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自昨天飘来的哀愁五十一(2)
我用手帕的习惯一直保留到高中一年级才结束。那时候我还没有用tenpo纸巾的意识,摁鼻涕和抹眼泪一律用的是手帕。
“将来,还会有人看见你早晨没洗脸的,你也要杀了他吗?”
她用手抹了抹眼泪,将我的手帕甩在地下说:“谁用的脏手帕啊?”
“哪有啊,我天天都洗的,一点都不脏。”我捡起手帕解释。
“懒得理你,这个学期的中饭,你都管了,否则,哼!……”她说。然后,又交给我一张画着“打倒日本鬼子”的漫画。
就这样,我给她打了一个学期的中饭,当然也有晚饭。
到第二个学期。突然,有一天,没看见她的饭盒。我心想,是不是,又有一个人也看见了她没有洗脸了。
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她脸上布在眼角周围的雀斑的。多好玩,飞着那么多的蝴蝶。
这次回到安寨,临走的时候,曾经一个初中的同学搞了一个同学聚会,这位同学中学还没读完就辍学了,当大家都为他的前途无比担忧时,没想到他自己搞了几年大棚菜,自己盖了一个栋小二层,买了一辆小轿车,在安斋是数一数二的大老板了,而我们当年为他担忧的人,除了我和陈俊在西安读大学,其他的不是去流浪,就是去外地打工了。听说有聚会,于是,张三叫李四,李四叫王二麻子,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居然串联了上百人多,就缺陈俊、张静雯、小红没到。最长的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于是,有陌生的面孔和不记得名字的美人。
妹妹嚷着要跟我去,我早知道会遇见美人,所以就没有带妹妹去,老爸因此恨了我一天。
酒肆间,吹牛的吹牛,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挖鼻孔的挖鼻孔,不亦乐乎。
我瞧见一个体态优雅衣饰考究的女子,蛮有点花样年华的姿韵。便邀她跳舞,手臂之间尽是香味。
跳着跳着,她竟然笑着说:“你变化不大嘛。”我听毕一惊。心想,你是谁呀,我好象不认识啊。但又觉得有点熟。拼了命在脑子里搜索关键词。
“你忘了吗?高中一年级的时候,你看到我没洗脸来着,哈哈哈……”她大笑,露出两排保养得很好的牙齿。
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我惊喜地吐出一句话:“啊,是宝宝!”……
“啊?抱抱?!”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音乐似乎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被点了穴似地一动不动,百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向我这里,我顿觉尴尬万分,急忙撂下拥在怀里的“宝宝”,低着头不敢看大家。
“哈哈哈……”她又大笑起来,那清脆甜美的笑声犹如悦耳的音乐回**在周围。
“你笑什么?”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瞧你!哼!我们接着跳吧!”说着,她拉起我的手……
聚会散了,“宝宝”约我去小镇上的茶馆喝茶,谈了几个小时的人生,最关键的一句话是,“宝宝”说她已经结婚了,老公是贵州省政府的公务员。
听到这个令我沮丧的消息,那一夜的茶,似乎淡得喝不出什么味了。
第二天,我去镇上坐车,在路上,我又看到了赵波和她那黑黑的丈夫。看着赵波渐渐模糊的身影,我的脸上有毛毛一样的东西爬过,那泪水依旧清澈,一如昨日。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了她,再想到了自己,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时候,怀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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