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暂且不说颜,先来看看老爷子和吴妈这对错过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他等她,等到的却是日复一日的日出日落;她等他,等道的确是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想起这些年内心的苦楚,吴妈不禁将头扎得低低的。她知道,老金同志一定好奇为什么早上她会出现在他的卧室。只是,老金同志怎么会想到吴妈照顾了他整整一晚,几乎一夜没合眼。只是,吴妈不说,老金同志自是不会问。沉默分子在空气中运转了好久,老金同志终于开口道:

“韵茹,当初是因为祖父,我才和芝雅结了婚。我并不知道你等我,我还以为你早已嫁了他人。韵茹,这些年,对不起。”

老金同志多希望吴妈可以原谅他,只是,她等了这些年难道就是为了等一句对不起?没有人知道她的委屈,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爱他,仅此而已。为了他,她不嫁;她平静地放走自己的青春、平静地放走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华。可是,她等到了什么?一句道歉?很高的佣金?不!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无非是一句“嫁给我”,仅此而已。可是为什么要等的这么苦?这些话,她自是不会对老金同志讲。当然,她不说,不代表老金同志不明白。只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无法放下的美好的、苦涩的点点滴滴。

“我说过,我没有怪过你。只是我没有那个运气。颜这孩子懂事,这些年,我也是为她留下来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你完全没有必要记在心里。快吃吧,饭菜都凉了,一会还要上班呢。”

话毕,吴妈保持了她唯一可以保持的缄默。老金同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匆忙放下餐具,开车去公司。老金同志当然知道韵茹等的不是他的歉意。只是,在确定她原谅他之前,对于婚礼的事,老金同志是绝口不提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老金同志将自己的处境放在尴尬的境地。

且说云亚补上了上百万的亏空,让老爷子顿时喜上眉梢。开会的时候,老爷子对云亚的能力更是赞赏有加。只是,若华却认为这里面大有文章。开完会,若华让秘书去调查云亚的账户。只是,云亚早已料到若华会走这一步,他没有做太多动作。只是让老李下班后将投资的方案以及那份合同给自己。他真得很喜欢若华这种不知从何下手、被他压制的将近爆炸的状态。他不是不知道若华搞的小动作,只是和子龙比起来,若华似乎太过锋芒毕露了些。如此不懂得隐藏的人,是不会赢得。只不过是金叔夸了自己几句,他便着如此。往后的日子那么长,若华岂不是要崩溃?云亚当然知道子龙对若华下手的原因。只是,既然不关他的事,他又何必过问?

想起颜的那些话,云亚不禁苦涩地勾起嘴角。什么是满意的答案?嫁给他,还是什么?他不敢想,他害怕希望背后会迎来更大失望。想到这,云亚拨通了颜的电话——

“喂,四哥,有事吗?我现在在海边吹风呢,心情老好了。四哥,明天你请假吧,你答应过我的。”

“好吧,早点回家,风大,别吹感冒了。明天早上我会在beautyfly等你。”

“嗯,我知道了。四哥,没有什么事的话,先挂了吧,我想在这玩会。呵呵。”

好吧,既然小丫头都要挂了,那他没有不挂的理由。只是,小丫头是否真

的没事?云亚并不确定。云亚知道,自从颜那次因为吹风却在海啸中死里逃生之后,那小丫头发誓能不去海边就不去海边。现在,她在海边,云亚真怀疑她是不是受挫了。是人都坚信,只有小丫头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去海边。否则,她才不要去。如果再碰到海啸,那多尴尬。不过,还好,夏日的风总是很惬意,很快便让颜忘记那些恼人的话语以及很久以前的海啸。

看看将要沉落的夕阳,颜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将车速调整到80迈。之后,出发。一路上她的心情一直很好。可是想想明天要做的事,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好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想起哥当时拍着胸脯说“我长大了要当解放军,每次看解放军叔叔从电视上走过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好厉害、好伟大。我长大了也要和他们一样报效祖国”,那时的颜总是很崇拜地看着他,心想,哥哥以后会保护我,我好幸福呀。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尽如人意,之后不久,他便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想到云亚,颜皱皱眉头。倘若没有结局,那她岂不是将云亚推向了感情的地狱。这样,苦了他,同时,也苦了自己。

回到家,颜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餐。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总不能是吴妈答应了老爸吧。想到这,颜心里一乐,老爷子后半生终于有人陪了。说着,她便来到厨房,表态一定要帮吴妈做饭。吴妈当然清楚,颜把事情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她不想告诉颜过往的任何事。往事重提,对谁来说,都是伤害。对颜,亦是。

“颜颜,帮我看看蘑菇汤好了没,菌类汤对身体有好处。今天去学校,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跟吴妈说说。”

