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何申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杨伯庸他们的事。
今日前来的读书人不少,但出身寒门的却不多,基本都是勋贵出身。
三人继续向前,刚刚踏入一处花园,就看到在不远的石桥上站着一名容颜俏丽的少女,嫣然一笑,人间颜色却好似尘土。
少女身着一件浅蓝色的流仙裙,乌黑的长发披肩而下,双眸好似星辰般明亮,手中拿着一个小碗,正朝着石桥下方的水池中撒着鱼食。
在她的身后,则是站着两名水灵的侍女,静静的站在其身后。
齐青书见状,整个人都有些痴了,脸上全然都是爱慕之意。
“咳咳,齐兄,你认识这位姑娘?”见齐青书如此模样,何申咳嗽两声,以缓解尴尬。
倒是李长安一路走来,半句话也不说,总是东瞅西看,好似在找什么人。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少女忽然朝着何申他们望来。
转动的明眸,流转清澈涟漪,腰肢纤细,如翠柳般婀娜,对着身旁两名侍女窃窃私语一番,便转身离去了。
“她是祭酒大人最小的孙女,实不相瞒,在下向往张小姐许久,先前曾有幸见过一面,可却令青书终生难忘。”齐青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何申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人间又要多一个痴情种了。
往往这种寒门学子与勋贵千金小姐的故事,那多半不会有好下场。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是看到一群身着白衣,气质不凡,手中皆拿着折扇的人自后方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京城最近闹到沸沸扬扬的米雪冰城的老板,何申何先生么?”
这群人刚刚过来,为首者便满脸戏虐的看着何申,脸上充满了挑衅之意。
“啊?何申,就是那个写出《囚歌》《小重山》的何申?”
“他好像只是个卑贱的商人,也有资格参加祭酒大人的寿宴吗?”
紧接着,在那人身后的诸多白衣书生,便开始嘲讽起来。
何申皱眉,眼前这人有点熟悉。
好像之前米雪冰城被砸的时候,这人就在场。
看其年龄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再仔细看其眉宇,倒是与祭酒张若之有那么几分相似。
“若筠,你这种也有资格来你们家吗?”在这群人的领头者身后,有白衣书生道。
张若筠盯着何申,随后回道:“或许是以什么卑劣的手段混进来的吧,又或者,如那些想攀龙附凤,一飞冲天的寒门一样,想成为我张家的门生。”
“见过张公子。”齐青书闻言脸色变了又变,但还是朝着张若筠拱手行礼,接着才又道:“公子,何先生是有请帖的。”
“你是谁?”张若筠瞪了眼齐青书,脸上露出不愉之色。
其身后的那些身着白衣,气质不凡的书生,皆是国子监监生,每一人都出身勋贵。
他们自然也读过何申的诗,不过却并没有当回事。
两首诗而已,写的好又能怎样?
还不是一个卑贱的商人?
“在下齐青书,是自外地来京城赶考的考生,听闻祭酒大人寿辰,便想着前来一睹祭酒大人尊容。”齐青书姿态放的很低,自他来到京城,这城内的公子哥,他是没少研究,为的就是避免与他们发生碰撞。
“什么玩意?”张若筠咧嘴一笑,而后便懒得搭理齐青书,将目光落在何申这里:“何申,我看过你写的诗,还算凑合,之前我爷爷破例邀请你加入国子监,你为何拒绝?”
按道理来说,张若筠早就应该去找何申的麻烦,但自从何申的两首诗传出以后,张若筠就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何申。
米雪冰城影响到他们家的茶铺生意,他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想拒绝就拒绝,这大乾乃是陛下的天下,难不成祭酒大人邀请我,我就一定要加入了不成?”何申笑着回道。
这个张若筠他打听过,二十三岁的年纪,可看上去却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身为祭酒张若之的孙子,才华自然是有些,就是有点骄傲,瞧不起寻常百姓,平日里倒是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唯一的一间诟病,大致就是跟那些茶商砸了他的米雪冰城。
“呵,你倒是很嚣张啊!我希望你等会还能这么嚣张,就凭你这卑劣的商人,根本不可能写出《囚歌》《小重山》那样的诗来,我怀疑……你是抄袭来的!”在张若筠身后,一名国子监的学子指着何申冷笑道。
“若筠,跟他一介商贾计较什么,等会儿宴会上,祭酒大人肯定会如往年一样,举行诗斗。”
“就是,等诗斗的时候,咱们专门针对他,看他是否真的如传言那么有才华。”
这些国子监的学子出身勋贵,瞧不起何申也属正常,甚至大多数都没正眼瞧何申一眼。
至于李长安与齐青书,那就更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李长安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何申制止了。
“抄袭?”听到这两个字,何申顿时面色阴沉了下来,只听他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抄袭,若你能拿出证据来,我何申将米雪冰城送给祭酒大人,就当是这次给祭酒大人的寿礼。”
“若是你拿不出证据,就闭嘴你的臭嘴!”
抄袭!
前身就是因为被人诬陷抄袭,最终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他就算抄袭,那也是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诗词。
张若筠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而且,这两个字对读书人的名声很重要。
一旦被贴上标签,那就意味着此生都要受人指指点点。
“好啊!等会儿宴会,诗斗的时候,你有本事就作出比《狱中秋蝉》《囚歌》更好的诗词来!”
“如果作不出来,那就说明你何申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就是一个卑劣的商人!”
“我听说你还想参加科举?”
“若是你作不出来,我定然会让爷爷取消你的科举资格!”
张若筠脸上全然都是优越,身为祭酒的孙子,他有上千种办法让何申颜面无存。
而且,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早就想收拾何申了,没想到……竟然被他被碰上了。
“好,若是我作出来了,你就学狗叫三声,如何?”何申目光带着挑衅道。
“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那就等会宴会见!”
冷冷扫了眼何申,张若筠带着一众国子监学子便离开了。
他们原本就是要转转,遇到何申,也只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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