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
“你这次着实有些过火了!”
咸阳狱内,张山石无奈的训斥着赵牧一。
距离西子虚宴请几人,过了正好一天。
到了当班之时。
张山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了正在喝酒看热闹的赵牧一。
说是热闹。
其实也就是一群狱卒效仿赵牧一跟黑七的比试,搞了个有彩头的游戏。
这可比玩骰子有趣多了。
关键还不怕上面查。
“只是损失了一些钱财而已。”
“若是西爷因此就记恨了,那未免格局也太小了。”
赵牧一不以为意的说着。
昨日。
张叔并没有回家。
似乎就是为了替他收拾残局。
但那完全没有必要。
他本来就要给西子虚一个教训。
“那是钱的事吗!”
“钱财方面,我跟羊狱丞咬咬牙,也就垫上了。”
“问题是西爷的面子啊!”
“万一西子实大人挂念上了,你未来如何能更进一步!”
张山石颇为焦虑的规劝着。
两位侄儿。
一位已被发配流放。
剩下的一位,好不容易踏上了官途。
张山石实在不愿看到赵牧一耽误了前程!
“张叔。”
突然,赵牧一神色变得严肃。
他看着略微有些发愣的张山石,缓缓开口。
“这次。”
“你务必继续相信我!”
西子实能因此记挂上他,乃是一件好事。
最好是让陈荣也抽空盯着他。
可惜。
这计划万万不能跟张叔详谈。
首先是计划过于复杂,牵扯到的人物太多。
其次。
他也是不想把张叔给牵扯进来。
官吏,官吏。
官在前,有朝廷编制,俸禄在两百石以上,前途无限。
吏在后,俸禄封顶就两百石,基本一辈子不挪窝,前途一眼就能望到头。
狱差。
是最低品级的小官,只能说勉强跨越了阶级。
到了差司。
那就真正“入流”了。
熬熬资历,再找个看得上自己的靠山,往上再挪几阶,也不是问题。
他与陈荣斗争,自然是不能害了张叔的大好前程!
也只能像上次般,提醒张叔了。
张山石沉默了。
半晌后。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日在张松柏府外的对话,神色忽得轻松,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叔信你。”
“但你也要保证,不要一人死撑着,到了扛不住那天,才跟张叔说对不起。”
自己的这位侄儿。
本事可比想象中的大得很。
刚才一时关心,自己居然忘了这茬了。
赵牧一灿烂一笑。
“那是!”
“有张叔这么一位靠山在,就算我作威作福被贬了,张叔捞我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张山石都被气笑了。
“可别瞎抬举。”
“你口中的靠山,昨天一盘菜都吃不到第三口,全让你给打包带走了!”
叔侄二人,相视大笑。
半天时间匆匆流逝。
赵牧一更加的清闲了。
自上次跟黑七比试受伤后,他更加找不着活干了。
一个个狱卒。
争着抢着帮他干活。
今个儿中午。
还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有三名狱卒,居然为了争谁给他打饭,动起了手!
一番演技。
让犯人震惊,让伙夫流泪,狱卒更是痛下决心,定要好好学学。
至于狱卒们如此讨好他的理由,也很简单。
他都能推举黑七当上更差。
哪天他上去了。
署差的位置,岂不是由他说了算!
对于这种误会。
他就算想解释也没人信了。
如今在狱里。
他清闲归清闲。
但要是想着在某处好好歇着的话,不出一刻钟,就必定有狱卒前来打扰,拍他马匹。
他只好四下走走。
总算找到了些许清净!
心中。
也开始在为与陈荣交手做着准备。
目前来看。
他所掌握的诸多功法秘诀中。
寻常的拳脚功夫,兵器功法,能增加他的实力,但需要水磨功夫,耗费大量时间才能达到高手境界。
而五龙搬山跟竹简功法。
他已经掌握三龙秘术,以及血引跟换血两种技巧,剩下的凝血之术,要是掌握了契机,短时间内突破也不是不可能。
这让他更加苦恼。
越发想要掌握剩下的蟠龙之术跟骊龙之术,哪怕有点头绪也好!
思索间。
他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后退数步。
回到了路过的一间牢房旁。
牢房颇为昏暗。
若不驻足,认真观察牢房内部,还真有可能会忽视掉被关押在里面的犯人。
“你名字可是叫做子云?”
他冷冷出声,询问道。
对方背对着走道,身影格外的挺拔。
侧面看去。
脸上带着的无孔面甲,为其更添一份神秘色彩。
昨日看到子云。
他就生出了些好奇的心思。
今日得以再见。
又对子云添上了一分兴趣!
这次得以仔细观察子云的面甲,他发现面甲极为特殊,独自一人,是无法摘下面甲的。
说明。
子云要么就是两天没有进食,要么就是有专门的人手过来帮助子云摘下面甲。
无论是哪种。
都代表着子云身份的独特。
“我更喜欢你叫我云子,这样的话,我要是心情好了,也许还会破例开导你两句。”
子云的身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语气也充斥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很奇怪。
他遇到的人不少,倨傲的也不在少数,比如昨天的西子虚,便是典型代表。
偏偏听完子云开口。
他莫名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想了想。
他直接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子云的声音,旋即再度响起。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这么做。”
“在大王采纳我的建议前,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也不会进食。”
“与其违反律令讨好我。”
“不如省下些钱财,多借阅几卷书,我还能为你解惑一二。”
原来是官员中的的清流啊!
他摇头笑笑。
且不说,子云不进食,到底能撑多少天。
以这种方式。
就想动摇一位国君的决策。
只能说太过天真。
也有些愚蠢。
以死明志这种事,得曝光才行,没人看到,在咸阳狱发臭了都没人知道,有何用处!
是他的话。
少说也要背一具棺材进殿面圣,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就算真被处死了。
那也能让史官多写两笔,留下个诤臣的美名!
对付这种人。
他也从父亲身上学到过几手。
“谁说我要放你出去了?”
“你这间牢房,可金贵着呢。”
“不花钱,还想在这白住?”
“快滚到一边去。”
“排队等着交钱的人都在催着,别厚脸皮赖在这!”
话音刚落。
霎时间。
整间牢房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分。
子云更是怒不可遏,愤愤出声。
“朽木不可雕也!”
还是位高手!
岂不是说,能出不少好东西?
赵牧一瞬间来了精神。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