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在悦来客栈不敢喧哗,秦云只得向前倾了倾,冷笑着说:“什么是做人的原则?我让你请我了吗?不说我弟弟,就说上回,如果你替我们交了罚金,何故我们会被折磨那么多天?”
这是什么道理?
“我凭什么给你们交罚金?你们要害我,小二弄错了,把那酒给你们送去了,不是罪有应得吗?”
“什么就……唔!”
那秦云还想反驳,可刚说出三个字,姜男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一把便捂住了他的嘴。
“大郎,我最看不上这种阴的小人,跟他废什么话?你不出手,我就帮你出手!”
那姜男长得五大三粗,有一把好力气,任那秦云如何挣扎,都扳不开姜男的大手。
旁边的人发现了异样,目光都向三人转了过来。
那姜男憨厚的笑了笑,挥手说道:“各位,他喝开心了,非要在这儿高歌一曲,那不是打扰大人们的兴致吗,我管他,你们喝你们的!”
去!
周围的人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地干起杯来。
紧接着,姜男攥起拳头,一拳轰在了秦云的侧腰上。
唔唔唔……
秦云疼得瞪大了眼,浑身不由地抖了起来,但被姜男捂着嘴,一声也喊不出来,想站也站不起来。
那姜男拎起那酒坛,单手将剩余的酒倒进碗里,扯着脖子就给秦云灌了下去。
这么一折腾,周围的人又都看了过来,甚至有些官吏都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此处。
那秦云本想吐出来,姜男手劲大,再次捂住了秦云的嘴,抱住他的头一顿摇,一边摇,一边回头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喝酒经常这么玩,听见了没,兄弟,喝酒小点声!”
等秦云咽下去之后,姜男单手拎起起另一个酒坛,向有毒的酒坛倒了点酒,涮了涮那坛子,又倒出了一碗:“药都沉底儿了吧,秦兄,剩下的干货也都给你。”
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姜男端着碗,将酒给秦云灌了下去,抱着头一顿摇后,才松开手坐了回来。
砰!
秦云咳了两声,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泼皮,太放肆了!”
“安静点!坐下去!”
谁知,秦云刚喊,后桌的千户猛然站起身来,冷冷地瞪着三人!
千户得罪不起,周围都是官员和有钱人,秦云只能咽下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秦云瞪着于嘉,咬牙切齿的说:“行啊,你还找个力夫?双拳难敌四手,我不和你们掰扯,等回去再算账!我喝就喝了,你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大不了,一起被罚而已!”
“一起被罚?”
于嘉勾起嘴角,从腰间拽下来一个牛角壶,拔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而后,扔给了姜男。
姜男疑惑地问:“大郎,这是何物?”
“这是巴豆的解药,来卢龙县之前熬好的,防的就是有人给我下巴豆,没想到,真用上了。”
哦?
“药都是趁热喝,这么多天还有用吗?”姜男虽然疑惑,可也喝了下去。
那秦云想离开,在悦来客栈犯病可不好,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如果再打扰了大人们的兴致,估计又要被一顿暴揍,还要做工几天才能放走。
可姜男有力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根本就扳不开。
“兄弟,咱俩没什么过节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在迁安县,不想混了是不是?”
面对秦云的警告,姜男依旧是不睁眼,也不回话。
不一会儿,秦云的手腕就红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蜷缩着,也不敢喊,只能语气软了软,祈求地说:“兄弟,你什么意思?咱们如果打扰了大人们的兴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可要想清楚!”
姜男依旧是闭着眼,端坐着,一声不吭。
秦云慌了,他真的慌了。
上回被折磨七天,现在还记忆犹新呢,这次来参加院试,都没敢住悦来客栈,这要是再来一次的话……
“不是,兄弟,你啥意思呀?是差钱差事儿啊?差事儿了哥回去办,差钱了哥给,咱们先离开这个地方,行不行?你别听于大郎骗你,巴豆的毒无药可解!再挺下去,咱三个都得拉!”
“不行!”
姜男摇了摇头,抓着秦云手腕的手又加了一把力:“你在废话,我扭断你的手腕!”
“别别别,轻点轻点!”
秦云无奈了,实在没想到,于嘉认识这样一个愣头青。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大约半个时辰后,秦云只感觉肚子不对劲,脸也绿了起来。
于嘉和姜男,也隐隐感觉有些腹痛。
“老硬,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俩,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嗯!
