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一个黑衣人出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把曹一峰给救走了。代智大师见状,立即施展轻功,紧追上去,随着黑衣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余飞猛地想想自己在江边与萧青子萧青子相会时,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不久代智大师便追上去了。这回依然是代智大师追了出去。上官平更清楚,这黑衣人便是上次救走曹一峰的那人,如今再次出现,这黑衣人的武功与十年前在十里坡帮助木蝴蝶逃走的分明也是同一人。白尘道人不禁问不智大师道:“大师,尊师兄何故追出去了?”
不智大师道:“不瞒道长,师兄觉得此黑衣人武功极似我少林派的,疑为我少林叛徒,师兄追查此人久也。”
白尘道人道:“大师可知十年前在益州十里坡时,上官掌门正要追击木蝴蝶,却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赶到,挡在上官掌门面前,让木蝴蝶逃走了。此人与今天的正同一人。”
不智大师道:“不错。在此之前,代智师兄便开始明查暗访了。”
柳无双哈哈笑道:“白老道,别忘了当初你们在少林寺上如何让木棉教给走了一事。代智这老和尚大概一直怀疑此人正是少林中人,是为木棉教通风报信之人。”
白尘道人道:“你是说少林有人投靠木棉教,当初给木棉教通风报信的是少林中人?”
柳无双道:“我曾听萧青子提过,可惜他没有说出到底是谁。”
上官平心痛道:“白兄,上官平管教无方,实在对不起武林同道呀。起初我也怀疑是曹一峰这个人,但又不好说。这些余公子他们早告诉我了,我却没有用时处理。都是老夫之过呀。”
白尘道人微笑道:“上官兄你不必如此。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知道了,那他们也不敢叛变木棉教了。为今之计,你先养好身体,武林的事,由我与昆仑掌门、朝阳道长他们就行了。”
巫毒嚷道:“白老道,怎么没我的份了?”
陆飞道:“不错,我们武功并不比你们差。不信,就比试比试。”
白尘道人笑道:“武林中少了你们,那就不叫武林了。”
柳无双冷道:“嘿嘿!像巫毒、陆飞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
巫毒叫道:“你说什么了?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与老夫说话?”
柳无双“哈哈”笑道:“巫毒,你只会乱吠。试问,你到底为江湖武林做了什么事了?一代毒王的威名被你败得一干二净,毒鲨帮在武林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真不知道毒王如何**差阳错选了你做掌门人。哈哈……”
巫毒也知道当初师父选错人了,但已成为事实,无法改了。被柳无双如此一说,倒觉得有几分惭愧了,喃喃道:“不错,师父是选错人了,而我却找不到更好的人来做下一任掌门。”
柳无双道:“武林一些大门派尚且如此,其余的小门派自然不必说了。”接着对柳露莹道,“大小姐,无双要走了,你保重。”
柳露莹此时看到柳无双变得如此可怜,道:“柳叔叔,你要到哪里去?”
柳无双凄然道:“大小姐,事到如今,你还叫我柳叔叔,无双感激不尽。天大地大,就没有我柳无双容身之处。”
其实柳露莹已想到,柳无双除了死,还能到哪里去?
柳无双道:“大小姐,无双走之前,请受无双一拜。”说时跪在柳露莹面前,拜了一拜,口中道:“这是给庄主请罪的。”拜了第二拜,口中道:“这是向整个柳家庄的人请罪的。”接着又拜了一拜,道:“这是请大小姐以后多多保重。”之后站了起来,忽然运气,举起掌狠狠地往自己的天灵顶拍下去。柳露莹要阻止已来不及了,但见柳无双身子仄歪了一下,慢慢地倒了下去。柳无双知道,他就算把命给柳露莹,柳露莹自然不会出手。只有自行了断了。
余飞与柳露莹上前看,柳无双双目紧闭,已经断气。虽说柳无双十恶不赦,毕竟在柳家庄多年,当初对柳露莹不薄,柳露莹终究难忘。又想到自己一家人惨死,眼泪又濑濑地落下来。余飞轻轻道:“事情已清楚了,柳无双也只有以死赎罪。”
林月燕道:“这个人死有余辜,姐姐何必伤心呢。”
柳露莹擦擦眼泪,道:“我是想到爹妈他们了。这柳无双,我恨死他了,怎么会哭呢。”
林月燕微笑道:“就是嘛,姐姐。柳无双死了,以后我与你、公子一起,杀了梁仪天,杀木蝴蝶他们,为你一家人报仇去。不管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柳露莹含泪带笑地点点头。
白尘道人微笑道:“姑娘,柳无双死了,这是罪有应得。眼下木棉教人还是如此猖獗,姑娘与公子还得助武林消灭木棉教呢。”
柳露莹道:“任凭前辈吩咐,莹莹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正说话间,从山坡东面出现一群人。众人看去,却是几十个妙龄少女,慢慢地走上来。余飞与柳露莹大喜,大声叫道:“院主,你们可来了。”
众人一愕,来的不正是道风院的人么?但见那修罗女戴着可怕的面具慢慢走过来,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当余飞与柳露莹正要走上去时,忽然停下来。
“白妹妹……”柳露莹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白芷被五花大绑,披头散发,一脸伤痕。
修罗女冷道:“哼,怎么回事,那得问问你们俩个了。她私下放走了你们,虽然她带我找到你们了,但也得死。如果找不到你们,她应得受尽酷刑,直到找到你们为止!”
