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回到府衙,与王凌商议道:“如此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不如今夜去劫营。”
王凌摇头道:“将军莫忘了东垣之败!”
马岱脸色一沉,大骂道:“若非梁岐狗贼通敌,你我早就杀退徐晃,何至于此?”
想起东垣之战,他出去劫营,反被徐晃夺了城池,得不偿失,马岱便气不打一处来。
王凌轻声一叹,言道:“徐晃久善统兵,必有防备,援军将至,不可贸然出动。”
马岱笑道:“参军未免太过谨慎,某此去劫营,意在那些军器,不必与之厮杀。”
王凌恍然,点头道:“吾当助将军攻城。”
当下二人定计,马岱派斥候监视明军动静,挑选五百精骑,准备火把硫磺等起火之物,连夜出动。
明军大营中一片欢腾之声,除了巡城士兵之外,都在吃喝休息。
士兵们搬了半天的石块,疲惫不堪,徐晃犒赏三军,激励士气,以便来日攻城,知道半夜方歇。
“真乃天助我也!”
马岱闻报大喜,领兵出城,与王凌兵分两路靠近明军大营。
悄然来至后营,便听到守营的士兵埋怨道:“今日真正倒霉,他们都在大吃二喝,偏偏轮到我们守营。”
另一人哈欠连天,言道:“徐将军向来治军功名,再有半个时辰,我们便可轮换休息,必定给我们留了不少。”
马岱闻言心中暗喜,命人向王凌传信,叫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半个时辰之后放火。
漫漫长夜,足足又等了半个时辰,突然靠近河岸方向火光亮起,营中鼓声大作,惊动明军都往那边聚拢过去。
后营方向,刚刚接替巡逻的一队士兵,纷纷都往那边赶去,马岱立刻带兵上前,点起火把,连同硫磺一股脑都扔向那些堆积在一处的投石机上。
五百多人虽然不多,但每人手持四五个火把,硫磺火油都用马驮来,数量极多,转眼之间形成一片火海。
熊熊大火映照天空,看着那些木架子全都烧着,噼里啪啦作响。
那一队巡逻士兵发现火光,急忙赶回来,大声呼喊救火,但已经来不及了。
马岱欣喜不已,带人退至山谷,跨马回城,身后火光冲天,心情也如熊熊烈火,热烈激动。
王凌与马岱定计,先在前营放火,假装结营吸引守军注意,射过一轮火箭之后便马上撤退。
人马回城,便看到远处火光照亮天空,便知马岱已经得手,心中暗喜,命守军开门。
刚走到城下,便见远处一支骑兵疾驰而来,王凌停在门口,准备等马岱一同入城。
等那队兵马靠近,火光之下竟不是汉军铠甲,王凌顿觉不妙,大喝道:“快进城!”
汉军一片惊慌,拥挤进入城中,但那骑兵速度极快,轰然而至,直冲到城下,士兵想关城门已经来不及。
轰隆隆——
身后传来闷雷般的响声,凄厉的惨叫回**着,王凌发足狂奔,刚到街口,被石头绊倒,趴在路边无法起身。
当先一将纵马杀入城中,举枪大喝道:“张郃在此,降者不杀!”
“大事去矣!”王凌听得声音,颓然叹息,眼睁睁看着汉军冲过来,将他围住。
城内守军听到叫喊,顿时一片大乱,张郃与马岱一战,大家都看得清楚,连马岱都打不过,他们更不是对手。
惊慌之中,有人跪地投降,有人则趁乱逃走,稍有妄图抵抗者,都被冲/进来的乐进领兵杀死。
乐进登城控住南门,命士兵换上汉军铠甲,清理战场依旧维持原样,专等马岱到来。
不到半个时辰,明军便拿下闻喜,张郃押着王凌来到府衙,将府内守军全部俘虏,藏于后院之中。
张郃言道:“王氏在太原得以保全,全仗陛下英明神武,不顾刘备威胁派兵北上,抗击鲜卑,你若有半分感恩之心,就该亲自去向陛下致谢,识时务者为俊杰,多余的话我不必多讲,你自作决择。”
王凌腿部摔伤,也深知刘备麾下人才匮乏,回天乏术,叹道:“事已至此,我只求回并州,倾王家之力,助陛下治理边境,驯抚胡人。”
张郃大笑道:“陛下向来英明,绝不会勉强你,阁下既然愿降,眼下就有立功机会。”
王凌一怔,旋即苦笑道:“莫不是要骗马岱入城?”
张郃笑道:“这倒无须你出面,只要稍后马岱来,你应付一番,叫他放松警惕便可,吾天子有圣仁之心,非到万不得已,不愿多杀无辜之人。”
王凌颓然叹气,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更何况马岱必败无疑,少伤几条人命也算不错。
片刻之后,马岱领兵回城,叫人开城,见王凌不在,问道:“王参军可曾回来?”
守军答道:“王参军早回,不小心摔伤,正在府衙休息。”
马岱不疑有他,让士兵回营歇息,来到府衙直奔而入,见王凌果然坐在那里,腿上瘀青。
“王参军,此行极为顺利,有你我二人在,徐晃休想踏进闻喜半步。”
王凌勉强一笑,叹道:“刚才回城,河边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惭愧!”
马岱笑道:“无妨,参军明日好好养伤,我来督军迎敌。”
王凌点头道:“我已命人在后衙准备热水,将军先去洗漱,早些歇息。”
马岱来到后院,只见房中果然摆着木桶,已烧好热水,脱了外套钻进木桶之中。
“啊——爽!”
热水刚刚好,整个人沉浸其中,顿觉得每个毛孔都舒适无比,马岱长出一口气。
刚闭上眼睛,忽然房门被人推开,闯进来三五个彪形大汉。
马岱吃了一惊,旋即怒喝道:“何人/大胆,还不滚出去?”
却见当先之人抱着胳膊,岔开双腿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摸着下巴啧啧赞道:“马将军身材不错嘛!”
“大胆!”马岱大怒,等看清那人脸面的时候,猛地抱住胸/口,缩进木桶之中,惊叫道:“张郃?!”
张郃点头道:“正是区区在下!”
“你何时进城?”马岱从未如此绝望过,扯着嗓子大吼道:“王凌,王凌——”
张郃神情淡定,轻笑道:“你尽管叫,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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