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目标后。
赵牧一忽然有些好奇,试探性的询问了句。
“李叔。”
“这气血圆满之上,可还有境界?”
“我幼年听闻了那些将军们的事迹,实在是心生向往。”
谈到这个。
李叔明显来了精神。
“气血圆满,不过是成为铁鹰锐士最起码的要求。”
“能统帅三军之人。”
“武道实力再不济也能轻松胜过十名铁鹰锐士!”
李铁嘟囔了一句。
“说这么多,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努力些,早点到气血圆满,我现在早就是军爷了!”
被自己侄儿拆台,李柱也没解释,而是狠狠的瞪了李铁一眼,没好气道。
“废什么话。”
“还不快点挖坑,把尸体搬下去!”
在叔侄二人斗嘴间。
赵牧一神往不已。
顿觉天地宽。
这世界如此广袤且神奇,看来得好好发育才行,免得太早嘎了!
李叔说的铁鹰锐士,他有所了解。
乃是如今大秦,甚至于整个七国中,最为精锐的一支神秘队伍!
传闻。
建立初,便从司马错上将军以及武安侯白起麾下身经百战的锐士中挑选,剑术超凡、娴熟掌握各式兵器,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勇士。
后面更是进一步严格挑选标准。
下马步战须胜魏武卒,上马骑战远胜赵边骑,负重五十斤疾行百里还须能立马激战。
传闻新选拔的二十万大秦锐士,可担任铁鹰锐士也不过堪堪千余人。
铁鹰锐士训练所在的演武场,他还路过几次。
里面每次搞出的动静,让他差点以为火药提前问世了,地面都在颤动!
原来是因为铁鹰锐士的实力,全部在气血圆满之上,着实夸张!
时间匆匆流逝。
很快就到了月上柳梢之时。
尽管中间耽误了。
可三人还是很快就挖好了坑,并把尸体裹好,并开始填土。
就在他挥起铁锹时。
李铁不知怎想的,又跳了下去,在尸体上摸索了好一阵,这才笑嘻嘻的爬了上来。
很是坦然的解释着。
“这犯人,可是嫪毐的御用厨子,身上说不定还有值钱的东西呢!”
这一点。
他倒是知晓。
脚底下的这伙夫说来也冤枉,本来好好在咸阳的街上做着生意。
偏偏嫪毐逃跑时,尝了一口伙夫烙的小饼,觉得格外酥软,居然就顺手将伙夫给掳走了!
被捉回来,关进咸阳狱后,又染了病。
这次似乎是看到别人受刑,一个受不住,惊吓过度而亡!
“放回去!”
“这伙夫也是可怜人,被骗着修炼了嫪毐给的法子,气血亏空,这才暴毙,你拿他的东西,良心过得去嘛!”
李叔此时突然开口,难得的严肃起来。
他能理解。
李叔眼中向来揉不得沙子,一般审讯犯人,也都是只挑那些作恶的审问。
伙夫如此无辜。
自然让李叔于心不忍!
不过。
被骗跟修炼嫪毐给的法子,又指的什么,该不会是转轮之术吧!
在李铁悻悻然又跳下坑中时。
他再度开口询问。
“李叔。”
“那嫪毐给的法子,有这么邪门吗?”
“我看嫪毐的那位车夫,好像还挺能抗的,怕是也修炼了什么!”
李叔不屑的冷哼了声。
“那个狗屁车夫,本身就有些底子在,到了血盈之境,哪怕修炼了,把握住度,除了折寿,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那感情好。
他最不怕的就是折寿!
血盈境界吗?
那等他到了血盈后,就可以放心兼修转轮之术,双管齐下了!
经过一番折腾。
三人总算是踏上了返回咸阳狱的道路。
离开前。
李叔在小园子里那堆隆起的新的小土包,倾尽了酒坛子中的酒。
虽然倒完后又一副后悔的模样,还努力去舔了舔剩下的酒。
而他。
也是在小土包前,插上了三根树枝,代替香烛。
但仅此而已。
在他漫长职业生涯中,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很多。
快到咸阳狱时。
看着把守在狱门口的郎官。
他突然有些蛋疼。
本来。
还想着回家收拾东西,或者是买些药草,方面自己修炼。
现在都泡汤了!
“我那还有些药草,别急。”
“另外。”
“郑老厨那里,应该还有些压箱底的,稍后你跟着我一起,我替你开这口!”
