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病一场，身子极为虚弱。睁开眼睛，我以为我看到的会是七嫔，结果是妖孽。他坐在边上，抓着我的手，神色紧张，见我醒来又展开笑容，在我额头上一探：“还好吗？”连忙抓着他的手，眼泪汪在眼眶里，挣扎着坐起身子，他微微一笑，扶我坐直，将我抱进怀里，在我后脑勺轻轻安抚着：“孤在你身边，不怕，不怕。”

不怕。

点了点头，放生大声：“我是不是做错了，她们为什么要报复我，我看到了她们所有人，一个个要将我碎尸万段，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妖孽笑，摇摇头：“傻瓜！”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她们罪该万死，你没有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搂紧了我的身子，在我后背安抚。

抱住他的腰，摇晃了一下脑袋，想看清楚一些。我现在很正常，什么也看不到，为什么当时，什么都能看到，明明就该是看不到的东西啊！我现在是普通人，除了梦境里能看到老君，其他，我都看不到的！摇着头：“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住在圣安宫，我们去万圣宫好不好？”摇晃着脑袋，我受够了这里的一切，我不要变成疯子，不要。

“好，去哪里都行。”他万般怜惜地摸着我的脑袋，在脸颊上一吻：“孤在你身边，没有什么可怕的！”他的语气是一颗定心丸，让我安心了许多，抱住我的身子。

“现在，现在就去，这里，我再不要看见了。”缩进他怀里，小腹微微有些疼痛：“去万圣宫，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妖孽轻笑出声：“没人能伤害你，不要怕。就算下地狱，也是孤为你顶着，你需要乖乖在皇宫里，在孤的身边待着便好！”他语气温和，在我脸颊吻着，我低头看了看小腹，轻轻点了点头，再摇头：“你不要下地狱，在我身边陪着，好不好？”

妖孽点头，将我拦腰抱起，我一手抚着肚子，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妖孽就这样抱着我往圣安宫穿过许多宫房，穿过御花园，去了万圣宫，万圣宫被打扫地很干净，我舒心地看着，在也看不到圣安宫里的杀戮，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杀戮而影响到我和妖孽的孩子，虽然也说过气话，宁可不要这孩子，可这孩子，到底是我和妖孽的骨肉，我真想，一辈子都和妖孽在一起，他虽不信任我，可是，这世上，现在只有他对我好了。

妖孽这样对我好，或许，我是该为他做些什么的！

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吻，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都蹲下行礼，路过了许多妃嫔，都支支吾吾地看着妖孽抱着我，再恭敬弯腰行礼，我回头看到一脸纯净温和的禧常在，她对着我温婉一笑，这宫里，也算她一个不让人那么讨厌了！可是，妖孽是我的，我在这里一日，他就要只属于我一个人。

妖孽低头看我一眼，轻轻一笑，回应我的吻，摇摇头：“这里谁也不敢伤害你，谁也不能伤害到你，明白吗？”他的语气眷恋，好似我是这天下唯一能让他舒心的宝贝，乖乖点着头。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妖孽不信任我，确实也有理由。

那一切都是七嫔做的，和妖孽，大抵没有多大关系，我该好好留在妖孽身边，好好生下他的孩子，让孩子陪伴他，在我余下的生命里，都要去唤醒妖孽的微笑。

“我要好好为你生孩子，好好待在你身边，我会好好爱你。”不知羞地说这话，搂着他的脖子：“你对我这么好，我决定洗心革面，再不让你失望！”你误会我，就算了罢，当作我们之间的神秘的隔阂，之后，就让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妖孽高兴，点着头：“你只要想通了，便好！孤会好好宠你。”他笑的极其甜蜜，宫女太监妃嫔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和妖孽。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明珠，他现在抱着我，倒真像将我捧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呢！呵呵一笑，凑到他脸颊上再来一吻：“奖励哦！你累了吧？”

他摇摇头，低头看着我的肚子，微微一笑：“有了孩子居然还这般瘦……你该好好补补！”

