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乔迁之喜(上)
容德?
礼部尚书?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疑惑不已,就是当事人容德都愣在原地了,这是为什么,皇室不是一直都对三大世家有所猜忌吗?这一次怎么会让他升职?
如今礼部,吏部,工部,兵部,刑部,户部。这六部尚书中,兵部尚书是张岩,刑部尚书是容德的嫡亲弟弟容廉,工部尚书是薛政的堂弟薛志,户部尚书现在是皇上的自己人韩成,吏部尚书是是由皇上的心腹文杰担任,而今一旦容德担任礼部尚书那么容家将是一门两尚书再加上容婕妤也是圣眷颇浓的主儿,这明显是皇上想要重用容家的意思。所有人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唐天,现在唐容两家的女儿在宫中斗得你死我活的如果皇上真的看重唐婉容怎么会将唐天往死里压了呢?这女子在后宫之中最大的依仗有两个一个是子嗣,一个就是母族。现在唐婉容的母族很明显是被打压的。而子嗣?现在唐婉容与容婕妤虽然都颇得圣宠却没有子嗣,但是现在容婕妤明显已经将唐婉容狠狠地压上一头了。
独孤云傲慢慢地开口说:“礼部尚书任职一事已了,诸位爱卿还有何事一一禀告。”
紧接着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等到处理完了以后。独孤昕与独孤云傲先后走出了太极殿。
容德携自家兄弟容廉走出殿外时,阿谀奉承的官员便巴了上来
“荣国公大喜啊!”
“容婕妤如今圣眷隆重,皇上又对容家易中不已,可喜可贺!”容德和容廉两兄弟厌恶而无奈地听着这些人的谄媚,客套一番便加快腿下的脚步,匆匆而去!
荣国公府
独孤珏在昨日就已回来但是并没有回到皇宫反而先在荣国公府住了下来,书房中,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容德将长公主的请帖放在桌子上问在一旁的独孤珏说:“长公主的乔迁之喜你说是去还是不去?如果去我们应该怎么去?”
容廉淡淡地说:“现在的摄政王就像是皇上的影子一样,虽说每一次在朝上都不出彩,但是也不会太过平庸,没人能拿清这摄政王在朝廷之上到底是什么地位。无论去或不去都是两难的选择。”
独孤珏说:“父皇一向是对皇姑姑的事情颇为关心,稍稍怠慢一下便是雷霆之怒,我母妃已经为这件事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了,这样的乔迁宴,父皇一定是会出席的,如此盛宴,荣国公府岂能不慎重对待?两位舅舅还需要犹疑什么?”
容德叹了一口气说:“就是因为你母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我们才有一些不安啊!”
容廉接过话茬说:“殿下,长公主这个人难以捉摸,除了每日上朝之外都是在未央宫中深居简出的,她的未央宫中铁桶一般,没有人能从里面探清楚这位公主的习性与脾气,因为你母亲的事情,我担心长公主心里难免会有一些疙瘩。”
独孤珏说:“长公主不是已经接受了我容家的示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犹疑不决?”
容德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接受了我容家的示好就不会给我这礼部尚书一职,如今皇上这一道圣旨下来看似容府表面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况,实际上已经成了薛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独孤珏说:“你的意思是让你当礼部尚书是长公主的意思?”
容德点了点头说:“十有**吧,自从长公主回来,皇上的政令比之以前那是强上不止一倍,皇上虽然精明但是在政事之上还是有所欠缺的,现在的政令却是一针见血直接就针对最根本的所在,你说这中间有谁的功劳?”
容廉有一些犹疑说:“可是长公主才九岁不到,那样一个奶娃子真的有那么厉害?”
容德冷哼一声:“奶娃子,一个举兵十万驰援收复东杰十城,攻占大名,霸州,崇明三郡的人你认为她会是表面上那么柔弱吗?”
