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君的关系僵硬，我也自始至终没有多看他一眼，他知道我难受，也知道我怨恨他，姑且让着我。我在天庭呆了好几日，玉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来看我。我心里不高兴，但也不好怎么说，每次都和老君演戏给玉帝看，玉帝也多少看出一些端倪，看着我和老君，只点了点头。

后来王母盛宴，天殿里放了许多蟠桃。

蟠桃个大，看着鲜嫩。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现在只想着下凡。盛宴快要结束，王母看着我，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愣，老君回头道：“大殿上……不可……”没等他说完，我已经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老君，点头：“我知道，不能不给她面子。”王母！我呸！

忍不住在心里大呸三声，她也没有什么反应，脸上带着暖人的微笑，对着我招招手，从桌上拿过一支镯子，径直拉着我的手，硬生生地套了进去。

我差点摔一跤，所有的大仙小神都给我吸了一口气，我看着手上晶莹剔透的镯子，再看王母，王母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年轻，拍拍我的手：“这原是送给雪桐的，只是她被送走，我只能送给你了。”她回头有些怨恨地看看老君，又笑：“说到底都是可怜的女人，我不怪你！”又让我回去，我这一来一去的，惹得多少人不开心。

看着手上几乎会发光的镯子，应该是价值连城的镯子，也应该是王母准备送给雪桐的桌子，抬眼看了老君一眼，老君羞愧地低下头，饮了杯酒。

玉帝回头看着王母，稍显的不高兴。

王母笑了一声：“我就是想雪桐了，怎么了？”看了看玉帝，又笑：“雪桐是个好女孩，伺候地我一直很贴心，现在哪个女孩子如她？”她摆手，自顾自地喝了两杯，玉帝去抢，王母只看着玉帝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啊？”

玉帝愣了愣，看着她的脸，摇头：“我一直都……”

王母站起身，对着众仙道：“我就是累了，回去歇息。”丝毫不给玉帝任何面子，带着许多仙女离开。我看着王母的背影，不禁有些喜欢她。

如果我能和她一样，现在就对着玉帝和老君甩头就走，也是不错的。

用仙术试探了这镯子，并没有什么危害。

老君看着我受伤的镯子，道：“给我看看。”

摇头，把手缩回来：“这镯子我喜欢，不给你。”说不定，你真拿去送给雪桐呢？不管怎么样，都是王母给我的，我也喜欢！老君笑：“谁要你的，我是男人。”

对啊，他是男人！

可是总觉得这镯子他很在意，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他看着我的镯子有些发呆，还抓着我的手不放，我看他的表情不对，连忙把手抽了回来，看看他，道：“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个好看的镯子吗？你一个大男人也喜欢？”我问，挑眉看了看他。

他笑，反应过来，摇摇头：“觉得你戴着好看。”

根本不是这样的语气，瞪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样啊！”把镯子在他眼前炫耀，道：“真的好看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却直勾勾地看着我手上的镯子，这镯子到底什么，来历，值得老君这么关注？

过了一会，老君也没什么动静了，我也心烦，在宴会结束以后回老君的府邸，刚才玉帝可说了，我明天就可以下凡。晚上收拾包袱地时候老君来了，站在门口，一身白衫，他之后喝了不少酒，脸色绯红，我看着他，忘记了自己没有关门，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瞪了眼：“你来干什么？”

老君笑：“我们是夫妻。”他站在门边也不动弹，看着我一个人干着急。

我倒不是怕他，只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微微一笑：“我要休息了。”

老君点头，眼睛放光，走了进来，我呆呆看着他的脚步，心里知道可能不好，但后退已经是床，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关门！禽兽。借着酒就要发疯吗？

我看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地挪过来，呼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你敢上，我就敢拍你，看看谁比较厉害！老君没什么动作，只是站在我面前，稍稍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哪有那么紧张？

我只是痛恨！可是嘴巴又不敢说出来，抬眼看了看他：“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让你出去。”我不嘶吼，但我足够沉静，足够有力。

老君笑：“你没听我说吗？我们是夫妻。”

“什么夫妻，早就不是了。”我骂，也许一开始我……引诱他是我不对，但后来的发展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现在这样我真的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我喜欢的，不喜欢的，都要一瞬间全部发生，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死掉却无能为力，还不能陪伴在他身边，无论未来有多美好，但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心就要痛地死掉了。

老君伸手拉抓我的手，我后退，躲开：“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

老君看着我哭，大概酒醒了一大半，点了点头：“行，你别哭，我走就是啊！”他依旧伸手来抓我，这次趁我不备，竟然抓到了，握住我的手就不放，他摇头：“明珠，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完我马上就走。”他潮红的脸颊显得很有诚意，抓着我的手没有**，像从前一样，总能给我厚实的温暖。

我怕我一瞬间就沦陷下去了。

不是不记得老君的好，老君对我的恩情，对我的包容，对我的宠溺，我都记得，他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喜欢上我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早来外界杜少难听的话，可是老君依旧没有放弃，还对我越发地好，虽然娶了雪桐，但心始终在我身上。他只是因为我，对妖孽做出了伤害，这一切我都明白，也都懂，只是……要面对起来真的很难。

我做不到，做不到。

老君看着我哭，伸手给我擦去眼泪：“以前是我不好，但我明白了自己的错，我们现在是夫妻，你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他说的诚恳，似乎很是疲倦了，稍稍往后倒，我拉着他的胳膊道：“你怎么又？”

