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这有什么好挡的,小时候你吵着要跟姐姐洗澡的时候,姐姐什么没看过。”
张晏晏见赵牧一的窘态,忍不住捂嘴轻笑。
“姐姐可不能乱说啊!”
“当时我是真不知道你在木桶里,而且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赵牧一暴汗,赶忙解释。
下意识的想起那晚的零星片段,他就感觉自己快爆炸了。
气血太盛,又未宣泄。
实在是受不得半点刺激。
“怎么?”
“我才嫁人见年就生分了,你就不是我弟了?”
张晏晏瞪着赵牧一,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不敢不敢。”
“好姐姐你快去外面吧。”
“我吃饭很快的。”
赵牧一讪讪的笑着,催促起了张晏晏。
谁曾想。
张晏晏反倒是径直挤到了赵牧一旁边坐下。
“学你姐夫这么快作甚。”
“赶明儿是不是还要学他们去青楼?”
赵牧一张大着嘴,支支吾吾的不敢回话。
此时此刻。
他无比怀念先前那个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小晏姐。
这话他平时也招架不住啊!
“这个你拿着。”
“养身体用。”
“后天有空来姐姐家里,你姐夫一直都想好好感谢你呢!”
张晏晏自顾自的说着,从怀里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了赵牧一手中。
赵牧一感受着手中盒子的温度,不由得思考这大的盒子被小晏姐放哪了,怎么刚才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把盒子打开,更为诧异。
里面躺着的,是一棵带泥的山参。
“小晏姐,这太贵重了!”
赵牧一连忙推辞。
“这值多少钱。”
“你帮你姐夫安排了伙房的差事,那才贵重呢!”
张晏晏不以为意的说道。
赵牧一恍然大悟。
看来张叔肯定是把大女婿在伙房帮忙的事给落实了,大女婿才会想着感谢他。
不过父亲曾说。
伙房油水没多少。
因为犯人的衣食所需,一般都由家属提供。
不然就是按犯人服徒刑时的劳动量,每日分发“工钱”,衣食所需在“工钱”里扣除。
像是前几日嫪毐一行,所有花费由狱里负责的情况,是少之又少。
想来。
张叔的大女婿,应该是欣喜搭上了狱卒这条线。
平日里。
老狱卒们看在张叔面子上,偶尔会去上一两趟小食馆,但终究是老丈人的朋友,赚的不多,还要贴钱。
若是大女婿跟花钱大手大脚,打牌听曲儿的年轻狱卒结为朋友。
那又不一样了!
“我走了。”
“记得后天一定要来,不要像五年前一样让我等了一夜。”
似乎是怕他尴尬,又可能是该做的事做完了,小晏姐再度起身。
赵牧一沉默了。
五年前。
张叔给小晏姐张罗着婚事,小晏姐跑到了他家躲了起来。
在被张叔接回去当天。
小晏姐悄悄对他说,要是成婚前一天他来了的话,那就不嫁了。
那年,他不过十三岁,并没把小晏姐的话当真。
不是小晏姐今天重提此事,他都快要忘了。
现在看来。
或许,小晏姐真的期盼他能踩着五彩祥云过去。
想明白后。
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年少时。
不懂情爱之事。
如今恢复了前世记忆,知晓自己已得长生,又不敢随便动情。
长生是孤独的。
没有人能陪伴他走完一生。
越早动情,就意味着往后越容易孤独。
除非。
他立志成为走肾不走心的渣男。
否则还是老老实实的,尽早学会享受孤独。
“对了。”
“这棵参今天最好不要碰,不然让犯人看到就不好咯。”
张晏晏走到一半,忽然又转过身,丢下了一句话。
“哈?”
赵牧一开始还疑惑,后面醒悟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后,无奈扶额。
小兄弟。
你这个时候不用这么争气啊!