柳露莹吃了一惊,道:“院主,你怎么了?”
修罗女道:“你一定觉得奇怪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残忍?你们只顾过来中堂,却没有为我们四十多个人想一想。你们走了,我们的生意也砸了,我们的命也得赔上。白芷一条命难抵得上四十多条命么!公子,姑娘,这都是拜你们所赐呀!”
余飞道:“院主,我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的。你就放了白姑娘吧,我们跟你走便是。”
那白芷有气无力道:“公子,姐姐,你们走吧,离开这个道风院,有多远走多远吧……”没等白芷说完,但见修罗女的长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白芷的身上。白芷痛苦的哼了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余飞忙叫道:“院主不可呀。那是因为我们急于找木棉教报仇,所以才到中堂来的。全不怪白姑娘,要打的话,你就打我们吧。”
修罗女冷笑两声,道:“你是余腾大侠的儿子,柳姑娘是柳庄主的女儿,我哪有这个胆子打你们。白芷不同,她是我道长风院的人,生死全由我说了算。打几下算什么了,这是她应得的惩罚。”说完又是一鞭打过去。
余飞忙道:“院主不可,我们这就跟你走,只希望你不要再打白姑娘了。”
修罗女道:“你们当然要跟我走,但白芷还得死!”
林月燕叫了起来:“你这个人好歹毒,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一点良心都没有。公子与姐姐不是说要与你一起走吗,干吗还动手打人?”
修罗女冷笑道:“你这小姑娘说话还挺有趣的,这是我的人,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哪由得你这个小姑娘来管呢。”
林月燕道:“修罗女,我已听公子与姐姐说起过你,是你救过两次公子与姐姐。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好人呢,真起不到你是这个样子的。”(1)
修罗女道:“大好人?嘿嘿,这个世上哪还有什么好人。我救余公子与柳姑娘不是为他们,只是要做一桩生意而已。他们的保金是几十万两的黄金,我当然要把一切都押在他们身上了。这个人,”修罗女指着白芷说道,“私下放人,生意没有了倒无所谓。问题是余公子与柳姑娘一走,我们道风院的四十多条命也赔进去了。小姑娘,你说说,孰重孰轻呢?我又能怎么样做?”
林月燕道:“那你也不能这么残忍对她呀,毕竟她也跟着你这么久了。”
修罗女道:“我们做镖行的,讲的是银两,不是人情。谁都这样,镖行也就没人做了。我们几十人都饿死了。”
林月燕道:“难道你们看得银子比人命还重要?”
修罗女冷笑一声道:“你这小姑娘问得好可笑,如果银子不比命重要,我们干吗还以命来作押做镖行的生意呢?命不是用来换银子的么?嘿嘿!”
柳露莹道:“院主,求你放过白妹妹好不好?我与余哥哥都听你的,跟你们走。等你们把我们送到那个神秘的老板那里后,然后放过白妹妹,好不好?”
修罗女略思一会,道:“你们无论如何都得跟我走的。至于放不放她,那不好说。”
昆仑子道:“修罗女,你身中李若枫一剑,因为有柳姑娘,所以不死。命是活过来了,人还是那么残忍。老夫不管你们谁死谁活,但这个是柳姑娘的妹妹,你且莫伤她性命,什么事有我们在这里可以好好说。”
修罗女道:“我救他们两次,他们救我一次。就算扯平,谁也不欠谁。我要杀的就看我的心情而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昆仑子,请你少管闲事。”
昆仑子道:“你好不识趣,老夫与你这样客气说话算是给你面子了。再敢胡说,休怪老夫不客气了。余公子与柳姑娘是武林名人之后,在武林中举足轻重。要是你们真的要带走他们,那武林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修罗女冷道:“本院从不受制于人。我只知道余公子与柳小姐是我们要的人,武林人怎么样我管不了。再说这里没你的事,我劝你还是少说话为好。”
白尘道人道:“修罗院主,贫道与你院无怨无仇,能否听贫道一言?”
修罗女道:“白道长,你这样说话就让我吃惊了。是谁在武林中说我道风院亦下亦邪的?是谁说道风院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白道长,你对武林中所说的话,我修罗女并非一无所闻。嘿嘿!你少装糊涂,我道风院不吃你那一套,哪怕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我们也不会怕。”
白尘道人一时无话,他的的确确说过这样的话。事实道风院也是如此,但与武林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她们只是行镖为生的。
鲁凡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道风院不是这样的吗?你们所保的镖,从不问是黑镖还是白镖。”
修罗女道:“那与你何干?鲁大侠,你一向粗鲁,不会说话,我不与你计较。白镖黑镖我们不用知道。我们只知道谁出得起钱我们我们就做。不然,你们叫我道风院四十多口人吃西北风第?鲁大侠,我们的事请别干涉。否则,别怪我多多得罪了。”
冷清风笑道:“修罗女,这里高手如云,你敢与武林为敌,试问,你能离开这莲花山么?”