老君摇头：“没事？”他摆摆手，也并不像对我无礼。

我喜欢老君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对我很好，似乎从来从来没有对我凶过，总是包容。扶他走到窗边，吹着凉风：“好啊，今晚我们就说说话吧！”把一切说开了，或许对你对我都好。

老君笑，点点头，我坐在他的边上，他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抚额：“从决定下凡找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一千年前你下凡，喜欢上了他，我知道，他对你好，比我还要好，关键你喜欢他，这一点，我怎么也比不上。”他笑了笑，笑容很是苦涩。

我眼里也不制动啊什么时候积满了泪水，我想说，如果没有遇见妖孽，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你的。可是，一开始，我喜欢的人是诸宵啊！只是……时间总是让人猜不着头脑，它让你喜欢上谁，你就会喜欢上谁，根本没有办法预测，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挡！

老君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着那边无边的天际：“从把你带到天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很无耻地想着把你占为己有，可是你生性单纯，根本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每次轻轻触碰到你，和你说话，看你单纯的眉眼都让我产生一种罪恶感，总觉得……我太坏！”他说着，皓白的牙齿露了出来：“那时候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做事迷糊，我是爱极了你那个模样！”

哦，原来爱极了我从前的笨还傻啊！还真是有病。

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他猛地伸手在我脸颊上一掐：“有多少次想叫你不要引诱我，但没敢说出来。”他吃吃地笑，又缩回了手去。

我知道他心里痛！

就像我得不到妖孽一样，他得不到我，心里一定不舒服。

我轻声笑了笑，看着他的模样，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打我。”

我接受地了。

我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问过他，爱是什么。

他没回答。我是小女孩在，那时候不懂，现在，还是不懂。爱，分大爱和小爱。我宁可要小爱，也不要大爱。我要的是长相厮守相濡以沫，可是……妖孽不同。

他大爱和小爱，都不要。

我心里一万个不高兴，一万个不愿意又能如何呢？

老君坐在旁边笑，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我舍不得打你！”他看着我：“我知道伤害他你会恨我，但不伤害他，我们更是没机会在一起，我等你等的时间不久了，我再也不想等，以前觉得自己是个很宽广的人，现在才发觉。”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怎的狭隘。”他点了点头，眯眼道：“我们之间缺少的不只是交谈，还有许多在一起的时间。”

我笑，摇头：“我和妖孽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爱上他……”又低下头，感觉有些抱歉。低声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暂了，但……我一直分不清是不是爱！我对你，不会奋不顾身，可是对妖孽，我甘愿牺牲我自己。”

老君颤动一下，摇摇头：“你不许说这个。”

“我明天就要下凡了。”我笑，摇摇头：“我不想一拖再拖了，你当……放了我，放了你！”我们在一起不会快乐，我们之间有妖孽做了隔阂！

老君摇头：“我不会放开你。”

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过和我好好谈。

“我放不过你，和你放不过他，又有什么区别，我没有劝你，你又为什么要劝我？”他站起身来，低眼看看我，接着弯腰在我眉心上吻了一口，笑道：“没关系，我会等。”

他转身要走，我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相信，命运会紧紧牵着我们。”

何必呢？他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我房间里，我呆呆看着，又无能为力，捏紧了拳头，发现自己根本松不开！对，我有什么权利要求他放开我呢？根本没什么好说的！捂着脸睡了过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离开。

老君站在门口等着，嘴角还挂着笑，我看着他笑了笑，点头。

要紧笑了笑，等我走到他身边他道：“你如果嫌弃我烦你，我可以离你远远的。”难得的号包容，我点头笑道：“好啊，你就理我远一点。”

他尴尬一下，点头：“遵命。”

遵命吧！

我嘻嘻笑了笑了，回头看着两个仙童有些抱怨的眼神，耸肩，反正不是我让你们老君跟着去的。

我去辽城找了汝沙，汝沙在客栈里，看到我立即奔了过来，抓着我的手：“哎哟，可把我吓死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几天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笑：“你不是好好的。”

她看着我身后的老君，又问：“咦？夫元和小香呢？怎么不在？”

我叹气：“被玉帝关在天上了，一时半会下不来。”汝沙对着老君一笑，老君勾起好看的唇角，很是温和。汝沙道：“那么我们以后两个人，可怎么办啊？”

她没算上老君，我真是太感谢她了。

老君有些尴尬，也住进了客栈。

我和汝沙在辽城呆了几天，决定离开，下一个目标是赤城，听说很多好玩的地方！汝沙和我喜欢吃，我们找的地方大概就是吃和玩的圣地，坐上马车，我和汝沙驾着，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地驾着，倒是两个如花的姑娘，难免引来街上的看官。

汝沙笑：“我和你啊，就是大美人，你看看那些男人！哎哟哟！”汝沙为自己的美貌自豪：“天底下那个男人不喜欢我们啊！”话一说完，她自己都想咬舌头了，回头看看我，叹口气：“我们俩这么命苦，我这话啊，真是说错了。”她挥了一鞭子，马儿很快驰骋起来。

老君的马车在后面，我们无暇光顾，马车越来越快，风景越来越美，告别一个地方，去一个全新的地放，所有不好的事情，不好的人，都和我和汝沙通通没有关系！

汝沙在马车上吆喝，一会唱歌，一会作诗，一会骂人，什么坏事都让她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