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女
“阿福,不得无礼。”走进店的许氏少年闻声回头呵斥,待看到门口的兄妹俩,细眉微蹙,仍上前有礼问道,“二位这是……”
“少东家。”那伙计眼见许氏少年生气,有些惶恐的唤了声。
许氏少年摆了摆手,伙计忙弯腰跑进了大堂。
“杉儿,丰华楼的少东家是刚才帮咱们的许公子。”傅思宗有些好笑的看着妹妹气鼓鼓的脸颊,对许氏少年道,“许公子,舍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介意。”
“哥,你看他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肯定以为咱们跟着他没安好心!我才不要把我辛苦记下的调味方卖给他……”傅云杉扫了眼许氏少年,拉了傅思宗就要走。
“调味方?什么调味方?”许氏少年眼睛一亮,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拦住二人,“小姑娘,你要卖什么调味方子?”
他家酒楼这两年的菜色虽时有创新却总压不过云华路上的一品阁,据说一品阁在菜里放了什么辛香料,他多方打探都无果,眼见丰华楼客流越来越少,他和爹都急的很,却苦于无法无门路。
如果这小姑娘说的方子有用,那酒楼说不定能……
想到此,许氏少年再顾不得其他,作揖笑道,“失礼了,姑娘莫怪。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还请里面谈?”
“杉儿……”傅思宗无奈的朝许氏少年抱歉一笑,“丰华楼的老板是个好人,不会骗咱们的。”
傅云杉眉眼抬了抬,轻哼了声,越过许氏少年走了进去。
“没有单独的房间吗?”坐在大堂,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交头接耳的伙计,傅云杉很无语。
许氏少年轻笑,“姑娘楼上请。”
丰华楼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布置极雅,许氏少年安排人送了茶点、茶水,双方落座,“我姓许名长清,是丰华楼的少东家,不知二位?”
“我姓傅,名思宗,她是我妹妹,在家排行第二。”傅思宗笑着接话。
“傅公子。傅二姑娘,敢问你刚才说的调味方是?”许长清有些迫不及待。
傅云杉还在念叨许长清的名字觉得有趣,听他问话,沉了沉心,道,“是一种可以放在菜中辅助提升菜的味道更鲜美的调味料。”
“真、真的?”许长清细长的眼睛陡然一亮,“调味料何在?”话落,眼睛已自觉的瞄向二人带来的篮子。
“我们兄妹今天是有其他事要忙,所以并未带调味料来。”傅云杉有些心虚的答道。
“啊?”许长清有些失望,片刻,又笑着道,“那只有等明日……”
“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忙家姐的定亲事宜,怕是不能来镇上,许少东家若真心想要,我十日后会再来,不知少东家出价几何?”
“姑娘的调味料若真好,我丰华楼愿意出二百两买……”
“不,方子不卖!我会每隔一段时间送调味料过来,少东家怎么出价?”一只兔子可以买四五百文,二百两有多少只兔子?傅云杉脑海里一点概念都没有,她想做长远生意,收长期利益,怎么能卖断呢?
“这个……”许长清为难道,“怕是要试过姑娘的方子才能给价。”
“一斤十两!”傅云杉笑着压下哥哥傅思宗,示意他不要出声,“我保证许公子绝对物超所值!而且,我的调味料只卖给丰华楼!怎么样?过时不候哦。”
许长清神色一凝,眼中多了几分不符年龄的沉思,从小姑娘的表情态度看,她对自己的方子显然是极有自信,若方子真的可用,只卖给丰华楼这个条件就太有**力了!
许长清考虑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笑着抬头,问了傅云杉最后一个问题,“敢问傅二姑娘,一斤调味料可出几道菜?”
“两百道左右。”傅云杉浅笑,心下粗略估算了下,两百道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许长清听言,细眉微动。
丰华楼最便宜的菜是五百文一道,一斤十两银子,算下来一道菜的成本只多出五十文,若反应良好,回头客和收益……
“好!姑娘这调味料我定下了。”许长清微睁双眼,满含笑意,“就依姑娘所言,一斤十两!来人,准备笔墨。”
门外有伙计应了,咚咚跑下楼,不过片刻就研好磨,铺了纸张。
许长清示意伙计退下,抬手将笔递给傅云杉,“这预定契约就有傅姑娘执笔?”
额……
傅云杉的脸色有一瞬的尴尬,要她一个现代人用毛笔写字,下场恐怕只有一个,出丑!
“哥,我口述你代笔吧?”傅云杉轻咳了声,朝傅思宗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傅思宗心中焦灼,看着妹妹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问,只好故作淡然,笑着接过许长清递过来的笔。
有着国际财阀工作的经验,傅云杉在古代的第一份合同很快出炉,合约简单明朗,规定了傅云杉的调味料按量卖给丰华楼,以一斤为底限,先付定金,若丰华楼不满意调味料的味道,定金定如数奉还。
许长清看过,眸中掠过惊讶,赞了声好字!又在心底叹了句好聪明的女孩儿。话语间默默打量坐在对面的兄妹。
男孩儿,眉目清隽,五官俊朗,脸色略显发黄,言辞谈吐间似精通文学,比起他竟毫不逊色,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直缀也丝毫掩盖不住男孩儿周身的温润气质。
女孩儿一身青黄布衣,蓝色包子头,小巧的脸蛋,小巧的五官,虽可以看出再过几年的漂亮颜色,但容貌传自父母,在他看来却是再普通不过的……
“许公子,你若没有异议,请签名。”傅云杉对上许长清打量的目光,眸子含笑微微点头。
许长清一怔,笑了。
是了,她周身都很普通,但那双灵动的黑眸却似会说话能看透人一般,有种让人不能轻视的感觉。
提笔将定金的数额添上,在右下角丰华楼一方写上自己的名字,后交给傅云杉。
傅云杉无语,却又不得不接过纸笔,颤巍巍写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她一份,许长清一份,闭了闭眼,傅云杉将其中一份合约递给许长清,还解释道,“手腕受了伤,这两日不太能握笔。”
言罢,还端起茶盏掩住唇,轻抿了口,随即,“咦”了一声。
许长清抬头,“怎么?”
“好茶!茶味馥郁清香,茶色绿而明亮,这是早晨的井水泡的桂花茶?”傅云杉眯眼深吸一口气,唇角含笑。
“茶味馥郁清香,茶色绿而明亮……姑娘竟还懂茶?”许长清提壶替傅云杉和傅思宗倒满茶水,笑道,“确是用早起取的第一桶井水所泡的桂花茶。”
傅思宗惊异的看着傅云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懂茶道?
察觉到傅思宗的眼神,傅云杉暗叫糟糕,前世为了取得一个喜爱茶道的股东支持,她在茶道方面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却不想一不留意,就顺出来了,此刻却只能继续说下去,“许公子见笑了,不过是跟着家父看了几页关于茶叶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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