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深知宋图的性子,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事实上,她就亏了一张嘴。
宋图低呼抗议,“你咬我。”
老K,“那你咬回来。”
宋图,“别以为我不敢。”
两人像孩子一样在**追逐嬉闹,不知何时,宋图的牙齿就咬到了老K的下嘴唇,力道没掌握好,破了皮,鲜血流出来。
宋图连忙转身拿纸巾帮他按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K却直接把人扯进怀里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男人仿佛嗜血的兽,闻到腥味就越发凶狠。
“要我帮你?可以,你先替我正名。”
宋图晕乎乎的,“正名什么?”
老K抵开宋图的膝盖,深深将自己埋进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我是你对象。”
宋图的双臂如同藤蔓着缠着老K,一双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可是我们不相爱啊,你难道不想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吗?”
老K蓦地停下来,目光幽深,“不想,谈感情伤神,这么搭伙过日子大家都轻松。”
“我不好吗?事业上能帮你,**能满足你,你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
“还是你爱上我了,想要跟我谈感情?”
宋图默默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爱上老男人。”
老K探手到宋图腰后,捞起她的细腰往自己身上撞去,让两个人的身体前所未有地近。
宋图吃痛,“你轻点。”
老K调侃她,“真轻了你又会不满足。”
宋图小脸通红,“哪有,你不要胡说!”
她伸手去捏他的嘴,“不许说话。”
于是老K只管埋头苦干。
相比较外面的一片祥和,老宅内的气氛却格外凝重,常年流连声色很少在家的江父此时正跪在堂前。
老爷子手中乌亮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身上,江夫人在旁边哭泣着求情,就是不敢上前。
江哲江媚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但眼中却是满满的怨恨。
抽到第三鞭时,江父明显吃不消了,他身体一歪直接倒在地上,老爷子冷哼,
“没出息的玩意儿,这些年把身体都掏空了吧?软趴趴的连几鞭子都吃不消!”
“现在所有的证据摆在你面前,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置!”
地上撒了一地的照片和资料。
“你一事无成就只想着风花雪月,江哲跟江媚都是你的孩子吧?要不然以你的肚量能替别的男人养孩子?”
“他俩跟阿珩差不多几岁,所以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
“为了给你这个当父亲的留几分脸面,我才没有戳穿你,可你对得起阿珩吗?”
“在他八岁那年,他真的是走丢吗?你就没有好好查查看?”
“那份证据我当年就可以拿出来,但为了家庭和谐,我愣是压在心头,但今天出这样的事,我不得不提。”
“你的好老婆好儿子都知道联合帮派组织刺杀你的亲生儿子了,今天我的话摆在这里,要么法院见,要么你们散。”
‘啪’
一份离婚协议砸在江父的脑门上。
“现在、立刻、马上,让他们签字滚蛋!”
老爷子从头到尾一个字没骂那母子三人,一个眼色没给那母子三人,在他这里,他们已经是外人了。
江夫人瘫在地上哭哭啼啼,江父还没从方才的鞭子里缓过劲儿。
老爷子见儿子没反应,气得又扬起鞭子,“你今天不让她签,你就跟他们母子三人一起滚,滚出江家。”
“从今天起,江家族谱上没有你的名字!”
“这么大的事还敢犹豫?”
“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一直瞒着阿珩,就是怕他知道后闹出人命,我现在是在保你们的命!”
“起来!”
‘啪’
“签字!”
在老爷子的雷霆震怒下,江父将离婚协议递到江夫人面前,“签了吧。”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儿会做出那样的事,尽管他不疼爱阿珩,但阿珩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无法原谅妻子的残酷。
江夫人哭着不肯签,“不,我不签,我不离婚……”
老爷子冷哼,掉头就走,“不离婚就坐牢去!”
半年后,许卫齐被判入狱十年,而赵若若也早已借助舆论的压力成功离婚脱身。
早春的天气带着丝丝寒意,赵若若缩着肩膀走在路上,她穿得有些单薄,但也懒得回车里拿外套了。
就在此时,她的目光定住。
那是一对情侣,男人温文尔雅,女人娇羞可爱,女人也穿得单薄,男人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头,女人抬眸冲他笑。
赵若若觉得男人的侧影有些熟悉,仿佛她曾经认识过的一个旧人。
女人抬手指向前面一家甜品店,然后双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露出撒娇的表情,男人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走进那家店。
那家甜品店是赵若若特别喜欢吃的一家,店很有名气,开了很多年。
她记得以前每次她耍小脾气或者心情不好时,周文峥都会去这家店给自己买甜点。
那个时候,他总是无限包容她娇惯她。
赵若若还记得自己当时问周文峥,“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吗?”
周文峥温柔地看着她,“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誓言犹在耳边,那人却早已不见。
很快,男人从店里出来,赵若若总算看到了他的正面,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是周文峥。
她许久没见周文峥了,他似乎比自己上次见他的时候更加意气风发,而他身边的女人看上去偏稚嫩,应该就是他的小妻子。
他们现在……
感情很好吗?
