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不在的西安还下着雨七十九(1)
回到红砖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柜子找那块“红月亮”。***还好,它还是那么红艳艳的,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虎子不在,阿若来敲门。见我这副模样大吃一惊,问我怎么搞得鼻青脸肿的。我说刷涂料时不小心掉下来摔的。
阿若表很痛苦地说:“如果在十几层楼上刷,你这掉下来,我和虎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笑笑说:“我是站在窗子上刷的,是个平房啊。”
阿若笑道:“我就说几天不见人,屋子里门开着,乱七八糟的,怎么地上还有血呢。虎子以为你被绑架了,或者被人害了,想着你要再不见人,我们就去报案啊。”
我坐下笑着说:“真要报案,那也是假案子,小心罚你款。地上的血是我的,摔了以后来家里换衣服,然后去医院了。”
阿若笑着问我:“毕业了吧,还住在这里吗?你要不住我就往外租呀。”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的角角落落,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不住了,我要住我单位附近,工作也方便些,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和虎子。”我说。
“苗圃呢?她怎么好久都不来了?”阿若疑惑地盯着我。
“她呀,她很好,在家里呢。也要准备工作了。”我随口说。
“好吧,那你在吧。走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我让虎子请你喝酒。”阿若笑着出门。
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呆,心里空落得没有一丁儿念想。你只麻雀在晾衣架上忽起忽落,欢快地飞翔。猪来过一次,知道我要离开了,除了叹息,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施舍给我一部他闲置的手机,里面有些话费,估计还能坚持几天。我想,这也许是我在红砖房最后的几天时间了。我清点了三年多时间积攒下来的家什,一台电视机,一台电脑,一台苗圃从来都没用过的甩干机,还有一大堆书。去打印了几张转让的小广告,贴在大学每座公寓楼的走廊的柱子上,然后又坐在红砖房的院子里等消息。
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丢丢。她看上去像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我听朱明说你要离开了,来看看你,苗圃她不在吧。”丢丢小心地问我。
“你怕苗圃么?”我望着丢丢。
“嗯,有点怕。”丢丢微笑说,“总觉得她很严肃,不是那么容易接近。”
“你好象财了,穿金戴银的,你是不是当了二奶?”我问丢丢。
“瞎说。”丢丢红着脸瞥我一眼说,“我不是那种为了钱就把自己卖掉的人。”
“可我以前从没见你这么奢侈过。”我笑了笑。
“我有男朋友了。”丢丢低着头说,“还记得小憨吗?”我大吃一惊。
“怎么,你跟他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行吗?小憨一直都没结婚啊,自从他的酒店被封后,他的未婚妻退婚了,嫁给了别人。现在酒店又回来了,他又开始经营着,生意非常好。”丢丢说,表很成熟。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我感叹道。
“他很喜欢我,纠缠了好多次。我想最重要的是找个真心爱我的人。”丢丢看着我。
“话是没错,可这下我却糗大了!上次不是说你是我女朋友吗?”我盯着丢丢。
“你不要我,如果你早要我的话,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我知道不可能的,失望过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也认真地想了很久,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个人随便嫁了算了。”
“丢丢,我的事你最清楚,怎么还这么说啊?”
“是啊。所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小憨知道我和你关系,说你鬼大,他早就听说你女朋友叫苗圃,而我叫丢丢。”丢丢说完笑了。
“小憨真是好福气。”我说,然后沉默。
“小南,你要去哪里呢?”
“不知道,也许去北京吧。”我幽幽地说。
起风了。突然想苗圃了。
维纳斯失踪了,都市像一个庞大的收容所,汇集着形色各异又善于伪装的灵魂。而她是一个美丽的残疾女,很容易被人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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