修罗女冷道:“冷帮主,修罗女武功不高,当然不是武林群雄的对手。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修罗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从不言输,至死方休。不仅我修罗女如此,整个道风院的人也是如此。如果诸位诚心要为难我道风院的,我道风院四十余人唯有血迸各大门派,绝不退缩!”
所有人无不为之愕然。
修罗女又道:“我到莲花山之前听说萧青子就那么一点火药,吓得无人敢站出来了。那时也不知诸位堪称大侠者有谁为了武林的事胆敢站出来的,你们这就叫做天下群雄,真是可笑。”
白尘道人道:“这是关乎武林生死存亡之事,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修罗女冷笑道:“武林生死存亡?怕是贪生怕死吧?说得好听而已。道长,本院不是来谈武林大事的,武林之事与我们无关,我只要余公子与柳姑娘就行了。”
冷清风道:“那你得问问我。”
修罗女道:“你算什么了?”
冷清风道:“我是他们的冷大哥,你要带他们走,先打败我再说。”
余飞道:“冷大哥,别这样。她们救过我与莹莹,对我们有恩。跟他们走,不会有事的。”
接着余飞又对修罗女道,“院主,我们这就与你走,但求你放了白姑娘。”
修罗女不说话。
余飞又道:“自我们下天山时,我们无亲无故。中途遇天山派奸人陷害,幸好有院主相救,我们才得以活命。一直以来,我们与院里的姐妹相处,亲如一家,彼此之间亲密无间,每一个都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感情如此之好。相信这些院主你一定明白。虽然院主你天天戴着面具,内心必定与我们一样,与道风院所有的人一样,有情有义,有笑有泪,视众姐妹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这些早在清明在柳家庄时便已得知,还望院主三思。”
“胡说!”修罗女大声道,“你在胡说八道!”
余飞继续道:“院主,我与你们相处这么久,院主要不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早就把我们杀了,还会对我们这么好么?”
修罗女道:“那是白芷对你们好,不是我。”
余飞道:“在道风院里,你不允许她们与我们来往,没有人敢这样做的。院主,我们与道风院的有一路来都是有感情的,姐妹们都不想看到哪一个离她们而去。活着大家都开开心心,死就大家一起死。余飞知道没资格与你讲条件,但请院主念在白姑娘跟随你多年的份上,也念在她们多年一起的深厚的姐妹之情,你不杀白姑娘好吗?我与莹莹这就跟你走。”
修罗女一句话不说。但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样。良久,修罗女才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公子,你与柳姑娘跟我走吧。”
柳露莹高兴得马上要跳起来,道:“院主不杀白妹妹了?那太好了。”连忙上来,给白芷解下绳索。此时白芷伤痕累累,站都站不稳了,由柳露莹与几个女孩子扶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她看着柳露莹勉强一笑,低声道:“姐姐,妹妹好想你……”
柳露莹心一酸,忍不住流泪了,轻声泣道:“妹妹,姐姐何尝不想你们。只是中堂事多,我们无法回去。”
白芷牵强地微笑了一下,道:“姐姐别哭,妹妹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终于看到姐姐与公子了。你可知道,妹妹有多担心你们吗?”
柳露莹泣道:“都是姐姐不好,反而让你担心了。”
白芷凄然一笑,道:“姐姐与公子刚出江湖,不知道人心险恶,世道艰难。妹妹就担心姐姐会被奸人所害。还好,原来姐姐与公子还是好好的。姐姐你知道吗,你不在时,我常常一个人跑到我们捉鱼的河边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发呆,晚上一个人看星星,天天想着什么时候你们会回来。”
柳露莹道:“妹妹,都是我不好。其实我们也不知怎么办好。我们身有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回去找你们,我们的仇又报不了。不回去,却天天担心着你会出事。想不到你却找过来了,让我终于能见到你。”
白芷道:“院主对我很好,毕竟我跟随她多年。当她知道是我放你们走的时候,她没有立即杀了我,还让我可以再次见到姐姐你与公子,我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说时,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双眼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柳露莹。
柳露莹道:“我们都是苦命的孩子,没有爹娘,但我们都是姐妹。妹妹,我们以后不再分开了,一直在一起。”
白芷轻轻摇摇头,道:“姐姐,你有大仇未报,不可能与妹妹一直在一起的。但妹妹会记住与姐姐相处的一时一刻的。”
柳露莹搂抱着白芷,良久良久不说话。旁边几个扶着白芷的也不禁在流泪。(2)
“不许哭!”修罗女忽然厉声叫道,“谁流眼泪,我先杀了谁。道风院的人是不能哭的!”