独孤珏说:“如果说带兵打仗这一块,长公主是一个奇才或许没有人能够否认,毕竟虎父无犬女,这长公主的母亲曾是名震天下的姽婳将军云芳,皇祖父更是八岁上战场从此戎马半生,这都是有先例没有人会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政事这一块说是长公主的手笔,我实在是无法相信。”
容德说:“不管怎么说现在与长公主交好有利无弊,否则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摄政王的地位”
独孤珏微微点了一下头说:“不知道长公主的喜好也是一件麻烦事,这乔迁之礼一定要合心意才对。”
容德笑了:“没错,而且是合皇上的心意。”
蒋国公府
南安郡主独孤安看了看乔迁宴的日期说:“离这乔迁宴还有十五日,这一次的宴席准备的还真是仓促。”
蒋涛抬起头来说:“静儿也已经十二岁了,该带出去了。”
独孤安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
蒋涛说:“皇子渐渐都大了你也多留一些心,而且现在的后宫里也该有姓蒋的妃嫔了。”
独孤安说:“你觉得蒋家旁系哪个女孩适合。”
蒋涛说:“就蒋敏吧!”
独孤安皱了一下眉头说:“不是说将蒋敏嫁给容礼做续弦吗?”
容礼是容德的嫡长子,妻子原是出生陶家的嫡出三小姐,在一年前难产而亡,容蒋俩家原本是打算联姻但是在孙辈之中挑不出合适的,就打算从旁系中出,可是没有想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已经准备纳彩了没想到蒋涛竟然又生出将蒋敏嫁入皇家的打算。
独孤安说:“这是不是有一些不合适,毕竟俩家之间都已经商量好了就等着流程了。”
蒋涛瞪了一眼独孤安说:“这时候顾忌什么虚名做什么,如今的容府表面上看起来那是风光无限但是却是危如累卵,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想让容家与薛家对抗,现在的蒋家已经因为败事而拉下了第一世家的位置,如今薛容俩家势同水火,我们还是不要往里面掺合了。”
独孤安不满的皱起眉头说:“以往只有他们俩家惧怕我蒋家现在怎么倒是反过来了。”
蒋涛叹了一口气说:“我蒋家有被俘的名声谁愿意嫁一个俘虏呢?”
独孤安沉默下来,六年前的犬戎一役,蒋清蒋修被俘,那个时候的蒋家声名就已经受损,没想到的事是,蒋涛被皇上调离东晋防线前往玉门关,与犬戎交战多年却一功未建,更是令人惋惜的事是在最近的东晋一战蒋涛全军覆没,只身一人出逃,为此留下了畏战的恶名。虽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是这样的败绩是任何一位君王都不能忍受的。蒋家的声名尽损同时,长公主独孤云傲崛起,不仅收复失地更是开疆拓土,如此一来蒋家这样一个名将之家就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独孤安心里只觉得憋屈的慌,不禁哽咽的说:“想我蒋家昔日风光无限现在全被云芳生出来的那个贱蹄子给…。”
“啪!”
独孤安被蒋涛打翻在地上,独孤安看着蒋涛那冷若冰霜的脸不禁有一些害怕但是却嘴里不饶人的说:“你还想着她是不是,你还想着她是不是…。”
蒋涛的眸子冰的可怕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独孤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当真以为你的郡主身份很高贵么,要不是云芳就凭你这破落户能有今天?不要忘了这一切是谁给你的,不要触及我的底线。”说完摔门就出去了。
独孤安吐了一口鲜血后,保养极佳的脸上扭曲成一片狰狞,只听屋里发出“嗬嗬嗬嗬”地古怪笑声,像极了阴鬼的低泣。
未央宫中
独孤瑜坐在独孤云傲的面前,只见独孤云傲正在烹茶,独孤云傲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对独孤瑜说:“请帖都送到了么?”