差不多又过了两刻钟。
赵牧一的气血才彻底平复下来。
可他脑海中还是在不断回**着小晏姐咯咯的笑声,以及那一阵晃**带来的动人风景。
看来在外面时,这蛟龙之术还是不要练的好。
暗暗吸取教训后。
赵牧一从木盒中拿出了那棵山参,简单擦拭掉表面的泥土,咬咬牙,直接上嘴啃了起来。
这次他连酒都不用喝,直接就打起了转轮之术的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
赵牧一睁开了双眼,吐了一口浊气,看向了自己双手。
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可当他握拳之后,皮肤上立马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这是血气充沛的征兆。
也意味着,他正式迈入了血盈境界。
而在桌案上。
还躺着半棵山参。
……
……
车轮吱呀吱呀地转动,关押着嫪毐车夫的马车,缓缓的驶向了刑场。
沿途的百姓,兴奋的欢呼着。
时不时的还砸点东西。
但在随行的两名狱卒的怒视下,又老实了下来。
“你看看,明明这活辛苦,我对叔父说替他随行,他偏偏不同意!”
远远吊在后面的李铁,向同行的赵牧一发起了牢骚。
“但凡你昨晚不要出去喝酒,李叔肯定就让你跟张叔一起了。”
“昨个儿老苏可是想出两金来买,李叔都没同意。”
赵牧一笑呵呵的回着。
“两金?”
李铁瞪大双眼,表情痛苦,也不知是为昨夜的举动懊悔,还是在痛惜失去了两金的额外收入。
要是李叔知道我昨日服用了山参。
怕是也少不了一顿骂。
赵牧一暗暗想着。
以他的身体底子修炼不过七天,就服用山参这种药效极强之物,显然是种冒险。
他原本,也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
完全没想到。
自己就这么突破了。
特意等了一夜,确定没有太大的不良情况后。
赵牧一已经确认。
接下来。
他应该可以真正的开始修炼转轮之术了。
不过。
转轮之术所需的药草,价格是之前强身法所用的药草的数倍。
以他的家底。
顶多再撑半个月就见底了。
难不成,真的要谋划贩盐一事了?
赵牧一思索起来。
“让行!让行!”
此时,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紧接着。
就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赵牧一抬起头,看到了两队郎官分开人群踏步而来。
那日所见的长史李斯,在队伍末尾,身边还有刀笔吏跟随。
赵牧一倍感惊奇。
车夫拖到现在才拉到刑场,本就奇怪,如今更是李斯亲自出动,莫非是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
原本他跟李铁以及其他几名狱卒,是不用跟着一起来的。
准确来讲。
咸阳狱的所有狱卒,都不用过来。
但用不用,跟想不想是两码事。
甚至于。
像是那位老苏,还想用钱财,来换取随行的机会。
原因无他。
就是想在大人物面前露个脸,混个脸熟,最好是被记下名字。
父亲曾经提过。
有一次咸阳内史出行,几乎沿途各驿站都明码标出了价格。
充当围观百姓,二十钱。
充当牵马驿卒,一金。
要是想获得跟内史交谈的机会,那就得砸钱,身上没带个二十金,都不好意思向驿丞开口。
而九卿,三公出行,价格又得翻上几番。
至于秦王出游,沿途驿站价格几何,更一直是咸阳城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等官场风气遭到了许多儒生的暗中唾弃。
渐渐地,还演变为奇特的风俗。
小晏姐的茶馆就曾有他国商人戏言。
若是初到咸阳感到陌生,那只须随便找到一处青楼、茶馆,唾骂一下官场风气,不消片刻,就能拥有数名恨不得当场结为刎颈之交的酸儒朋友。
唯一须切记的便是勿要大声。
因为率先开启此事先河的,乃是大秦的相邦吕不韦。
“放开我!”
“我自己会走!”
突然,远处传来了喧哗。
赵牧一望去。
发现是一名少年,被郎官推着后退。
“呦呵。”
“这是哪家富商的子嗣,居然能买到这么靠前的位置。”
李铁注意到动静后,旋即嘲讽了番。
“这可不一定。”
赵牧一笑着回了句,然后示意李铁看向车夫。
出了咸阳狱一直没动静的车夫。
此刻昂着头,伸长了脖子,死死的注视着少年,以及少年身旁的一位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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