我点着头笑，是该好好补补了。

去了万圣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通透明亮且温暖的屋子里端上暖炉，妖孽将我抱到软塌上，我蜷起双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指着那暖炉，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摆上这个？”妖孽摇摇头：“这样对你身体好！”

点了点头，脑袋靠在垫子上，呼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肚子，都是怀了你，我才这么没用的，不然，有谁能伤害你的笑颜干娘呢？他似乎不满，我的小腹传来轻微的疼痛，已经快要六个月了，再过四个月，便要出生，真是好极了呢！揉了揉小腹，妖孽紧张地上前来看着我的肚子，问：“难受？”

摇摇头，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哪有难受？”摆摆自己的手：“睡了一觉，我身子都舒服了许多。”妖孽放心地点点头，去了御书房，说一会便会来。

万圣宫调了许多侍卫过来，说是为了保护我。

清雅端着药汤进来，见我坐着，眼睛有些红润。我见她，连忙伸手召唤她，她一张小脸脸色不好，淡淡的忧愁，摇晃几下手，冲着她笑道：“你看我哪里有不好呢？”

清雅点了点头，站在我身边，轻声道：“你的药汤里，被放了许多的迷魂散，幸好及时发现，否则，你的孩子，你，都会有危险的！”一滴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

我抬头看着她：“怎么回事？”

清雅看看屋外，凑到我耳边道：“是云贵人，因着不服气自己的表姐被关进冷宫，做了傻事，买通了李太医，在你的药汤里放了迷魂药，那药量多了，你的神志自然不清楚了，便一次便显现出来了，难怪那几日我看李太医的神色不对呢！”清雅叹了一口气：“王上赐了云贵人白绫，又将李太医诛了九族！”

是洛云？

回想那几日她的眼神，也是，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呢？难怪我好端端的怎么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难怪我好生生地，以为真的有厉鬼来找我。回头看着清雅，轻轻点了点头，杀戮太重，未免影响我腹中的胎儿。只是，这些人为什么不好好安生过日子呢？

捏紧了拳头，清雅在我后背拍了拍：“已经换成了宋太医，是夫丞相救过的人，信得过！”清雅将药汤送到我面前，轻声道：“可以放心地饮下呢！”看看清雅，点了点头，抬起药碗，将药汤喝了个干净，没有预期的苦味，倒是甘甜了不少，抬头看着清雅，轻笑道：“民间的名医么？好奇特的药呢！”

清雅笑着，将我喝了干净的药碗接了过去，用手绢擦了我唇角的药渍，轻轻点着头道：“嗯，确实是民间的名医，只是性子古怪，不愿留在一个地方，是夫丞相救了他，所以让那宋太医照顾你到生产以后，生怕有人再动歪脑筋。”倒是劳烦了夫元呢！三番两次要他救命，苦笑一声，抬头看着清雅：“倒是麻烦他呢！”

清雅努嘴：“你这是什么话呢！”她在我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像笑颜一般，弯腰在我面前：“你这样好的一个人，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你做很多事的！”

我乐滋滋地笑了起来，拉住她的柔荑坐在我的身边，把脸靠在他的肩上：“以后，我们便相依为命吧，我会好好爱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清雅红了眼，点着头：“我也会的。”

她像笑颜一把，在我脑袋上轻轻安抚着，忽地安心下来，太像笑颜了。

“笑颜……葬在了哪里？”轻声问道，闭着眼睛，清雅微微一笑：“离这里不远的安城，有美丽的凤凰谷，宵王爷将颜福晋葬在了那里，鸟语花香！”

凤凰谷！嘴角扬起，该有多美呢！以后，我一定要去看看，伸手在小腹上轻轻一触：“以后你长大些，我带你去看，说不定会遇见你的棣柯哥哥呢！”清雅笑着，伸手在我肚子上一抚，笑嘻嘻道：“还小呢，哪里听得到你说话！”自然是听得到的，我们心灵相通，肯定会的！

回头看着清雅：“以后，若是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待我照顾他呢！”