姜男这才松开了手,连忙起身,跟随于嘉绕出了戏堂,快步向茅房跑去。
刚逃出不久,就听见了戏堂里的尖叫声,还有乱哄哄的脚步声。
同样的画面,秦云在二楼戏堂到处甩屎,几个县令陪同知府大人,捂着鼻子先跑了出来。
那店小二一脸恐惧,还没等钱谷师爷质问,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扑通跪在了知县王闵面前,连抽自己的嘴巴,自责地说:“大人,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闵无奈闭眼,喘了口粗气,突然回头喊道:“上回也是他吧?把那个蠢材拉出来!”
“遵命!”
总甲带着几个衙役,提着刀便冲进了后楼。
不一时,浑身恶臭的秦云,被衙役们捂着鼻子拖了出来,扔到了王闵面前,他捂着肚子满脸痛苦,裤脚还向外不停流着黄色的东西,甚是狼狈。
哼!
知府冷冷瞪了一眼王闵,一甩袖子走了,王闵瞪了眼钱谷师爷,紧随着追了上去,钱谷师爷又瞪了眼店小二……
拉肚不是罪过,可两次科举完毕,怎么都赶上这个事儿呢?
那店小二满脸通红,站起身,叫来了后楼所有小二,一人给了个大嘴巴,愤愤的说:“这泼皮在这儿做工十天,你们谁不认识他?今天知府大人在此,还敢放他进来?是谁?”
嗯?
十几个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承认是自己放的。
账目小二拿出了账本,秦云那桌的钱已经交过了,六百七十文,十几个小二,也都不承认是自己收的钱,账目小二也记不住是谁送来的。
谁挣了私钱,谁敢说呀?
后堂店小二攥紧拳头,一拳打在了秦云眼眶上,回头。对棍夫们冷冷的说:“你们给我看好他,将戏堂擦洗十五天!只要偷懒,棍棒伺候!”
“知道了,二哥!”
“带下去,今夜扔进柴房!”
一声怒吼,十几个棍夫上前,用棍子挑起秦云,就往柴房里带。
那秦云不停地喊着,桌上还有于嘉和姜男,是他们给自己下药,不让自己离开二楼戏堂,故意让他在那里出糗,故意让他打扰大人们的兴致。
可店小二不管有谁,他不是刑名师爷,不负责审案,谁是真凶跟他没关系,他只知道,谁打扰了大人的兴致,就收拾谁!
“废话真多,让他先睡过去!”
“知道了,二哥!”
几个棍夫架起秦云,两个棍夫提起棍子,照着秦云的头就来了两下,后楼前的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了。
好在有所防备,二人也吃了解药,也多亏三楼天字号房间里有恭桶,于嘉和姜男,来来回回只折腾了三趟,并没有多狼狈。
清早,于嘉要了两份早饭。
小二也来换走了恭桶,打扫了房间。
“老硬,多亏了你,否则,被罚做工的可能是我啊!是我连累你了。”
嗨!
那姜男虚弱的躺在**,呲着大牙,挥了挥手:“这么客气干嘛,我最看不惯那种人,出阴招,就要让他知道教训!我还得谢谢你,多亏了你的解药呢!”
两场考试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贡院放榜了。
于嘉和姜男对了遍答案,经贴题,二人几乎都没错,分数的高低,只能看诗、八股文和策论了。
府城等待放榜的童生们,也会联系认识的人一起会餐,当然是AA制,这种活动,有一个高尚的名字——“文会”,饮酒作对,诗词歌赋。
于嘉和姜男没有去参加,走两步后边都疼,能躺一会儿还是躺一会儿吧,也能看会儿书。
贡院如战场,科举就是打仗,明着暗着都来,防不胜防啊!
每一天晚上,于嘉都会带姜男来混堂泡个澡,洗一洗身上的虚汗,偶尔也能看见棍夫提着棒子,监督满身是伤秦云擦洗后楼的身影。
在悦来客栈躺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放榜的日子,整个卢龙县,书生和陪同而来的父母占满了主街,贡院门前人山人海。
幸好,于嘉和姜男四更天就出门了,顶着寒风站在这里,此时,差不多站了两个时辰了。
放榜的日子,秦云也赶了过来,不过他走得很慢,满脸是伤,周围行人都躲避三舍,怕在他们面前倒下,再讹上他们。
秦云身后,四个棍夫提着棒子,恶狠狠地盯着他,时不时踹上一脚,叮嘱秦云快点走。
有公家的棍夫陪同,人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道,那秦云没怎么挤,便走到了贡院前。
当秦云看见于嘉和姜男时,死死攥住了拳头,眼睛仿佛要窜出火来,浑身也颤抖了起来。
可他不能喊,后边棍夫是真打呀!
他也不能上去动手,就算没有棍夫,于嘉身边还有姜男,他打不过那个野蛮人。
秦云瞪着于嘉,讽刺地说:“我没有朋友跟着,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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