独孤瑜说:“这是您的乔迁宴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五品以上的命妇及其嫡子嫡女都将出席。”
独孤云傲说:“那你的迁府之宴呢。宜乔迁的日子就那么几天,孤的宴席办过了吉日就是一个月之后了。”
独孤瑜浅笑了一下说:“这倒是不急,姑姑这一次的乔迁宴是试探各家动静的好时机。”
独孤云傲见釜中的水已经开始沸腾并出现鱼目大的水泡时加入了早已碾碎好的茶末,然后抬起头来说:“独孤瑜,作为太子总在孤这儿待着恐怕也是不大好吧!”
独孤瑜咳嗽了几声后说:“姑姑这是赶我走的节奏么?”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说:“孤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既然来了又正好撞上孤烹茶,孤就不会赶你走。”说话间独孤云傲见金釜边缘出现如泉涌,连连成珠的沫饽,便将沫饽杓出,置于熟盂之中备用。然后说起了正事:“你现在也有十五了,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皇兄不会准许你出门历练,等到几位达到要求的皇子出去后,就是你和二皇子独孤琮,七皇子独孤珏之间的争斗了,孤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咳咳咳咳!”独孤瑜猛然咳嗽了几声后,拂去因咳嗽溅出来的泪花子说:“本来就阳寿已尽倒不如放手与他们这些人斗上一斗。”
独孤云傲没有回答只是见此时的茶水有如波浪般的翻滚奔腾,于是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入釜中。待精华均匀,茶汤便已好了。独孤云傲将茶汤舀了一碗出来放在托盘上,拂梅立马端了起来跪在独孤瑜的面前说:“请殿下品茶。”
独孤瑜见茶汤色泽均匀,一看便知烹茶之人的技艺不俗,轻轻呷了一口只觉味道鲜醇爽口,一股清香久久不散。他的眼前一亮说:“没想到姑姑的茶艺如此不俗。”
独孤云傲没有回答只是让弄菊将剩余的茶汤盛入壶中,独孤云傲捧起茶壶摇晃了一下倒入茶碗中,只见茶碗中赫然出现了一匹沸腾的骏马,这令独孤瑜不仅啧啧称奇:“姑姑这一手真是天下无双。”
独孤云傲笑着说:“雕虫小技而已,许久都没有这么完了,其实最厉害的人还是茶娘子董三娘,相传她能幻化出山水之景那才是绝顶高手。”当年的独孤瑱酷爱饮茶,自己为了让他开心,特地寻访了数位名师去学了这煮茶的技艺,整整八年。那八年她无时无刻不是小心翼翼的,但是最后还是毁了。独孤云傲的眼里划过一丝黯淡后笑了她对独孤瑜说:“独孤瑜觉得这茶如何?”
独孤瑜细细看了这碗茶汤一眼,只见汤色清澈明净,芽叶朵朵可辨,足以看出这茶质绝对是上品但是是什么茶他还是说不出来只好讷讷的说:“这茶味鲜醇爽口,清香持久。但是恕侄儿的舌头实在是笨拙真是不知道是什么茶叶?”
独孤云傲笑了说:“你当然是尝不出来,这茶是孤最近收集来的新鲜货,想来宫中就孤一人有这茶叶了。”
独孤瑜有一些好奇:“这是什么茶叶?”
独孤云傲笑着说:“这茶名唤天目青顶,产于南燕临安县东天目山,这茶是南燕的贡茶,该茶制作工艺精细,一年也就只有三斤上供,这茶叶条紧略扁,开似雀舌,叶质肥厚,银亮隐露,色泽绿润非常好分辨,这样的茶对于你这样体质孱弱的人常常饮用最有好处。”
独孤瑜笑了说:“那就谢谢姑姑厚爱了。”
独孤云傲说:“孤这儿还剩下好些,你全部拿去吧。”
独孤瑜本想推拒但是见到独孤云傲有一些不悦的神色,也知道独孤云傲想要送的东西是不容许别人拒绝的于是也不做作直接就笑着答应了。
独孤云傲说:“太子殿下,最近你留心一下各位皇子的动静,孤想三皇子最近应该有所动静了。”
独孤瑜有一些不明白了说:“皇姑姑,三哥不过是依附二哥生存而已,为什么要关注他,他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奴之子而已,要财无财,要势无势的…”
独孤云傲说:“是啊!要财无财,要势无势的,这样的弱者竟然还活的好好的并且成为了独孤琮的心腹。”
独孤瑜还是有一些不明白的看了独孤云傲一眼,独孤云傲说:“从现在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子,与世无争,对兄弟友爱,对皇帝恭敬。这是一个极好的皮囊可以掩盖他内里的一切,等到时间慢慢逝去你就可以知道那皮囊下藏得是什么东西了。阿瑜!”
