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妖凰初鸣(下)
“殿下,如今楚国已经集结了号称百万大军直逼我国樊城。”何晋禀告说。
长孙敬搁下手头上的奏折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没了长孙璟还有楚焱,独孤,这个姓氏还真是让人不爽!”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何晋说。
长孙敬失笑道:“长孙璟,楚焱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身上流着独孤姓氏血脉的一类人,只要他们的身上流着属于那份姓氏的血脉,他们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北周,因为那是他们的故国,他们总认为一件事情那就是流在他们身上的另一份血脉是侮辱,是对他们母亲的侮辱!”
“可是这又与楚国出兵有什么关系?”何晋说。
“他们一出兵我们就必须马上召集所有士兵并且发动强诏令而且根本腾不出手来对长孙荣进行增援!”长孙敬一语道破说,“明白了吗?”
何晋震惊了:“可是这样做也太疯狂了吧,这简直是拿无数条人命开玩笑啊,难道周朝那些人的命就是命,楚国就不是了吗?”
“他想守护的不是周国,准确的说是独孤皇族!”长孙敬叹息一声说,“我刚才也已经说了他们只尊敬他们的母族独孤氏,对于自己另一半的血脉感到的只有深深的厌恶。”
“真是一群疯子,搞得好像整个天下就只有独孤皇室是皇族一样!”何晋愤愤地说。
长孙敬懒懒的笑着:“这块土地原本就是姓独孤的,你不要忘了,何晋?”永远不可磨灭的事实,这块土地毕竟烙下了独孤的印记。就像那时在独孤云傲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强盗,一个掠夺者一样。
何晋讷讷的不开口但是正事他一点都没有忘,他开口问:“那楚军压境的事情?”
长孙敬的眼睛一寒:“迎敌!”
“锵锵锵!”
幽昌低柔的唤道,将优美的头颅靠在独孤云傲的膝头,独孤云傲站在峰顶夸奖似的拍了拍幽昌的头颅说:“乖乖,做的不错!”
“主上有了这样一条小径只需要埋伏五千兵士,使用火石阵便可…”云霄正兴奋说,但是独孤云傲却凝重起脸色,看着某一个地方,云霄有一些纳闷了:“主上怎么了?”
独孤云傲淡淡地说:“太安静了,有的时候太安静了反而不安全,你说是么,长孙荣!”
草木之间开始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长孙荣苍白着脸走了出来,虽然身形已经瘦削的很厉害了但是气势还是没有变,步履也依旧稳健,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的心性实在是不错竟然能从大败中迅速走出来,并且这么快的对她进行伏击。
“呵呵呵,长公主年纪虽小但是却已经如此动人,难怪我朝摄政王竟然会对你起心思,如果不是楚国突然发难想来此时你已经送进摄政王府了!”长孙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独孤云傲很快别开眼睛但是却嘴里不饶人地说。这个孩子的面容实在是过于魅惑人心只看一眼都觉得心生摇曳。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说:“武成王,你既然能发现本宫的踪迹为什么就不担心本宫是学习当年焱王的做法诱敌深入呢?”
“咳咳咳!”长孙荣猛命的咳嗽后才缓了一口气说:“本王不是骄傲自大的雍王,在此来擒你之前山虎关留下了三万精锐,本王在这一条必经之路上留下了二万伏兵,然后带了三万士兵前来擒你,你认为你能跑得掉?”
独孤云傲笑了,宛若笼罩在一种极为迷人的生动美艳之色里,像是火照之路上接天连地的艳美彼岸花瞬间绽放,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蚀骨惑人的气息。这就是独孤云傲的魅力,无关乎年龄,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魅惑。让人忍不住沉醉其间。
“嗤!”一阵刀剑刺入了血肉的声音听上去极为渗人。
独孤云傲看着颤抖着身子的长孙荣笑了:“用身体的疼痛来抑制自己的邪念是吗?倒是一个意志极为坚定的人!”
独孤云傲慢慢地走到了长孙荣的面前,士兵们下意识的持刀相见但是都不知道为什么都退了回去,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似乎是不忍。长孙荣依旧站在那儿冷静的看着朝他走来的独孤云傲。
“锵锵锵!”幽昌鸣叫着优雅的落在独孤云傲的肩上,眼中划过了一道戏谑的光芒: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呢!
长孙荣将扎在插在自己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冷冰冰的看着独孤云傲说:“至少可以不受你蛊惑,小小年纪竟然使用媚术当真是不知羞耻!”
独孤云傲冷冷一笑:“谁告诉你那是媚术,当真是见识浅薄,长孙荣投降吧,你的布置是很精妙但是却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根本不知道本宫的兵力有多少?你就没有怀疑本宫在这里设了埋伏,你跟踪本宫想来是匆匆布下了埋伏,很容易被发现,但是如果本宫说本宫在昨夜前就已经布置好了呢!”
长孙荣冷笑一声说:“都已经身陷囹圄了,还想做困兽之斗!”
“是么,你这样认为本宫也无话可说,但是本宫告诉你困兽之斗这样愚蠢的事情本宫可是从来不做的!”独孤云傲冷笑着说,“你不妨看看你的兵还有几个能拿起刀来的?”
长孙荣瞪了她一眼一看四周才发现自己的兵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半,长孙荣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
独孤云傲轻轻地问:“你当真是认为你的布局毫无破绽么?长孙荣?”