清雅一愣，摇摇头：“什，什么意思？”她眼神带着些不相信，仔细凝视我的眼睛，微微摇头：“你可不要吓我！”掩唇笑，伸手挽着她的胳膊：“我是怕我早死啊，说不定我的命没有你长，想先把我的孩子交付好了，我才可以一辈子安心。”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这世上，现在只有你能让我安心了呢！交给你，我才安心。”

清雅愣住，摇摇头：“我还希望我的孩子有个依靠，将来我死了，你才要将我的孩子抚养好呢！”对着她努努嘴，这丫头就是喜欢斤斤计较呢！

我的日子一帆风顺地过了起来。

妖孽异常忙碌，每日回来都显得疲惫不堪，我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身子暖洋洋，妖孽回来，正巧可以看到我。这万圣宫和圣安宫一样，谁也接近不了，我安全且安心。偶尔想抱抱妖孽，妖孽却总是不在，等我睡着，他才小心翼翼地躲进被窝，抱抱我，只感觉到温暖，却没什么力气抱他。

过了几日，也算见到了神秘的宋太医。

一脸的*不羁，不似一个太医，倒有些像流连女色里的花花公子，眉眼轻挑，美的不得了。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妖孽不在，他便开口：“脉象不稳。”我问他为何，他也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看着我的眼睛，琢磨一番：“明明该是健康的身子，可是，我看不出来，很奇怪。”

偶尔，我也能看到我的生命线那么微弱，一会正常，一会消失。我多想在梦境里见到老君问个究竟，只是老君向来神秘，从那次以后再不让我见到他。

宋太医看着我，半响才开口，小桂子和清雅也在身边。

“怕是时日不多了！”他道，伸出修长的手搭在没有胡子的下巴上，轻轻一抚，和道骨清风的道士，没什么不同，我知道时日不多，却不知道他说的时日不多是什么情况，蹙眉看着他。他却轻轻一笑：“若是这孩子留得住，便是一年，若是这孩子留不住，也就是半年！”

清雅愣住，手搭在我肩上，有些生气，对着宋太医骂道：“你可不要连说……”

宋太医妖娆，抬头看到清雅，微微眯眼：“她时日不多，不如等她死了，你跟了我去，我自会好好待你！”我不是傻子，看得出宋太医眼里的青睐，我抬眼看着清雅，这漂亮的姑娘总算有漂亮的男子相中了。把宋太医好好打量一遍，那双妖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唇扬起，一张俊脸美极了。

清雅脸红脖子粗，宋太医已经站起来，颀长的身子潇洒自如，伸手便在清雅脸上轻轻一抚，清雅便更是羞，瞪了宋太医一眼，骂道：“你可不许对我这般……”

“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宋太医道，凑唇要上来，清雅吓得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扬手要打他，宋太医脸上委屈，摇摇头：“清雅，你对她这么温柔，怎么对你未来的夫君这么凶狠？”宋太医脸上不高兴，手却抓住清雅纤细的手腕，嘴角扬起：“跟了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清雅瞪大眼睛，小桂子捂着嘴。我更是乐的开怀，这样一个俊秀青年，才能配得上我貌美如花的清雅呢！站起身来，就爱那个清雅往他怀里一推，笑道：“我若是将清雅交付给你，你可能保证一辈子都对她好？”

宋太医连忙点头，甚是满意，一身藏青色官袍翩翩飘起，抓着清雅的手：“跟了我罢，我当真对你好一辈子。”

清雅急了，大把将他推开，回头看着我：“我要在你身边，你休要点鸳鸯！”她看着不高兴，大步地跑出了万圣宫。宋太医一愣，捏着自己的下巴：“我究竟哪里不好。”

我在万圣宫坐了大下午，看着自己的肚子，宋太医早就给我开了药方，小桂子跟着去取。他说尽力为我保住胎儿，只是不保证成功。看着自己肚子，感觉它一点点脆弱，明明都快六月了，为何还不稳定呢？

扬起手心，仔细盯着自己的生命线看，究竟哪里除了错？我明明……还可以活些时间的。

晚上清雅回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她站在门口，身子略显单薄，我一个人在宫里待了一个下午，是有些无聊，也有些疲倦，眯眼看着她，冲她一笑。