周文峥显然也看到赵若若了,他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不过周文峥并没有跟她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妻子身边牵住妻子的手,
“今天我运气好,没要等,正好还有一份巧克力的……”
男人的声音随着他的步伐越去越远。
赵若若望着周文峥离去的背影,想到她们曾经恩爱的画面,彻骨的寒冷将她包围,她抱住肩头缓缓蜷缩起身体。
甜品店里飘出来淡淡的奶茶香,但赵若若却全然没了想吃的欲望。
她将脸埋在双膝间,悔恨交加的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若是她当年不折腾,就一直跟周文峥好,那么现在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就是她。
周文峥……
她的初恋,她唯一爱过的男人,曾经发誓会对她好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赵若若终于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他,再也不可能爱自己了。
赵若若独自伤心了两天,最后决定离开这个令她伤感的城市,去旅游,换个春暖花开的地方重新开始。
而江家此时正迎来父女俩的第一次争吵,
“江念,你才念幼稚园中班,交什么男朋友?”
哪个臭小子敢打他闺女主意他要打断那小子的腿!
“爹地,他不叫臭小子,他叫杜文轩,他很聪明,会折纸飞机,还会帮我系鞋带,我什么都不会。”
江时珩气得鼻孔冒烟,“折个纸飞机系个鞋带就把你给骗走了?爹地也会!”
“可是他长得很好看。”
糖豆将小书包拎过来,埋头在里面翻啊翻,然后翻出一张照片,
“爹地,他比你好看。”
江时珩充满质疑地拿过照片一看,上面的男孩穿着绅士的小西装,看上去很是神气活现的样子,白白嫩嫩还梳着个小油头。
哼哼,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江时珩将女儿一把抱到膝盖上坐稳,然后给她洗脑,“这个小男生好看什么呀,你以后要找对象就要照爹地这样的找。”
糖豆好看的眉头蹙起,表情很为难,“可是爹地……你好老啊。”
江时珩,“……”
“那就不许找,等到了爹地这么大的时候再找。”
糖豆不开心地撅着小嘴,“不要,我一个人好没意思,杜文轩说可以陪我玩滑滑梯。”
卫生间突然传来呕吐声,江时珩连忙站起身往那边走去,“阿浅,你没事吧?”
林清浅虚弱地喘息着,“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
然后又开始干呕。
江时珩不放心,“我送你去医院。”
林清浅觉得没必要,但是江时珩坚持,两人便去医院抽了血,查下来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
林清浅又要当妈妈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回家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奶奶也替她开心,
“还得是中药调理灵,这方子得好好留着。”
年底林清浅顺利生了个六斤八两的小子,小子生下来表情就自带严肃,跟他那个便宜爹简直一模一样。
就在大家沉浸在欢快中时,林奶奶却因为摔了一跤住进医院。
林清浅正坐月子,江时珩便替她照顾奶奶,一直照顾到林清浅出月子。
可奶奶这次却没有车祸那年幸运,不管请了多少专家,她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林奶奶瘫卧在床一年多后离世,她临走前的那天晚上紧紧抓着林清浅的手,
“阿浅……阿浅……”
林清浅含着泪,她知道奶奶大限已至,自己却不能为她做更多,“奶奶,我在。”
“阿珩是个好孩子,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林清浅握紧奶奶枯槁的手,胸口如同堵着石头,闷疼闷疼得喘不过气,“奶奶,我们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林奶奶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堆话,但她的吐字已经不清楚,人也变得迷糊,抓着林清浅是手不停喊儿子儿媳的名字。
林清浅泣不成声。
林奶奶熬了半宿之后终于不再说话,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就这么定格住,再也没说什么。
林清浅趴在奶奶床头哭泣,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林清浅抱紧江时珩,仿佛是抱住了今生唯一的依靠。
她没有其他亲人了,只剩江时珩和孩子们。
因为生前林奶奶一直念着老家,所以在她过世后,林清浅还是想方设法将奶奶带回了西河村,葬在养父养母旁边。
整理家中行李时,林清浅无意间翻到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本子上的字迹很秀气,像是养母的字迹。
林清浅在回A市路上将笔记本翻开一页一页地看,很多是记录养父养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看得出,他们很相爱。
到中间部分,养母突然提到一个让林清浅精神为之一振的名字——
卢爱萍。
林清浅连忙认真往下看。
虽是零星片语,却已经让她摸清了轮廓,原来养母跟母亲是笔友,母亲的临终托付是信任也是走投无路。
想到养父母对自己的好,林清浅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她能遇到这样的养父母真是太幸运了。
小儿子缠着母亲蹦蹦跳跳,糖豆却已经能感知母亲的情绪,她把弟弟哄走,拿来一张纸轻轻擦拭林清浅的眼角,
“妈咪不哭。”
林清浅的眼眶更红了,她忍不住弯腰抱住懂事的女儿,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做个好母亲。
小儿子见姐姐有抱,自己也张开双臂咿咿呀呀要抱抱,林清浅便顺势一左一右抱住两小只。
这一瞬间,空****的胸口像是被填满了。
江时珩将保温杯递给她,“天冷,喝点热的暖暖胃。”
他一直记得她怕冷的体质,哪怕如今她的身体已经比从前好多了,没那么怕冷,但江时珩已成习惯。
望着窗外白雪皑皑,又是一个冬天过去。
她的余生便与江时珩一起陪伴孩子们慢慢长大,像爸妈奶奶守护着她一样守护着子女,一代代守护下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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