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阳惊讶地问:“大步,你怎么会受伤,谁敢伤你?”
步惊鸿看了夜潼一眼,他水蓝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反而还有几许喜色,想到她因此对自己的关心,觉得为她挨一刀很值得。
夜潼不想让清阳知道当时的情形,她冲步惊鸿眨眨眼,示意他别出声。她用诙谐的语气说:“教主嫌自己体内的血液太稠了,为了防止引起脑血栓,他就自己刺了一刀,放了一点血。”
步惊鸿唇角抽了一下,你个鬼灵精,骗人一点不用打草稿,老拿我开涮。
封清阳半信半疑地说:“不会吧,大步,你确定自己的脑子没问题。”
温流年刚才还憋着没笑,这下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
夜潼急忙转移注意力:“好了,你们快喝酒吧。”
步惊鸿心情高兴了,豪气地说:“来,换大碗,我们先痛饮三碗。”
温流年抿嘴一笑:“我是教书先生,用大碗喝酒太粗鲁了,用小盅才文雅。”
夜潼看了看他,戏谑:“温先生,你是不是酒量不行啊。”
步惊鸿打趣道:“人家是千杯不醉,伟大的温先生是一杯正好,两杯就倒。”
想不到天才发明家,酒量这么小。夜潼故意激他:“你是男人吗,两杯就醉了,经常喝多锻炼,酒量就大了。”
温流年听夜潼说他不是男人,他的小心灵严重受挫,决定豁出去了。他咬咬牙:“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再喝一杯。”
刚才他已经喝了一杯鸡尾酒,微微有了醉意,这杯白酒下肚后,他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像粉红娇艳的桃花。他醉眼朦胧,波光流转间魅惑夭夭,迷死人不偿命。可惜那群女人不在这里,夜潼的心理和大老爷们似的,粗犷豪放,对美男不感冒。
酒局才开始,他就醉了,傻乎乎地笑着,“丫头,咱们已经说好了啊,我今晚在你**睡。”
一听这话,旁边两个男人吃惊极了,齐齐瞪着温流年。他却已歪倒在地上了,对他来说,酒比迷药还管用。
步惊鸿生气地质问夜潼:“女人,你竟然要和一个男人同床,你,你不甘寂寞,败坏魔教的名声。”
步惊鸿又为好基友吃醋了,夜潼冷淡解释道:“这是他的醉话,胡说的,待会我让他在马厩里睡。”
步惊鸿怒道:“不行,他必须离你远远的避嫌,封子你也是,待会儿我给你安排个客房。”
这一搅合,步惊鸿也没有喝酒的心情了,等封清阳吃完饭,拉着他就走。封清阳本来还想再和夜潼说说话,步惊鸿以夜潼还要早休息为由,让他立刻走。
于是乎,两个男人架着醉酒的温流年离开了,扔下杯盘狼藉的烂摊子让夜潼自己收拾。她腹诽:讨厌,以后再不招待你们了。
第二天早上,封清阳在门外等着夜潼,一如上次闯关之前。夜潼开门就看到了他灿烂明媚的笑容,在太阳尚未出来的时候,格外温暖耀眼。
夜潼熬了香喷喷的小米粥,煮了鸡蛋,再平常不过的早餐,封清阳却吃得很香甜,夸夜潼熬的粥特别好喝。
夜潼看他吃饭的样子,就像一个活泼的大男孩。她心想,清阳身为九霄阁的少主,在家里必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一点也不娇惯,正气凛然,纯洁无暇,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怎么教育出这样的好儿子。
和他做了朋友,夜潼竟有种想见见他父母的念头,想感受一下他家庭的温暖。这正是她没有的东西,她一直以为自己冷清,什么都不在乎,却原来也渴望一种亲情,一种温暖。
饭后,夜潼和封清阳即往第二关枉死城的场地走去。远远的,又是人山人海的场面,各色衣衫,每次想看她笑话的女人都这么多,她偏要拿出自己最精彩的表现她们看,再次亮瞎她们的狗眼。
因为上次教主突然出现维护夜潼,她们这次不敢再肆无忌惮地侮辱她,只是小声嘀咕,但声音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中。无非是些“刚学了一个月,就要闯关,自不量力”之类的讽刺话,夜潼全然不当回事。
苗素笺老早就过来了,她站在高台上张望,希望还像上次那样,在夜潼闯关时,清阳哥哥能出现。
远远的,她一下子看到了清阳哥哥,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果然是等到了他,虽然他是陪着夜潼来的,她心生嫉妒,但只要能见到他就好啊。
苗素笺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高台,差点崴到脚,她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迎接封清阳。
“清阳哥哥,你可来了。”话出口,她的眼眶一红,泪水就模糊了视线。这几天父母;老劝她成亲,而她茶饭不思地想念封清阳。
“素笺,你怎么了?”封清阳疑惑地问。