她们连忙擦干眼泪。
林月燕道:“修罗女,你太过分了。你无情无义,不懂得哭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不许其他人流眼泪,是哪里的话!”
修罗女冷道:“小姑娘,这是我道风院的事,你不必多嘴!”
林月燕道:“我姐姐这么久没见她的妹妹的,难道也让她流泪了?”
修罗女道:“柳姑娘不是道风院的人,我只是说道风院的人不许哭而已。”
林月燕道:“在没看过你之前,我还想与姐姐一道到你们道风院看看,谁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谁还敢与你们一起呀?”
修罗女冷笑道:“道风院的人向来独来独往,不欢迎任何外人。你来了我也要赶你走。”
林月燕道:“要是我决定要与谁在一起,那么就算是玉帝老爷也不能赶得走我。”
修罗女道:“小姑娘,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呀?我修罗女也赶不走你么?”
林月燕道:“那院主也不妨试试看呀。”
修罗女“嘿嘿”两声,道:“小姑娘,今天我不与你交手,我只要带公子与柳姑娘走。其他事我一概不理。如果你要跟着余公子一起的,那你就别想了。假如有人出钱要把你当镖,我还要好好地待你呢。”
林月燕道:“你把我姐姐当成是买卖了?”
修罗女道:“不错。只是,这买卖对你姐姐有好处。是有人出几十万两黄金要保他们两人的平安。只要到目的地了,你姐姐与公子安然无恙。”
林月燕问道:“你到底要把我姐姐带到哪里?”
修罗女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按那人的指示去做,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告诉我们该往哪里去。每次只知道下一站,并不知道最后要到哪里。反正我们四十多人都得跟着公子与姑娘走。他们在我们也在,他们不在了,我们四十多人的命也不在了。”
林月燕道:“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修罗女道:“不是厉害,而是我们道风院必须这样做。人在江湖,言而无信,所保之镖没有了,等于我们无法再在江湖上立足。这样的镖局,如何还能活在江湖之上呢?”
林月燕道:“其实活着才是最好的,你们为什么为了所谓的名呀利呀连命都不要?”
修罗女冷道:“小姑娘,很多事你还不懂呢。”,接着对所有道风院的人道,“我们走!”
几个女孩子扶着白芷,余飞与柳露莹在一旁,几十人跟着修罗女慢慢离去。林月燕挡在柳露莹面前,道:“姐姐,你不带我走了?”
修罗女冷道:“这是道风院,是我说了算。小姑娘,你好好待在这里吧。”
林月燕道:“我是跟我姐姐,又不是跟你,与你无关。”
修罗女道:“那好,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柳露莹道:“妹妹,你就留在这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林月燕与柳露莹相处久了,现在一下子要分开,心里实在舍不得。她禁不住拥抱着柳露莹,眼泪像珠子般滴下,嘴里喃喃道:“姐姐,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柳露莹安慰道:“我去不久,我们一定很快回来打你的。姐姐也舍不得你。”接着又对冷清风道,“冷大哥,莹莹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冷清风道:“你尽管说便是了,大哥我一定帮你。”
柳露莹看了看柳无双的尸体,道:“柳无双虽然十恶不赦,逝者已矣。再说,他也够惨的了,妻儿都死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毕竟他为我柳家做过事,小时候对我还算不错,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莹莹要走了,就劳烦冷大哥帮我把他埋了。”
冷清风一愣,还是点头道:“那好,大哥答应你便是了。”
过了一会儿,柳露莹还是与余飞跟着修罗女走了。毕竟,他们与白芷也是亲如姐妹,而且是柳露莹二人刚下天山就吃住一起的人。修罗女与道风院的人还两次救了他们。现在白芷有难,柳露莹二人怎么可能不跟修罗女走呢?
余飞与柳露莹一走,留下众人呆呆的站在莲花山之上。这次的绿林荔枝大会,竟落得个不欢而散。白尘道人大声道:“各位,如今荔枝大会只成这个样子了,但武林之事还没有解决,木棉教依然猖獗。如果各位还要一心为武林的话,我们回中堂再作商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上官平道:“老夫赞同白道长的意思。难得武林各大门派集中于此,有心为武林出力者,我等便回中堂商议。如果不想参与的门派那自便。”
一些小的门派上前,纷纷对白尘道人与上官平道:“各位,武林存亡直接关系到卑派的存亡,武林之事当然也是卑派之事。卑派也时刻为武林兴衰成败出力。奈何卑派人单力薄,恐为武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回去休整休整,万望二位见谅。”说完无自觉无脸见武林同道,便匆匆忙忙离开了莲花山。接着其他一些人少的门派也纷纷离开莲花山。先前场面宏大的天下群雄一下子少了几乎一半。只有一些大门派还在莲花山之上。
冷清风骂道:“哼!关键时都在贪生怕死,看木棉教是不是先把你们这些门派吞并了!”
韩虎道:“不错。没有各门派,他们自己的派还能立足于武林么?”
鲁凡道:“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共同一致,消灭木棉教。到头来都被吓破胆了,都是一群什么人了!”