独孤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说:“姑姑,你刚刚唤我什么?”
独孤云傲笑了:“这里还会有谁叫独孤瑜。”
独孤瑜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讷讷的说:“只是您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独孤云傲说:“阿瑜,你是孤的侄子不是吗?”
等到独孤瑜走出未央宫后,嘴角上一直挂着傻笑,他身旁侍从都不好意思的提醒自家的主子,自家主子笑起来实在是太傻了。
独孤云傲听到来人的禀告立马哭笑不得:“这独孤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表示亲切而已。”
此时窝在独孤云傲怀里的幽昌的叫了几声宛若箫声悠长。但是那声音明显是对独孤云傲的撒娇与讨好,刚才主上笑得那么温柔它吃醋了后果很严重!独孤云傲眼睛微微一眯,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幽昌见状连忙怯怯的又讨好似的蹭了蹭独孤云傲的手心,独孤云傲也没有与它计较什么用一把精致的小金梳为它打理好毛发。
猗兰殿
唐婉此时正在大发脾气,她的四周瓷片碎的到处都是。她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独孤昕不再理会自己。而且从前朝传来的消息,很明显独孤昕是在打压唐氏扶持容家。虽然独孤昕会宠爱她人但是按道理来说到不了几天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可是自从独孤云傲训斥了她之后,独孤昕就再也没有踏足一步。难道这事情的根源在独孤云傲身上。她一个公主搀和这些事情干什么?
唐婉想也不想直接就说:“烟梅,摆驾,本宫要去未央宫。”
未央宫中
独孤云傲将奏折批阅好了以后,这时拂梅小跑了进来附在独孤云傲的耳边说:“主上,唐婉容气势汹汹的朝咱们这儿来了。”
独孤云傲说:“是吗,还真是愚蠢,难道她不知道除了孤的法旨,皇上的圣旨,未央宫任何人不得擅闯么?”
仲吕的声音从暗处飘了出来:“主上,要不要…。”
独孤云傲冷冷一笑说:“算了,孤还是太高估了唐婉容的智慧了,这后宫之事自有后宫之主来管理,孤去插手算个什么事情?就是在民间都没有小姑子来管大哥后院的事情。”
仲吕淡淡地说:“诺!”
独孤云傲说:“拂梅,趁着那位婉容娘娘还没有到之前就与弄菊分别去找容婕妤,薛皇后,就说孤今日烹了上好的茶叶请他们品尝!”
拂梅,弄菊立马行礼说:“诺!”
独孤云傲继续吩咐说:“培竹,你去动用猗兰殿埋下的线人,薛皇后本就对唐婉容用迷情之类的药物有所怀疑,现在是时候补上一刀了。”
独孤云傲说:“采兰,你去准备糕点。”
采兰愣了一下,只见独孤云傲幽幽的一笑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既然是一场好戏,我们就应该准备好茶点来看着。”
独孤云傲又补充了一句说:“告诉门口护卫,今日孤请了皇后娘娘与容婕妤品茗,除此二人之外,圣上,太子可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采兰说:“诺!”
独孤云傲的眼中泛过一道冷芒: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唐婉容这把小刀子本来是用来给皇后立威的,现在倒是冲到了她的面前来了。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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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问小妖为什么要对付唐婉容这样的小角色,小妖只能小小剧透一下这是引爆一场大战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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