苗素笺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泪珠却滚滚而落。
夜潼知道苗素笺是因为太过思念,太激动,见到清阳才情绪失控,足见她对清阳用情很深。她虽然有些虚伪造作,但对清阳确实百分之百的好,这就足够了。
苗素笺本来就矜持,那句“我想你了”,在无人处都说不出口,何况是今天众目睽睽下。她擦着眼泪水说:“没事儿,刚才在台上时被沙子迷了眼睛,清阳哥哥,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要陪夜潼去闯关了,我们有空再聊。”他说完就走。
苗素笺好一阵失落,她看了看夜潼,咬了咬牙说:“夜姑娘,听说第二关枉死城里面特别恐怖,我和魔教的其他女孩这一关都空过去了,直接闯的第三关,你也考虑考虑吧。”
“我已经决定好了,谢谢你的提醒。”夜潼坚定的说。
她知道苗素笺她们这些女眷,她们闯关只是验证自己的实力,她们第二关空着,也照样可以在家里学习内功。而她如果空着,就没有机会进下一个练武场,就不能学内功,所以不管有多恐怖,她必须去闯。
夜潼和封清阳来到了第二关枉死城南门入口处,这里是个破旧的城堡,足有几百年的历史,墙壁斑驳,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墙虎。夜潼突然有种即将进入古堡探险的感觉,越刺激才越好玩。
城管是个极其瘦弱,目光阴森的小老头,脸色苍白,像个活在阳光下的鬼魂,说话的语气也阴恻恻的:“小姑娘,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闯枉死城,因为这里面全都是妖魔鬼怪,你若怕了,现在就可以掉头回去。”
夜潼摇摇头,腹诽:吓唬谁呢,世上根本就没有妖魔鬼怪。
封清阳小声说:“那些都是假的,真人扮的。”
夜潼眉毛一扬,岂不是和她在前世玩的公园鬼屋差不多马,那可是她小时候就玩腻了地方。她朗声道:“我从来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说吧,规则是什么。”
城管倒是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爽快,他咧嘴发出一声鬼笑:“嘿嘿,我已经提醒过你,你要是在里面被吓死,可怪不得我。规则很简单,若你打败里面的妖魔鬼怪,顺利走出城堡,就是闯关成功。若你被打死或抓住,就算失败。若你害怕想放弃,直接喊救命,自有人送你出来。”
“好,城管大人,北门见。”夜潼自信地说。
封清阳知道夜潼无所畏惧,但她毕竟是女孩子,真的看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不知能不能承受住。既然自己无法阻止她进去,只好握了握她的手,嘱咐:“夜潼,小心点,如果害怕或有危险就快放弃,大不了再多练一个月,下次再来闯关。”
“我知道了,你去北门等着我,我想一出来就看到你。”夜潼点点头,眸光水亮。
“夜潼,我也希望你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封清阳笑得春光明媚,灿烂而美好。
夜潼昂首阔步走进了枉死城中,像是一下子进入了黑暗的隧洞,一丝光线都没有。
夜潼并不慌张,原地站了一会儿,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后,才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些东西。无非是像鬼屋那样的设备,营造出地狱的恐怖血腥效果,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出现一声诡异的叹息声,令人毛骨悚然。别人也许害怕,但夜潼早已见惯了这些,一点恐慌也没有,反正都是假的。
她并不是莽撞之人,她手握宝剑小心翼翼往前走。突然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刺入耳膜,一个脸白得像墙皮,伸着红舌头的吊死鬼,瞬间从夜潼的头顶倒挂着扑了过来。
夜潼一剑刺过去,吊死鬼向旁边一闪,一下子隐身不见了。夜潼往前走了两步,吊死鬼又张牙舞爪的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看他这么敏捷,应该会轻功,夜潼一下把他的长舌头撕了下来,放到自己嘴上比划着,冲他做了个鬼脸。
大概从来没有人冲吊死鬼扮过鬼脸,他目瞪口呆,夜潼趁他分神的时候,一拳打到了他额头上。
他“嗷呜”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喊着:“本鬼阵亡,要去投胎了。”
“原来是个可爱鬼。”夜潼从他身上跨过去,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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