丘难胜道:“大师兄,刚才萧青子的火药把这些门派给吓坏了,谁敢把命押在这里呢。反正他们是小派,木棉教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干且走了。这个武林本来就是这样的,像黄牛过水一样,各顾各的。”
不智大师道:“阿弥陀佛!我少林一向与武林同生死共存亡,我等自然留在中堂,与各门派一起,直到消灭木棉教那一天止。”
白尘道人长叹道:“武林不齐心协力,木棉教何日能灭啊!”
上官平道:“白道兄,就算剩下我们两个,也要与木棉教拼个死活。”
韩虎道:“韩某等人誓死也留在中堂,听候白道长与上官掌门差遣!”
白尘道人道:“韩掌门言重了,贫道与大家一起对抗木棉教便是了。”
白尘道人还视一周,仅剩下少林、崆峒、武当、昆仑、恒山、峨嵋、丐帮、毒鲨帮、陆家庄、衡山等派,人数不足二千。白尘道人不禁长叹,心想道,如今还是得先回中堂,加强防守。另派出高手在木棉教人出没的地方,暗中跟踪,直到摸清木棉山所在,然后再作安排。此时白尘道人又想起李若枫来。要是李若枫在,他就不用太操心了。他看看林月燕,道:“林姑娘,余公子与柳姑娘都随道风院去了,你要留在中堂吧?”
林月燕伤心犹在,道:“如今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儿去,我不想再留在中堂了。”
白尘道人问道:“那姑娘要回到尊师身边去吗?”
林月燕摇摇头,道:“师父叫我随李大侠破木棉教,现在他也不知哪里去了。我想到罗浮山去等他。”
白尘道人道:“你要找若枫?他行踪飘忽,贫道也不知他去哪了。或许等也是个办法吧,贫道也在找他。”
冷清风道:“林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到罗浮山,不如由我陪你去吧,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林月燕道:“那最好不过,谢冷大哥了。”
冷清风道:“公子与柳姑娘不在,做大哥的当然要照顾好你,不然如何向公子柳姑娘交待呢。”
白尘道人道:“有冷帮主照应,那太好了。丐帮耳目众多,或许能探听到若枫所在。”
冷清风道:“道长,冷某如知道李大侠下落,首先先报道长,请道长放心好了。”
林月燕道:“事不宜迟,冷大哥,我们这就替姐姐埋了柳无双就走吧。”(3)
冷清风点点头,便叫丐帮的人动手去埋柳无双。其他门派的人也草草为本派死去的弟子埋了。
白尘道人道:“林姑娘,贫道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若枫。”
林月燕道:“前辈,我找到他后,首先把他骂一顿,骂他个狗血淋头,然后再交给你,怎么样?”
白尘道人问道:“姑娘又要骂若枫了?”
林月燕道:“鬼叫他这个没良心的,不骂他骂谁!”
白尘道人想了想,心里明白了几分,心道:“若枫要是真的有人来管管他多好呀!”便呵呵笑道:“好,好好。那我就在中堂等你们了。”
众人各自分头,大部分回中堂去。丐帮的冷清风打发了其余丐帮的人,自己带了几名丐帮的人与林月燕一道向罗浮山出发。
*
却说余飞与柳露莹跟随道风院的人一道,一路上余飞二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只跟着道风院的人走。一路上有柳露莹的调理,白芷的身体也好了几分,不再用人来扶着走。只是修罗女一路上一言不发,一直走在前头。路过一些驿站时也独自找个位子坐着,一个人吃饭喝茶,之后继续上路。由于修罗女不说话,道风院的人也没有多说,一路上变得极为沉闷。
众人行了大半天,不觉已是黄昏时候了。此时到达一个小镇,众人找了间客栈住下来。
当晚,余飞与柳露莹久久不能入睡,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辗转反侧。将半夜时,有人轻轻敲门道:“公子,姐姐,你们都睡了吗?”
柳露莹听出是白芷的声音,便起身开门,把白芷接进来。
白芷道:“姐姐,妹妹好久不见你了,想与你说说话。公子,你不会介意吧?”
余飞笑道:“白姑娘见外了。我与莹莹也睡不着,正好你来了。我们今晚就谈个通宵。”
白芷道:“一路上你们都辛苦了,妹妹不敢打扰你们休息。我只是坐一会就走。我与姐姐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柳露莹问道:“妹妹,院主怎么知道是你放走我们的?你怎么不说是我们自己走的呢?”