她苦笑，淡淡道：“以后，莫要为我介绍男人！”

她说的直接，否定了妖娆的宋太医，但在我心里，宋太医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能愿意开口说愿意为清雅好一辈子，能说好一辈子的男人，在这世上，哪里多？况且眼里还那么真切。

他说话的时候，模子和妖孽有些像。

我笑：“为何？宋太医不好么？”伸手对着她招了招，她不乐意，跺跺脚：“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我给你说去！”冲着她笑：“你喜欢谁，我都给你说！”除了……妖孽！

清雅笑，大步上前来，一把捉住我的手，笑道：“若我和你说，我喜欢王上，要与你争夺王上，你会如何？”我诚恳摇头：“他……是我一个人的！”

清雅愣住，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大殿里只剩下我和清雅，要说什么都可以，我也庆幸这里只有我们。清雅摇头：“我也只愿意一个人占有自己喜欢的人。明珠！”她笑道，握着我的手，认真道：“我不喜欢王上，真的，我喜欢别人。”

“谁？”看着她的眼睛。

我其实十有八九猜到了她喜欢的人，只是……说出来，不知道是好是坏，倒想清雅自己说出来。清雅微微一笑，凑到我耳边：“夫元，夫丞相。”

夫元以前说过喜欢我。只是我爱的是妖孽，只是……夫元曾经那么认真地说过喜欢我，我该如何不把他说的喜欢当回事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清雅，只怕她自己觉得没有自尊，也怕我对这夫元开不了口。

清雅捏了捏我的脸，笑道：“你不必自责，我喜欢他，不代表他也要喜欢我啊！我只是喜欢了，没办法改变了，你不用自责，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他也可以有喜欢谁的权利！”她看我沉默，一时间不知所措，揉揉我的肩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对我好！”她不似第一次见到的那么傲骨，跟着我，倒慢慢温柔知性起来，我回头看着她，咧嘴笑：“不过，我会尽力帮你！”

清雅点头，在我肩头道：“你真好，真好！”

知道清雅的心思，每次见到夫元我便刻意保持了距离，夫元每次脸上都不高兴，恨不得上前抽我两耳光，我只怯怯离开，将清雅留在。清雅是个好姑娘，长得美，性格好，又有几个男人不会喜欢呢，只要时间久了，就会喜欢上的。不过就一两次，敏感的宋太医便发现了。我尊敬礼貌地叫他宋太医，他脸上不高兴，只说叫我叫他宋钰，太医他不喜欢，等我生产完，或是落了胎，他就马上走，走的时候，还要带上我心爱的清雅。

“我知道，夫元心里有你，可你……”宋钰对我大大地不满，修长的手指指着我的脑门：“你是清雅最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把清雅推给不喜欢她的人？你这可恶的女人，若是再这样，我不会治你了！”

伸手拍开他的手指，让他不要激动，这男男女女的事情，我又不是月老，哪里能牵线搭桥的。只是，这宋钰确实不错，让他坐在我对面，给他倒了一杯参茶，笑道：“你倒说说，喜欢我们清雅什么啊？”

宋钰倒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浮现一片淡粉色，用手指玩弄杯口，道：“她个性好，人爽快，又善良，我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了，只是那丫头，怎么就喜欢夫元了？”他咬咬牙：“夫元不温暖，他只给自己喜欢的人温暖，清雅跟了他，会吃亏，也不会幸福！”

“那跟着你呢？”我问，对他和清雅的事情特别伤心。夫元虽是个好人，只是每次看他对清雅的态度……都觉得有些寒心，也许，清雅跟着宋钰，会幸福。我只希望我的清雅也幸福，将来我在天上，看着地上的他们，我也会觉得幸福，也或许对这人间没什么留恋了！

“我会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全都给了清雅！”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口：“我的爱，全都给她！”他咧嘴笑，一副美好的模样，他的笑容那么纯净，那么美好，我真希望清雅喜欢的是他。

