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氏急着从龚氏身上瓜分营生,权柄,朱冲也不惯着。
随即朱冲说道:“眼下,确实有一门营生需要李家主帮扶一二。”
听到此处,李柳氏心中兴奋,心里暗自夸奖起朱冲来了,觉得这小厮倒是会见风使舵。
眼下看到形势不好,就墙头草,随风倒,那么日后,想要收服这小厮,倒也不是难事。
如此,把他龚氏的营生,变成她李氏的营生,也不是不无可能了。
李柳氏立即问道:“何事需要帮衬呀。”
朱冲看了一眼龚宗元,对方只是笑而不语。
而龚浩却急吼吼地说:“都是自家人,莫说两家话,你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说便是。”
朱冲躬身,随后说道:“我宋清堂最近出了一款药,药效颇好,眼下,想要将这款药,推给军部,而且要大量,十两银子一瓶,卖个三五万瓶的量,只是,这么大的量,只怕衙门里的管勾,是没办法一口答允的,需要,更高一级的路子来打通,只是,小的与那经略府的大使,没有什么人情,又人微言轻,此番贸然前去的话,只怕有些唐突,恰好,李家主德高望重,又有人在朝堂之上,若是李家主肯走动一二,想来,这营生拿下,是十之八九的事。”
朱冲地话,让李柳氏惊讶的起身,眼皮子都抖起来了。
莫说是他了,那李顺成也颇为惊讶。
李柳氏惊讶问道:“十两银子?卖个三五万?那,那不得,三十五万的钱银呀?这生意,也太大了吧?”
李柳氏见到自己的夫君惊讶的模样,就狠狠地拉了一把李顺成,暗自恼怒他在这下人面前丢了体面。
李顺成立即尴尬地低下头,心里也恼火自己居然如此惊讶。
那王氏看到此处,心里也是震惊连连。
这一笔生意,就有三五十万两的银子,这营生,也没白费她牺牲自己女子的决定。
于是说道:“我李氏,在朝堂也有些人脉,在军部虽然没有什么建树,但是,我家大郎去走动走动,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成与不成,还是要看缘分的。”
朱冲立即说道:“说的是,只要有人走动,这其余的勾搭,打点,小的便可以办好,这重要的,就是这个关系。”
李柳氏立即说道:“我李氏在平江府,也算是名门望族,这点人际走动,倒是不在话下的,如此的话,就让我家夫君与你走动一二。”
李顺成也十分自信地说:“那经略安抚使,我也见过几次,吃过几次酒,这点面子,想来应该会给,不过,这打点的钱银,倒是要到位,不可马虎。”
朱冲立即说:“已经准备好了,全等着这引子搭线呢,若是李家主肯走动,那,过个三五日之后,小的安排宴席……”
李柳氏有些着急,说道:“这等营生大事,为何还要等个三五日?眼下有了动向,就应该去制备,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恰巧我两家都在,不如,就现在去请,早日拿下,早点安心。”
李柳氏的话,让李顺成也觉得十分对,随即就说道:“是,今日,你就随我一通去经略衙门,把那安抚大使请来,这么大的营生,一定要早点落实才好。”
李顺成说完就起身,有些慌不择时的冲动。
朱冲看向龚浩,他也急于讨好这李氏,好落实他纳妾的事。
于是说道:“朱管事,你有些怠慢了,眼下倒是应该落实才对,你且速速与我这舅哥去办差,把差事落实了,对了,再去鼎盛楼,把之前,我们孝敬主母的羊脂白玉的礼品带回来,让主母好好高兴高兴。”
王氏开心说道:“忙正事要紧,倒是不用挂念我。”
龚浩讨好说道:“主母这是那里话?这营生那能与主母的欢心相比?”
王氏呵呵笑起来,与龚宗元说道:“龚文好福气,生了这么孝顺的儿子。”
龚宗元无奈一笑,瞥了一眼龚浩,心中十分鄙夷,他那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早就鬼迷心窍了?
见到众人达成一致,朱冲就说:“那,小的领命,李家主,请……”
李顺成急忙起身,那李柳氏立即紧紧跟随,离开了厅堂,她就急忙叮嘱:“一定要让这小厮看到我李氏的实力,让他知道轻重利害,再有,莫忘了拉拢,这恩威并施的手段,你一并用上。”
李顺成心领神会,倒是不多说,到了门外,见到朱冲领着女子出来,就咳嗽了一声,端着架子说道:“朱管事,扶我上车。”
朱冲看到他一副傲慢的模样,就笑着伸出手,李顺成一把抓住朱冲地手,说道:“朱管事,做人,要识时务,眼下,你要摸清楚风向,切莫做不智之举,日后,若是与我李氏好好差遣,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不然,哼……”
李顺成狠狠推开朱冲的手,随后钻进马车,冷傲的很。
这一番敲打,朱冲不屑一顾,直接领着张清婉上了马车,随后赶着马车,前往经略路衙门。
车上,朱冲看向张清婉,问道:“这宅子内的勾心斗角,看清了吗?”
张清婉颔首,只是奇怪问道:“你……为何要让奴家看这等勾当?”
朱冲笑着说:“就是让你好好看看,这人世间,学好了这些勾当,将来,好跟你的族人门斗。”
张清婉呆愣住了,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又有一种向往。
在张氏,她只不过是个妾室生的女娘罢了,与那等奴婢没什么两样,身份地位,那有与那些当权得势的娘子们斗呢。
被随意的丢来丢去,赏来赏去的,才是她的命,但是眼下,她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斗下去的念头。
这股念头,就是朱冲给她的。
张清婉再次看向朱冲,再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魅力。
朱冲也不多说,继续带着张清婉在这世道摸索,让她再看看,这权斗的手段。
马车赶往经略路衙门。
朱冲跳下马车,便看到当差的衙役恭迎过来,朱冲自然是少不了打赏,两人都是欢心的很。
朱冲寒暄了一二,就问道:“王抚勾可在衙门?”
那年老的衙差立即摇头,说道:“今日大使派人来调遣,衙门里所有管事都被调到了城外的营帐里,五更天就走了,眼下都四个时辰了,还没有音讯呢,听说,要整顿军务,朱郎有什么差遣?小的给你记下?”
朱冲心中有些讶异,这两浙路的经略路安抚使整顿军务,把所有人都叫去了,现在都没回来,只怕,这火,是要烧起来了。
朱冲立即说:“不用,小的自己前往。”
两人也不多客气,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不过客套还是有的,赶紧送朱冲上了马车,客套了一番才回去当差。
朱冲继续架着马车前往平江军驻地,心里在盘算着。
这从文官到武官,都在整顿,只怕,自己这云南白药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而这次的事情,也必定会闹的很严重,朱冲不由得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心中坏笑。
这李氏的家主,这次,只怕要吃一个大苦头咯。
而事实,也如朱冲想的一样。
此刻的平江军营,从文官到武将。
都在经受着一次饱受摧残的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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