长孙荣的脸色本就苍白但是这一刻却铁青无比,他被设计了!电光火石间,他知道必须擒住独孤云傲,就在他出手之际,他感到自己的手臂一凉,独孤云傲依旧在那里好好的站着,纹丝未动,但是他的手臂却已经掉在了地上染上一层尘埃。
“你!”长孙荣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人直接拿住了他的锁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独孤云傲微微一笑说,“就算你的意志很强,但是并不意味着你的兵的意志力很强,而且本宫做事从来都不管什么道义只管结果。”
长孙荣瞪着眼睛看着她,似乎想要她的解释,独孤云傲笑了:“本宫确实是昨日就已经准备好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在昨天都下了毒,本宫的兵力虽然是你知道的二十万,但是这二十万中有三万人是山地兵团,早在本宫出发探路时就已经利用地形空降在山虎关上,至于你埋伏的那二万人想必现在已经成了连刀都拿不起的病虫了吧!”
“卑鄙!”长孙荣喘着粗气说。
“卑鄙?”独孤云傲好笑似的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她示意拿住长孙荣的人将长孙荣放开,长孙荣刚一被放了开来,就被人绊了一跤,跌倒在地然后被人一脚踩在了背上,力道之大让长孙荣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一样。
“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一脸怨毒的看着独孤云傲:“卑鄙小人!”
独孤云傲看着一脸不甘的长孙荣笑了:“长孙荣,你一个姓长孙的人还好意思对本宫说卑鄙,当初你的祖辈,欺我独孤皇族孤儿寡母,在我皇族孤立无援的时候乘虚而入,是谁当初卑鄙?”
长孙荣咬牙切齿地说:“成王败寇,自古之言!”
独孤云傲懒懒的一笑说:“是啊,你都说了成王败寇了,本宫还需要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吗?”
长孙荣冷笑着说:“独孤云傲,你这般卑鄙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天爷看着呢!”
“啪!”“啪!”“啪”几道耳光声响了起来,冥卫的人随意挑一个出来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手劲的力道自然是不用怀疑的,长孙荣俊美的外表很快被打成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了。
“哇!”长孙荣喷出了一口血水,十几颗牙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腥味,让独孤云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独孤云傲懒懒的看着属下说:“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等他的伤养好了以前他都需要好好地活着!”
“有…本似…你输(杀)了。唔(我)!不然…唔(我)自己。姐姐(解决)!”长孙荣不甘心的喊作势要咬舌自尽但是独孤云傲冷眼看着这个男人才一脸好心的看着他提醒道:“武成王,你的牙齿都已经掉光了,还是不要费这功夫费这心思了!”
“为什么…不杀了唔(我)?”长孙荣怨恨的说。
独孤云傲似乎没有听见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本宫的属下有一个人有一样极为精细的手艺在身,在这天下间这项手艺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为这项手艺花费了十年功夫,想来已是绝世无双了!”
长孙荣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极为冰冷的感觉蔓延在他的心头,只听独孤云傲的声音很轻很慢的响起:“他为这项手艺取了一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叫做展颜笑!”
长孙荣想抓紧身下的泥土缓解自己的恐惧但是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已经废了,独孤云傲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耳边环绕像是情人间的低语一般轻柔但是甜蜜中透着恶毒:“这样的活可是极难的,展颜笑剥皮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这样的活计要非常的精细,握刀要准,撕得时候力度要对,没有一两年的功夫是剥不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的,而且本宫的属下非常的挑剔,这要他做这项活计,提供的材料必须要是上佳的,像你这样鼻青脸肿的,本宫实在是不好交给他。”
长孙荣此时的眼睛流露出的情感已不再是怨恨不甘而是怨毒,好像随时能够滴出最毒的毒汁一般,但是独孤云傲没有一丝的害怕只是继续说:“放心,武成王,本宫这位属下手艺极好一定不会辱没您这张皮,而且他还研制了一种药液只消浸泡三天就可以使人皮终年不腐,芳香四溢。”
长孙荣颤抖着身子,耳边惨烈的厮杀声他不再感到愤怒至于眼前这位小女孩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太可怕了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独孤云傲好似喃喃自语一样说:“东晋摄政王的生辰也马上要到了,本宫就将武成王爷这身皮送去,这是代武成王送去的贺礼,以彰显您对东晋的赤胆忠心!”
长孙荣强自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身后的冥卫给一脚踩了下去喷了一口血水,之后就被塞进了一团破布,他想说什么也再也说不出来了。但是目光露出的恳求是个人都看得懂,独孤云傲没有理会只是淡淡的出声:“带下去吧!”
没有人明白为什么独孤云傲如此狠辣,如果真的要刺激东晋摄政王大可在生辰宴上送去一颗武成王的人头就可以了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独孤云傲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只是落下了一句话:“处理好!”说完就向前走去。
独孤云傲优雅地迈着步子,她的身边呼啸的箭雨,凄厉的人声惨叫,浓郁的血腥味,杀伐金戈交织之声,交织成最惨烈的炼狱之景。但是一切都似乎与她无关,她只是那样平静地走过,每一步都是那么优雅,每一步都会有血肉不断地飞溅但是却没有沾染她的衣袂毫分。
元武八年小暑,昭元长公主收服东杰十城,一鼓作气攻占山虎关,此乃公主第一战——《周史。元武传》
独孤云傲看着山下火光冲天,听着宛若炼狱中怨鬼们最凄厉的喊声,独孤云傲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从今世一睁开眼她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方向,这一切早已在她的世界里成为稀疏平常的景色。
晨曦破天光,点将战沙场,血染衣襟铁甲彻骨凉。
横划手中枪,直指落斜阳,皇图霸业天下尽入囊。
乾坤变,争四方,凤临天下胜者为王。
这是她选择的方向,长孙敬既然你已经已举刀,朕自当举剑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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