只是回头，便看到清雅站在门边，看着宋钰的背影，眼里有些泪花，该是感动吧。

心里有些高兴，她知道宋钰的心思便好。宋钰扭脸，看到门口的清雅，脸色一红，站起身来，变成了结巴，轻声笑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连忙将桌上的参茶喝了个干净，支吾道：“你快进来啊，站着干什么？”我和清雅，还有小桂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清雅摇摇头：“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钰一愣，又点头：“自然，自然是真的！”他扬手要发誓。

清雅却突然猛地跑了进来，扑进宋钰怀里，脸上带着感动：“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给我温暖，你是第一个呢！”宋钰激动地忘了动作，伸手将清雅搂住，手抚在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会给你的！”他用额头摩擦了清雅的脸颊，清雅有些羞涩，将他推开，道：“你若是不呢？”

宋钰急了，看着清雅，跺了跺脚：“我保证，若是不对你好，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我掩着嘴笑，乐呵呵地对着清雅伸出大拇指，清雅看看我，再看着宋钰，挽上他的胳膊道：“当务之急，是先讲娘娘的病治好！”

宋钰点头：“遵命。”

看着清雅笑，我的心瞬时开朗开阔许多，我要得不就是这样吗？我要我的清雅幸福呢！我也要我的妖孽，在我有限的生命里一样幸福快乐，我虽给的少，可我依旧想给。

妖孽，你明白吗？

我和妖孽又去了一趟甘露寺，这次求来两个平安符，一个戴在妖孽身上，一个戴在我身上，妖孽信佛，为了我和腹中的孩儿心了佛。我看着圆圆的肚子，笑道：“怕生下来是个女儿呢！”

妖孽点头，乐极了：“是女儿好啊！和你一样！”他揽着我在夕阳下散步，我撒娇：“有了女儿，你就会把爱给她一半，是不是？再也不要理我了？”

妖孽一愣，扬起漂亮的唇角，摇摇头：“非也，孤只会更疼爱你！”

“剩下孩子以后，我会变得和猪一样难看。”挽着他的胳膊，御花园的花，总算盛开了，这腹中的胎儿，很快很快，便能落地。

“有谁会说自己是猪的么？”他笑，笑声明朗。我看着他笑，心里有一瞬扎的痛，也许我不在了，他会很快忘记我呢！也许，他也会一辈子都记得我。

只是，我经历的人生，不过短短十几年。和妖孽在一起，也终究只有短短三年，日子太短，我真舍不得！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么？”拉着他的手，扯了一把草放进他手里，这夕阳红彤彤的，真美。用手遮住眼睛，停下了脚步，我真想一辈子都这样，真想永远这样和你手牵手呢！

妖孽，你想么？

“不会。”他道，停下了脚步。

出乎意料，我骂他是无情汉。他笑：“你死，孤会去找你！”

“你怎么找，找不到的，也许我去孟婆那里喝了汤，把你忘记了，下辈子我投胎，也见不到你了！”我死了，会去奈何桥喝孟婆汤的，就算爱的再深，也会忘记！

我会回到天上继续做我的桃花，以后，怕也记不得你了。你过得好与不好，从此，与我没有多大干系了！

“孤不让你喝！”他道，握紧我的手，看看我凸起的肚子：“有了孩子的人，为何说话依旧这样幼稚？”他牵起我的手，大步朝前走。

这算是幼稚么？我在很诚恳地说着某些话。

可妖孽不喜欢听，我真想给他灌输一些思想，真想……让他多爱我几天。

清雅和宋钰相处地好了，夫元我很久没有见过，关于如梦更是销声匿迹了。洛云早已经不在人世，我听闻李太医一家都没了，斩首示众，清雅暗自和我说，百姓已经不再眷恋妖孽做帝王了。

我为妖孽抱不平，月隐国一向听闻治理有道，就连在云上国的时候，夜都说月隐国很好。他不过是杀了奸臣，又何不对？凭什么不再眷恋他了。

他治理的几年，又有哪个百姓饿到了，又有哪个战乱了？都是些愚民，都是些不懂得珍惜的愚民。他从来只对奸臣暴，他有最柔软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