好吧,既然没吴妈都已经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装回了自己的肚子,那自己不问便是。而后,颜只能照回忆将一些趣事讲给吴妈听。只是,颜真的很想知道吴妈和老爸究竟发生过什么。她明明感受得到他们看对方的眼神有试探、有逃避、有不忍、有决绝。只是,她坚信老爷子和吴妈是不会告诉她他们之间的故事的。毕竟,在老爷子看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习。除此之外,她不需要为任何事操心。好吧,大人的事自己处理吧,她已经懒得管了。省的到最后,不仅没管好,还要挨骂。

打开锅盖,蘑菇汤的香气马上溢满整间厨房。看着翻滚的蘑菇汤,颜的馋虫不禁爬上了喉咙。

“吴妈,好香呀。不如让云亚一起来这吃饭吧。我看他最近比较忙,也比较累。不如让他来这和我们一起吃。省得他整天去外面吃一些没营养的东西了。”

见颜主动邀请于亚,吴妈自是打心眼里高兴。她心想,颜颜终于想通了,这下好了,省得自己跟着他们瞎操心了。他俩在一起,那得是多么般配呀。想着想着,吴妈便催促颜道:

"颜颜,厨房有我就够了,你快去给云亚打电话去。吴妈看到你俩,心里就高兴。以后就让云亚搬过来住吧,省的他有事还得来回跑。这样,以后有他送你上学,吴妈也就放心了。”

听了这话,颜心想,您老还不如直接说,把我交给他,您更放心呢。撇撇嘴,颜便去大厅给云亚打电话了。得知颜希望自己去她家吃饭的时候,云亚自是喜上眉梢。他怎么知道,颜是为了方便明天去叶云山,才让他去自家吃饭顺便留宿。如

果他知道的话,不晓得他又会作何感想。

挂了电话,云亚更是一分钟也不敢耽搁直奔颜家。到了颜家,他看到桌上早已摆满了色、香、味、形俱全的美食,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可真有口福。看到云亚已经来了,吴妈赶快将还在厨房忙东忙西的颜拉了出来。

“你们两个先在客厅好好聊聊,我去厨房再做几个菜就好了。云亚,今晚你就在这住吧。以后没什么事多来家里看看。吴妈就想看到你。”说着吴妈便满脸推笑的向里走去,留下颜和云亚在大厅独处。看这老太太多会创造机会。一句“吴妈就想看到你”让我们的颜同学心里很不平衡:什么意思,云亚哪里有我贴心?吴妈你也太偏心了。哼!

“小颜,今天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不开心,最好告诉我,这样,心里至少会舒服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消失的时间太长,突然出现在学校,大家很不适应罢了。偶尔有些闲言碎语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生活太无聊,大家要找些话题娱乐娱乐。乐完了,继续原有的生活。”

“这才一天没见,小丫头都出口成章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哈哈!”

看云亚心情不错,颜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吴妈自是很欣慰。

很快,饭菜都上完了,颜第一个开动。而云亚则略带疑惑地看向吴妈。

“这几天,颜颜的父亲应酬比较多,应该很晚才会回来。我们先吃吧。颜颜多吃点,女孩子胖点才好看。”说着,吴妈便往颜的碗里夹菜。云亚当然不愿落后,佳期一只大闸蟹便放进了颜的碟子了。

“好啦,你们也吃呀,别只顾我。如果每天都这样,我岂不是要变成考拉?你们倒是吃呀。”说完,颜莞尔一笑。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了。而颜则在吴妈的话语中听到了更多信息。

吃完饭已经是很晚了,颜和大家说了一句晚安,便去卧室睡觉了。而云亚则在吴妈的极力挽留下,睡在了颜隔壁的房间。而吴妈却一定要在某人回来之后才肯入睡······

第二天,阳光明媚。颜和云亚更是百年不遇的早起。和吴妈打了一声招呼后,他们便向叶云山进军。一路上,云亚和颜都保持着缄默。

到了叶云山,云亚将车停好。而颜则是快速下车,在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颜在一座墓碑前停下。坟前,仍然放着一束野**。

“哥,我是颜颜,我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还好吗?我知道妈妈来看过你。哥,你知道吗?你走后,妈妈就离开了我和爸爸。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过,我经常梦到她。可是,梦里永远没有你。为什么即使是在梦里,你也不见我?是不是你还在怪我?哥,十三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也许,当初你不救我,自己就不会葬身火海。”

听到颜的这些话,云亚不禁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想过原来颜的心底还隐藏着这么多哀伤······只是,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忘记哀伤?才可以让她放下心中的痛与无奈?

微风拂过,两个人本是哀伤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平静。小颜,我可以让你放下这些哀伤,从而平静地生活吗?我可以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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