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巷子里。
几个混混的拳打脚踢下,一道纤弱的身影可怜地缩成一团,她嗓子嘶哑,试图反抗,可才一动就被狠狠镇压。
有人踩住她肩膀,猛力一踹,女孩整张脸顿时暴露出来——
半边美若天仙,半边丑如恶鬼,那是狰狞的烧伤痕迹。
“艹,什么玩意儿?!快把她翻过去,别露出来,我要恶心吐了!”
“这真是白家九爷娶的女人?白九爷权势滔天,要什么没有,会看上这种丑八怪?!”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钱人就有特殊嗜好。行了行了,那么多废话,赶紧弄死好交差!”
混混们又要下手。
突然,巷口传来脚步声。
一对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亲密地挽着手,迈步朝这边走来。
“白,白少、云小姐,你们怎么还亲自来了?这女人交给我们就好,保管让她死得透透的!”
混混们谄媚地说。
云漫夏艰难地抬起头,迸发出满目的恨意。
“是……你们?!”
云依依、白承宣!
一个曾是她最亲密的姐妹,一个曾是她最爱的男人,可现在,他们将她害成这样还不算,还想要她的命!
“为什么……?”
“为什么?”白承宣居高临下,语气凉薄,“九叔死了,没了利用价值,你自然不用活着了。”
云依依勾起唇角,“漫夏,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就好心告诉你,我们之前需要你,不过是为了白九爷的财产罢了,现在白九爷死了,财产也到了我们的手中,你当然可以去死了……”
白家九爷,帝国最为尊贵富有的男人……
可是怎么偏偏就对云漫夏这个小贱人情根深种!
云依依嫉恨的红了眼睛!
云漫夏脑海中却“轰”地一声。
“白鹤渡……死了?”
她喉咙沙哑的问。
“三天前的车祸,他以命换命救了你。怎么,你醒来没人跟你说过吗?”
云依依呵呵笑着说道,随即她挥了挥手……
落在云漫夏身上的拳脚来得更重了。
她浑浑噩噩,脸色惨白。
白鹤渡……
对不起……
眼泪无声滑下,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男人冷漠强大的眼神似乎朝她看了过来。
那是白家九爷,白鹤渡,从帝都来往扬城,帝国最为神秘古老家族的执权者,杀伐果决,只手遮天,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但……因她惨死了……
她多希望时光能回转,回到她还没有错信这对渣男贱女的时候,回到她还没有伤害白鹤渡的时候!
……
黑色轿车行驶到一个岔路口,司机老陈毫无征兆的一个刹车,后座上的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
“三小姐,你快下车,白少就在那边等你!”
云漫夏本来还有些恍惚,老陈的声音蓦地将她惊醒!
这是……?!
她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还没被烧伤的脸,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老陈催促:“三小姐——”
“……继续开!”
老陈愣了下,忙说:“那白九爷病得都要死了,三小姐你怎么能往火坑里跳!”
“我说,继续开,去御景园!”
云漫夏的声音,沙哑,坚定,带着微微的颤抖。
谁都不知道,她此刻内心有多激动!
她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这是白鹤渡因为身体原因堪堪从帝都搬来扬城静养一年,而她因为妈妈和白家所定的婚约,嫁给白鹤渡、搬进御景园的第一天!
想到那个男人,她眼眶倏地一红。
谁能想到,她一直在排斥躲避的他,竟然是唯一一个在意她的人。
她畏惧他,逃离他,还出卖他,让高高在上的白九爷从高处坠落,最后却是他用自己的命保护了她……
云漫夏压下汹涌的泪意。
上辈子,就是在今天,她被继姐云依依教唆,选择和白承宣私奔。
透过后视镜,她赤红的双眼和老陈对上。
她知道,老陈是云依依的人!
老陈吓了一跳,忙说——
“好、好,我知道了!”
手机震动了下,云漫夏拿起。
【依依:漫夏,你放心和白少离开,剩下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的!】
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她毫不犹豫将手机关机。
随着车子距离御景园越来越近,她内心心绪难平。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御景园。
二楼。
男人高大的身影坐在轮椅上,深邃的瞳孔落于下方,缓缓驶停的车子上。
“九爷,是云三小姐来了。”
在男人身侧,下属林深开口。
白鹤渡垂着眉眼,“这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
林深:“……第四个了。”
这已经是他们家九爷来扬城,公开选妻之后,这个月娶的第四任了。
前面三个,一个嫁进来一星期,死了。
一个进门两天,疯了。
还有一个都还没踏进御景园的门,就哭着喊着,宁愿跳楼也不嫁。
老夫人愁得不行,想来想去,想到和云家有过一桩口头上的婚约。
但九爷不是给云家家主递过消息,说这桩婚约不用履行吗?这云三小姐怎么还是来了?
他家九爷这名声……有机会不赶紧溜,还主动送上门来,真是稀奇!
“走吧,下去瞧瞧。”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楼下。
云漫夏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行李箱,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室内电梯打开,她心头一紧,下意识看过去。
白鹤渡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来——他前些日子出意外,腿上受伤,不能走路。
男人眉眼深邃俊美,面上泛着些许病态的苍白,通身沉凝的贵气。
云漫夏有些失态地站起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浓浓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白鹤渡眉心一敛,一瞬间变得兴致缺缺。
“来人,送云小姐回去!”
又是一个被家里强迫的,他白鹤渡还没缺女人到这种地步。
“等一下!”云漫夏一慌,急忙上前。
男人侧头看来,目光深不见底,“怎么?”
即使不能站起来,他身上的气势依旧深沉凌厉得令人畏惧。
“我、我已经嫁给你了,我不走,我要留下!”
这句话,云漫夏说得没有一点勉强。
她欠这个男人的太多了,老天让她回来,或许就是给她补偿的机会,她怎么能离开?怎么会离开?
想到临死前得知的真相,她眼眶酸涩难言。.
周围俱是一静。
“留下?”有一瞬间,白鹤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来只有那些女人避他如蛇蝎,这是第一个,说愿意留下的。
女孩明亮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勉强,只有紧张和忐忑,还有……愧疚?
不得不承认,那瞬间,白鹤渡的心弦似乎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一阵令人紧张的沉默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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