白芷轻笑道:“本来院主并不知道是我放你们的。后来院主一个一个抓住来问,凡是不知道的都要被打。你们知道院主的鞭子是多么厉害,打得姐妹们不成人形。我心有不忍,就自己认了。院主念在我跟随她多年之情,并没有说要打我。但你知道道风院的规矩,院主不打我,只是让我死得痛快点,没有痛苦。偏偏姐妹们要为我求情,院主只好心软,把我绑了,要在找到你们后再作处理。”
余飞道:“院主虽然对我有恩,但这么做,太对不起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姐妹了。”
白芷道:“公子,其实院主对我们已经是很好了。她一个人带着我们四十多人管吃管住的,而我们都是孤儿。院主对我们来说,像是再生父母一般。只要她要我们死,我们都没有任何怨言。”
柳露莹道:“道风院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亲如一家。我与余哥哥下天山之时便与你们一起,我们也把道风院看当成一家了。虽然在中堂的这段时间里许多武林前辈对我们都不错,但很多人都是看在我爹的份上尽一点人道而已,没有与你们那么亲切。”
白芷微笑道:“姐姐不把我们当成外人,妹妹非常感激。姐姐身人江南第一大庄柳庄主的女儿,公子是开山排水神功的唯一传人,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以行镖为生的人。”白芷停了停,又道,“我们道风院在江湖上上名声不好,为了钱,我们可以做出任何事。姐姐与公子和我们一道,可委屈你们了。”
柳露莹微笑一下,道:“江湖人说什么我们都不在乎,我们是我们,别人说由他去吧。”
白芷道:“姐姐真是开明。听闻姐姐在中堂深得武林前辈看好,像上官前辈、白尘前辈、代智大师、昆仑前辈等人。他们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德高望重,武功高强。要是得到他们的认可,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可惜我等福浅命薄,无缘与他们认识。姐姐,我真羡慕你们。”
柳露莹微笑道:“他们都是冲着我爹的名气而来的,看好我们只是给我爹面子。”
白芷道:“哪里呢。姐姐与公子一个医术好,一个武功好,与林姑娘一道想法子对付木棉教,武林人士无人不服。姐姐还诊知上官前辈所中之毒为化功散,一番医论折服所有的武林前辈。小妹我要是有姐姐一半那么好就不错了。”
余飞笑道:“白姑娘夸奖了。在中堂是给萧青子逼出的。我们三人加起来来及不上李若枫大侠呢,他才是武林中的一个人物。”
柳露莹扯扯余飞的衣角,余飞明白过来,修罗女曾被李若枫一剑穿身。在道风院里提到李若枫,未免令她们不快。于是道:“白姑娘,我是无意提到的,请别介意。”
白芷道:“没关系的。其实李若枫的的确确是个人物,简直是武功与智慧的化身。不光武林,就连我们道风院及院主都非常佩服他。如果我们不是因为不被武林各大门派认可,还真想与李若枫大侠认识、做朋友呢。是了,姐姐,听说你们在莲花山上时李若枫早安排如何破萧青子了,而你们三人一直与李若枫有联系。这是怎么回事?”
柳露莹道:“李大侠没有与我们见面,只是叫人传信的。许多事我们根本无法知道,但李大侠就是知道。一切都是他告诉我们的。”
白芷道:“在少林寺与木棉教交手时,差点就把梁仪天、端木蒙他们一起困死在少林密室之中。这都是李若枫的杰作,他也成了武林人心中的英雄。姐姐,我还听说你从小就认得李大侠了呢。”
柳露莹道:“那时我还很小呢,他一来柳家庄,就带着我到处玩了。可惜自上次清明一别,至今未能见过他一面。那时他也不认得我,这回认得了却见不得人影了。他上次伤了院主,你不恨他吗?”
白芷道:“也不好说,他毕竟是武林正派人物,而我们却像是歪门邪道一样,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的,也无谓恨了。倒是像他这样的人才真正值得让武林人敬仰。姐姐,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们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后,你会不会杀我呢?”
柳露莹奇怪道:“妹妹怎么会这样问呢?我怎么会杀你了?”
白芷笑了一下,道:“我是说如果。毕竟我们不是名门正派之人,而且我们过去做了一些不正当的事。”
柳露莹笑道:“你们做镖行的,这也算是不正当的事吗?”
白芷道:“我们为了钱,从不问是什么镖。如果是一些黑镖,难免有武林人找上门来,但我们也得拼死保镖。像这次我们的镖却是你们。当时我与院主都不知道你们的身世,只知道是两个人,而已那人出价很高,所以我们就做了。结果不知道我们的镖却是天下第一神功的传人余公子与江南第一庄柳庄主的女儿。就算姐姐与公子不怪我们,武林人也不会让我们轻松的。现在武林都知道你们为了救我而跟着我们走,我们就成了武林公敌,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在所难免。所以我怕有一天姐姐与公子真的要杀我们了。”
余飞道:“白姑娘,不管武林人如何看待你们,我们还是像兄弟姐妹一样。再说,你们无非就是不与那些武林门派来往而已,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比起那些见了木棉教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人不知好了多少了。”
白芷道:“公子,如果我们就是大奸大恶的人呢?”
余飞道:“如果你们真的是那些大奸大恶的人,那我与莹莹就劝你们弃恶从善,我们怎么可能会杀你们呢?”