李叔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开口安慰道。
他万分欣喜!
连忙谢过了李叔!
郑老厨是狱中伙夫,手底下管着三四号人。
不过同在咸阳狱,伙夫的地位大大不如狱卒,随时都能被替换。
毕竟。
给犯人弄吃食,只要吃不死人就成,根本不讲什么手艺,对厨子的要求也就低了。
以往逢年过节的,郑老厨都不忘往他家送东西。
但父亲总是不太待见,说郑老厨心黑。
先前赵牧一不太懂。
几日接触下来。
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没有李叔开这口,他还真没信心从郑老厨手中扣东西出来!
思索间。
郎官主动迎了出来,三人不再多言,核验完身份后,依次进入狱中。
无需走多远。
三人又到郑老厨在的伙房。
只是。
在一番简单的交谈后,李叔却是怒了。
“郑老厨,你这什么意思?”
“为何要牧一去送完这些汤饭,再过来找你?”
伙房中。
李柱正在跟一位秃了脑袋,皮肤泛着油光的老汉对峙!
“李爷,我这也是没办法。”
“一天来了一年的犯人,我这实在是抽不开人手,跟李爷您说几句话,都已经是我拼命抽出空来了。”
“反正,小九爷也没事做不是!”
老汉笑嘻嘻的说着,对李柱的愤怒不以为意。
李柱怒气更甚。
赵牧一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拉住李柱。
就在刚刚。
李叔替他向郑老厨索要药草,承诺解封后就会双倍归还。
没想到。
郑老厨还是摆起了架子,提出了要求!
让他一位狱卒,去干伙夫干的活。
也难怪李叔这么生气。
“别拦我!”
“今天我就要好好跟他论道论道。”
“你说送饭,那饭呢?”
李柱推开了他,撸起袖子质问道。
郑老厨不慌不忙。
指着面前的一个个小桶道。
“都在这呢,李爷!”
李柱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这是饭食?”
“分明就是刷锅水!”
郑老厨依旧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没办法啊,李爷。”
“牢房还能挤挤,糙米就那么多,掰成两半煮,也稠不起来啊!”
眼看越来越多的狱卒凑上前来。
更是有郎官靠近。
李柱沉默半晌。
这才闷闷的开口道。
“这饭食,我跟牧一一起送!”
李铁飞快站了出来。
“带我一个!”
他心中不由得感动,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主动提起了一个木桶,询问郑老厨。
“郑老厨,先送哪一个署?”
不多时。
三人开始按照郑老厨要求,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分开。
更有其他狱卒。
看到他们三人都送饭了,也纷纷主动开口。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
郑老厨这个无赖,居然装模作样德给他手上塞了个拳头大小的酒坛。
说是忙于公事,没能参加赵爷的葬礼,心中实在愧疚不安,以酒赔罪。
如果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
恐怕心中已经原谅了郑老厨,不再介意刚才的事,甚至对郑老厨生出了些许好感。
然而他却一阵恶心。
不单单是郑老厨的无赖。
父亲下葬当天,郑老厨分明正在咸阳城最有名的青楼喝花酒,还花大价钱,额外叫来了三名舞姬。
咸阳狱就这么点人,这种事,不需要一晚就传开了。
现在想想。
极有可能是郑老厨得到了嫪毐被抓的消息,甚至受到了补充糙米的钱款,提前庆祝罢了。
如今又假模假样的用一坛酒打发他。
他也不知该怎么评价。
走了几步。
他心中又生起了烦躁。
只因木桶里的糙米,太少太少。
说是粥。
提着走起来,桶里晃**的不行。
本身他埋了尸体,就有一些劳累,想要歇息。
被郑老厨安排了一道。
更加不爽。
换做平日。
郑老厨哪怕有九条命,也不敢在犯人吃食上做太大手脚。
这次单纯是认定嫪毐和一众手下绝对没法翻身,才这么的肆无忌惮。
除了烦躁外。
他却没有李叔那般愤懑。
因为这不关他的事,也没影响到他的利益。
有可能。
因为郑老厨,他这月从狱掾那分的礼钱还能更多些。
对自己的冷血。
他有些惊讶。
又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他知道。
这才是最适合一名狱卒,一名长生者的心态。
正想着。
突然他手中就是一轻。
“九爷,同行如何?”
原来是李铁过来了,在木桶上帮着提了下,减轻了他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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