎横跨了一切。

最终方婧娴转身离开，像是个被抛弃的破布娃娃。从此命运彻底颠覆。

有的时候在想，如果当时的，方婧娴跑过去叫爸爸，是不是人生会有另一种的不同，是不是任淑艳也不会死。方业伟也不会那么的冷酷无情？是不是方婧娴的人生会幸福？

还是说方璐瑶和方婧娴的战争从那时开始，严绍成的报复不会改变？任淑艳苏素与潘万琳的争夺正式打响？

落日余晖，照耀着整个世界。

方婧娴就在那落日里，像个被丢弃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