白芷轻轻一笑,道:“公子是非分明,疾恶如仇,小妹佩服。”(4)
余飞道:“自我们与你们认识以来,你们个个都是武林中善良的女子,绝不会是一些大奸大恶之人。况且,你们对我和莹莹亲如一家,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白芷道:“难得公子如此看待我们,令小妹感激不尽。公子可能是因为我们曾救过你们,所以才如此相信我们。公子,如果我们把你和姐姐送到那人手上后,你们还理不理我?”
余飞一笑,道:“白姑娘,虽然我们只是你们要保的镖,但如果那个出保的人是个不良之徒,不管那人是谁,我们宁愿跟你们一起。再说,还不知那人是怎么样的呢,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一无所知。”
白芷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出了很多黄金,一定要我们来保。说不定,那人就是公子与姐姐的亲人,或者是你们父母的朋友。因为你们失踪多年,他们才四下打听,出重金来找你们呢。”
余飞道:“我爹爹一生隐居山林,从不涉足武林,也不曾听过爹爹有什么亲戚朋友。可能是莹莹爹爹的朋友吧。柳叔叔广交四海,朋友遍天下,而且受柳叔叔恩惠的人数不胜数,他们为报恩才会如此。”
柳露莹道:“要是真的要找我们,我们在中堂也有好几个月了,而且天下群雄云集,他不早就知道我们所在吗?干吗还费这么大人周折要道风院来保我们呢?”
余飞道:“也许那人并非武林中人,所以才让道风院来保。毕竟他已出了钱,总比自己来找好吧。”
白芷道:“公子说得有道理。据院主说,那人的确不是武林中人。”
柳露莹幽幽道:“那会是谁呢?就算他是我爹爹的朋友,那他不是武林中人,就算找到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白芷道:“或许他是个武林绝世高手吧,不然会这么神秘么?”
余飞道:“我们出江湖,武林中人尽皆知,他却苦苦要找到我们,本人又不出面。我看,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当中一定有跷蹊。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当心点。”
柳露莹似乎想到了一个人,道:“余哥哥,会不会就是守山爷爷?”
余飞想了想,道:“也有这个可能。守山爷爷自我跟祁伯伯走了后再也没见过他了,说不定就是他了。”
白芷问道:“那个守山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余飞道:“他呀,是个武功当世少有的高手。面目慈祥,对我特别疼爱。他是梁仪天师父摩天居士的知己好友,曾代摩天居士教授我爹武功呢。后来我一家被害,也是他把我从木棉教主的手中救了我。我跟着他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好几年,直到祁伯伯来找我。期间得守山爷爷的指点,使我学会看《开山排水心经》,并知道运功的方法,练气的诀窍。”
白芷道:“如此说来,那定是守山爷爷了。我真羡慕公子有这么一个爷爷。”
余飞一笑,道:“如果真的是守山爷爷,那他哪来的这么多黄金呢?再说,他一生喜欢在深山老林里逍遥自在的,不可能会出山吧?”
柳露莹道:“或者是守山爷爷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至于他哪来的黄金,说不定是在某个山洞里藏有宝藏了呢。”
余飞道:“那他干脆直接来找我们不行吗?”
白芷问道:“公子,守山爷爷有多大了?”
余飞想了想,道:“大概有九十多岁了吧?”
白芷道:“守山爷爷年纪这么老了,出来找你们可能不太方便,所以才这么做吧。”
余飞问白芷:“你见过那个托镖的人吗?”
白芷摇头道:“没有。但曾听院主说过,那人也是个老人。”
柳露莹喜道:“那一定是守山爷爷了。余哥哥,除了我,就只有守山爷爷与你最亲了。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他呢。”
余飞微微一笑,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守山爷爷怎么样了。当时他把我交给祁伯伯时,他已经是非常老了。现在不知还是不是老样子。更说不定他已经仙化了。”余飞说到这里,心情一下子沉重了。正如柳露莹说的那样,除了柳露莹,只有守山老人与余飞是最亲的了。但事隔十多年,世事变迁,岁月无情,已是耄耋垂暮之年的守山老人还会在吗?如果真的还在的话,哪守山老人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想到这些,余飞心思难免沉重。
柳露莹轻轻道:“余哥哥,守山爷爷武功这么高,身体一定非常好,所以他还在等我们呢。说不定呀,守山爷爷还会问你,‘小子,长这么大了?还带了个孙媳妇回来呢。真不错啊!’”
余飞听到这里,不禁笑了。
白芷道:“希望那人真的就是守山爷爷,到时我也见见这位神秘的守山爷爷。”
柳露莹道:“我都没见过守山爷爷呢。余哥哥,你能告诉我他长得怎么样吗?”
