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吧,他们都走了,我也好清净一下。”沈流年感觉一阵烦躁,手托腮望向窗外,回忆着从前肆意摆烂的生活。
自从二师兄出现,商沉回到青州之后,那样悠闲惬意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她这段时日的生活兵荒马乱的。
如今二师兄又被一伙怪人抓走,生死未卜,她的箭伤也还未痊愈,沈流年一想起来就觉得闹心,也不知二师兄这回又被坏人卖到哪个相公馆子去了。
唉!真是蓝颜薄命……
“小姐你和世子爷才好了没几日,世子爷这一走,又不知要走多少年。”莲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又端来一叠蜂蜜栗子糕,“不然……小姐你跟世子爷说说,让他别去上京吧?”
“你觉得他会听我的?”沈流年抓起一块蜂蜜栗子糕塞进嘴里,边嚼着边低头看话本子。
莲玉想了想,世子爷的确不会听:“那要不……你也跟世子爷去上京吧!”
“不去。”
“离迅说,大姨娘方才已经冲到天水阁,自告奋勇要陪世子爷去上京了,小姐你不去的话,世子爷肯定会带大姨娘去的,”莲玉越想越觉得自家小姐可怜,“到时候……他们二人在上京生儿育女,留下小姐你在这儿独守空房……”
“咳咳!”沈流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咳嗽了两声装虚弱道,“我这个身子怎么去啊?路上颠簸,你想让我死吗?还是让紫絮去吧!”
“这……”莲玉被她拿话一堵,也没了声音。
忽听见门帘一响,门外的小丫鬟通传道:“少夫人,沈家少爷来了。”
听说沈容来了,沈流年连忙拢了拢衣襟,怕沈容看出她受过箭伤:“让他进来吧。”
沈容进来的时候,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娃:“二姐姐。”
“嫂嫂!”商满一进来,眼珠子就骨碌碌乱转,打量屋里的情形。
这几日大哥都不让他来打扰嫂嫂,说嫂嫂得了风寒,可他怎么也不信,姨娘说“傻子无病,胜人以寿”,嫂嫂怎么会生病?
“请三少爷坐,三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沈流年笑着看了眼沈容,又担忧地看了眼旁边梳着冲天辫的小娃。
昨日何姨娘来探望时还担忧地说起商满,说他在族学里呆了一年,连个三字经都背不顺,怕是个傻子。
“大姐姐在天水阁和二姐夫说话,我正好得空,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你。”莲玉搬了张凳子过来,沈容便一撩袍坐下了。
“商满你呢?怎么不去学堂?”沈流年指着沈容,督促商满道,“你沈家哥哥满腹经纶,马上就要去上京赶考了,你那几个字写得像狗爬的一样……”
商满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低头嘟囔:“学堂里闷,我出来溜达……”
“二姐,二姐夫要跟我们去上京了,”沈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沈流年摇头道:“上京有什么好的?你们年轻人去见见世面就好了,我不想去。”
就算她想去,商沉也不会答应,当初他可是明明白白说过,让她死了心,别想缠着他。
“二姐姐,其实今日这事儿……我觉得大姐做得不对。”沈容蹙眉。
“怎么啦?”
“你的病还没好,她就要缠着二姐夫要他跟我们一起去上京,”沈容心虚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也是读圣贤书的,知道大姐这样是故意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二姐夫和大姐藕断丝连,对你不公平。”
沈流年没想到沈家除了赵姨娘外,还有人为她说句公道话,颇觉欣慰:“你资质愚钝,书倒是没白读。”
她和沈容是有些积怨的。
被师门退回之后,她不是沈千兰的对手,就经常和沈容斗嘴甚至斗殴,沈容嘲笑她资质不行被师门退货,沈流年不甘示弱,就嘲笑沈容在族学里垫底。
这几年沈容发愤图强,逆袭成沈家最年轻的秀才,可以说沈流年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听见她说自己资质愚钝,沈容刚升起的一点同情瞬间烟消云散,瞪着她道:“少看不起人,我什么都懂!只是以前年纪小,有些事不好说。”
“我也懂!”商满看见那一叠蜂蜜栗子糕,抬脚跳上沈流年身边的软榻,自来熟地拿了一块。
“我得了风寒,”沈流年连忙推着他下去,“你快走!别把病气过给你了。”
“我不怕!”商满鼓着腮帮子说道,“你根本就没得风寒,大哥骗人!”
“你怎么知道?”沈流年惊声问,那天晚上和韵院的事莫不是传了出去?
“大哥每晚都和你一起睡觉,他怎么不怕病气?”商满得意地把糖糕塞进嘴里。
此话一出,屋里几人瞬间石化。
沈流年脸色一红,威胁他道:“你敢出去乱说,我杀了你!”
商满咽下糕点,又端起她的茶喝了一口,咧嘴笑道:“不说就不说。”
沈容却是听见了,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二姐夫不是心里只有大姐,只宠那个大姐的替身紫絮吗?怎么商满说他每晚都和二姐一起睡觉?
“二姐,你得的到底是不是风寒?”沈容一脸疑惑地问。
“是风寒!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沈流年又瞪了商满一眼,示意他闭嘴,“郎君只是夜里过来探望一眼,并没有留宿……”
“去让人把晚膳送到鎏光院来,我夜里还留宿。”商沉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少夫人等了您一天了。”钱嬷嬷欢天喜地地撩起帘子。
屋里两人同时看向沈流年。
“咳咳!”沈流年尴尬地咳了两声,都忘了起身行礼。
“姐夫!”沈容迅速站起来作揖。
商满飞速跑下软榻,到门口牵着商沉的手进来:“大哥!你是不是又要丢下嫂嫂?”
“你听谁说的?”商沉解下肩上的披风,交给一旁的侍卫,就抱起商满迈步进来。
“沈大哥说的,”商满指着沈容,“他还说你和他大姐藕断丝连!”
沈容脸都绿了,瞪着商满道:“二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二公子他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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