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
项庭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隐士他自然是知道的。
像现在被他请到拦江岛上的林青衣,就是诸子百家中农家的一位隐士。
“对方是什么人?”
“来见我有什么事情?”
项庭问道。
“回禀王上,对方说为越国战事而来。”
“其他消息,对方都不曾透露。”
侍卫实话实说,他们也询问过,但对方只是为越国战事而来。
“沈先生如何看?”
项庭心中准备看一看这是个什么隐士,但他还是询问了一下沈梅逸的意见。
对方可能真的是隐士,也可能是孟国派遣过来的刺客。
要是对方身上携带着什么暗器,专门来刺杀他和沈梅逸,那就麻烦了。
“王上可以让人先确定此人的身份。”
“兵者,诡道也,不得不防。”
沈梅逸完全不敢掉以轻心,他死了还好,万一越王死了,麻烦就大了。
君王这个位置,看起来谁都可以上去坐一坐。
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就像大离,大离先王坐在上面,大离风调雨顺。
大离先王驾崩,幼子即位,整个大离就彻底混乱起来。
所以说,这把椅子当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坐稳的。
“准。”
项庭点头,既然沈梅逸觉得安全为重,那试一试这个隐士也无妨。
一处大厅中,一个文官和一个宦官走了进来。
这是捓城的会客大厅,大厅中已经坐着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毛遂自荐的隐士。
从大厅外走来的两人,一人身穿大红蟒袍,正是宋侯乙宋貂寺。
另外一人身上穿着僧衣,手上还拿着佛珠,看起来好像是个和尚。
他也确实是和尚,最近才还俗,在沈梅逸帐下做事。
“下官苏铭,见过先生。”
苏铭虽然还是一副僧人模样,但已经以下官自称。
“大师不在山上修行,怎么跑到山下来了?”
不等苏铭发问,对坐的隐士到是先一步发问了。
“山上山下,何处不是修行?”
苏铭轻笑着回答,他没有诡辩,也没有打机锋。
他下山的唯一原因,就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既然在山上吃斋念佛无法普度众生,那他就只能来山下普度众生了。
在苏铭和隐士对话的时候,项庭和沈梅逸已经来到了大厅隔壁。
这里有一处隐蔽的小窗,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听到隔壁的情况。
但隔壁两人,却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既然山上山下都是修行,大师当初为何还要上山?”
隐士喝了一口茶,继续询问。
“因为痛苦。”
“当初在红尘俗世,追求功名利禄,遇到了无数的痛苦。”
苏铭没有隐瞒,也没有妙语连珠,而是实话实说。
“那大师这样做,岂非逃避?”
隐士继续发问,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十分犀利,都一刀见血。
“是。”
苏铭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承认。
“既然这样,大师还是回山上清修去吧。”
隐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下官虽然逃避痛苦,上山出家。”
“但如今国家有难,下官既然在山上学了一些东西,自然要矢志报国。”
苏铭和这个隐士的交锋,似乎完全落入了下风。
看起来,他好像没什么能力。
既没有沈梅逸那样的不讲原则,也没有康不为那样的胡说八道。
不过他能够被沈梅逸看重,显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大师既然出现在我面前,想来是越王派大师来试探我的虚实?”
隐士有些不屑的说道,他已经不准备留下。
越王项庭连来这个地方见他的胆量都没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样的君主,还不值得他效命。
“是。”
“王上和沈先生担心先生是孟国的刺客。”
“下官受命前来的时候,心中也害怕的紧。”
苏铭依旧是实话实说,他似乎是一个很老实的和尚。
或者说,他哪怕还俗了,依然奉行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准则。
“哈哈哈……”
“大师到是什么都敢说。”
“如此说来,大师忍不住的颤抖,也是担心我是刺客了?”
隐士继续说道。
“是啊,下官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比现在还抖的厉害。”
“下官在山上读了许多经书和兵法,却不曾练过武艺。”
“阁下若真的是奉命来刺杀王上的此刻,阁下只要一抬手,下官今天就得死在这里。”
“下官好不容易有了官身,当真不想就这般死了。”
无论对方问什么,苏铭都是实话实说。
事实上,宋侯乙一开始很看不起此人。
此人太过胆小,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竟然忍不住打摆子。
这是人害怕到极致才会出现的反应,这人显然非常怕死。
宋侯乙原本以为,对方怕成这个样子,肯定不会来了。
没曾想对方打着摆子,双手怕的颤抖,竟然也颤颤巍巍的要过来。
原因就是他死了无妨,越王不容有失。
听到苏铭这话,宋侯乙也不由对他多看了一眼。
“既然苏大人这么实诚,我就实话告诉大师。”
“我并非刺客,大师可以回去复命了。”
东伯虎摆了摆手,示意苏铭回去。
他虽然有武艺傍身,但并非什么刺客。
“不行,先生需要同意越国甲士搜身,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刺客。”
苏铭这时候却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不必了,因为我已经准备离开,没有投效越王的兴趣了。”
东伯虎说着,当即站起身来,他已经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他想来这里,众人拦不住,他想从此处离开,众人同样拦不住。
“啪嗒!”
却在这个时候,苏铭忽然死死抓住了东伯虎的手。
“大师这是做什么?”
东伯虎极为不悦,他已经看出,苏铭身后的宋貂寺也是入道层次的高手。
不过,宋貂寺也拦不住他。
“先生若真有救国安邦之才,如何能走?”
“先生一走,天下黎民百姓怎么办?”
“敢问先生,是否真有救国安邦之策?”
苏铭死死抓着东伯虎的手臂,无比严肃认真的开口询问。
“撒手!”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东伯虎一怒,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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