余飞道:“他呀,我说不出来。总之只要你一见到他,就觉得他非常亲切,和蔼可亲,马上就能认出来的。”
白芷道:“但愿那人就是守山爷爷。公子,姐姐,小妹打扰了。我们明天还要上路呢,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一番。”说完欠身向余飞与柳露莹二人告别。
是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梳洗完毕,用完早饭,继续上路。
道风院四十多人,行李较多。用了一匹马车来装。与别的镖行不同的是,她们并没有几辆镖随行。除一个驾车的人之外,其余的连修罗女在内皆是步行的。昨天他们向北行,这天早上他们却转向西行了。没有人问修罗女为什么。大概她们知道这回保的是两个武林中非一般的人物,还得要避过武林人的耳目。所以走的方向总是不太明确,并且不走大路,只走极少人行的小路。
约行一个时辰后,进了一座小山。山并不高,但树木众多,参天蔽日。树林下野草丰茂,荆棘密布,藤萝纵横,叫人无法前行。此时几乎已看不见路,令人无法前行。
一人上前报修罗女:“院主,路已没有了,我们的马车也行不得。”
修罗女看了看,道:“把马车放在这里,把东西搬着走。白芷!”
“在!”白芷听到修罗女叫,马上上前听命。
“你带几个人在前面开路。”
“是!”白芷欣然拔剑在前面开路。这意味着修罗女并没有丢下白芷不理,余飞与柳露莹也高兴,与白芷一道开路。
由于树木杂草特别多,更有野兽毒蛇时常出没,吓得在最前面开路的尖叫起来。修罗女沉着脸道:“我们道风院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蛇不成?白芷,谁怕的你照给我杀!”
“是!”白芷应时,看了看余飞与柳露莹二人,也不说什么。在道风院,白芷已习惯这样了。院主的命令,没有人可以不执行。刚才那些尖叫的人也不再吭声,只顾开路。
由于树林茂密,杂草丛生,蛇虫出没,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一个多时辰后,还是没有找到路,人已非常疲惫,也不知走了多远,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有人上前问修罗女:“院主,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修罗女道:“我们只要按他指定的方向走便是,只要方向对,再怎么样都要走下去!”
这时白芷发现在她面前的不再是树林杂草,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但见这满山都是青青的竹子,云雾缭绕,山风摇动,竹子显得格外婀娜多姿,恍若人间仙境。白芷被这美景迷住了,不禁叫道:“院主,公子,你们快来看看。”
众人抬眼望去,前面一片开朗,连连绵绵的翠竹望不到边。这样的一片竹海,煞是迷人。道风院的女孩子们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个个欢呼雀跃,在竹林间飞快穿梭。修罗女也不说什么,只静静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她们嬉戏。冰冷的面具后始终看不到任何表情。白芷忍不住拉着余飞、柳露莹的手飞快穿进竹林里,在竹林里心情嬉戏追逐。
竹林里一群年轻的女子在嬉戏,是一番多么美的情景!纷乱的江湖中,在这竹林里却又是多么难得的一番光景。众人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在竹林的远处仿佛听到有人在唱歌。在这寂静的竹林里,居然还有人在这里唱歌。余飞与柳露莹好生奇怪,二人相向看了看,柳露莹轻轻道:“余哥哥,这声音好好听,像当初在中堂东江水上听到林妹妹的歌声一样。莫不是她在这里吧?”
余飞道:“也不晓得。好像从西面传来的。”
余飞与柳露莹、白芷轻轻向歌声靠近。但听这声音悠扬动听,如春风拂柳般轻柔,如幽涧鸣泉般清脆,但听这歌道:“竹子青青哎风儿轻,满山碧绿哎歌儿清。哥哥吹笛妹来舞,妹妹裙摆舞轻盈。春来笋儿哟雨后长,叶儿嫩嫩哟天乍晴。哥呀你早早到山岗,妹呀我打开心儿让哥哥你听……”唱歌的是一个女子,声音甜美,让人想到歌如其人。
柳露莹听得不觉痴了,轻轻道:“余哥哥,那歌好好听呀。”
余飞微笑着点点头。
白芷道:“姐姐,我们过去看看那个唱歌的女子,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
但听这歌声还在唱着:“河水清清鱼儿乐,杨柳飘飘燕子飞。妹妹门前盼呀盼,只等哥哥捕鱼归……”
余飞与柳露莹、白芷三人渐渐靠近歌声时,隐隐约约见有一白色人影在竹林间飘动。再走近一看,见一美貌女子下提着竹篮采笋。但见这女子身姿绰约,面如桃花,踏着轻盈的步子一边采笋一边唱,不知余飞三人正在不远处听着。
那女子忽然抬头,见到余飞三人,先是吃了一惊,正要走。柳露莹忙叫道:“姐姐慢走,我们是听到歌声才过来的,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我们迷路了,碰巧来到这竹林,惊动了姐姐。”
那女子停下来,看了看余飞三人,问道:“请问几位尊姓大名?来此竹林所为何事?”
柳露莹道:“我姓柳,叫柳露莹。这位公子姓余……”没等柳露莹说完,那女子立即说道:“是余飞公子。你是柳庄主的千金吧?”
柳露莹一惊,道:“姐姐如何得知?”
那女子走上来,微微一笑,道:“公子,姑娘,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本来小女子是来等公子与姑娘到来的,奈何几天见不到,所以疏忽了这事。”
余飞与柳露莹更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荒山野岭之中居然有人说在等他们多时了。令人费解。未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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