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不管是在任何时期,都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想要确保秩序稳定,疆域安定,手里没有军权可不行。
在知晓土豆、红薯的丰产后,崇祯皇帝就变得忙碌起来,他要进一步整顿北直隶,以叫这个核心基本盘,真正掌握在他的手里。
“此次陛下召见军机处全体,不知是所为何事。”
王洽眉头紧皱,行色匆匆道:“莫非和陕西治下的流贼平叛有关?说起来洪承畴、陈奇瑜、周遇吉、曹文诏等部,相互间配合的不错。
此前肆虐山陕的流贼叛乱,现在被压制到较小的范畴,说不定等正旦到来前,肆虐的流贼叛乱,就能被平定下来。”
“洪承畴他们的确出力不少,不过在本辅看来,情况只怕没我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王在晋却唱反调道:“以王嘉胤为首的贼首,其目的并不纯粹,看看被他们流窜的地方,多数都遭受洗劫。
关键还兵分两路,看似是各自为战,可彼此间却存在联系,只怕王嘉胤他们,是瞅准甘肃这个地界了。”
“王枢辅的意思是说,他们真的要割据一方?”
李邦华皱眉说道:“倘若真是那样的话,这对国朝并非什么好事啊,甘肃这个地界易守难攻。
如果说给王嘉胤他们可乘之机,叫他们流窜进甘肃境内,真攻陷几座城池要镇,对西北地带的稳定,就会造成直接影响。”
山陕这个地界,从天启年间就一直不太平,先是累年不绝的灾情,叫治下百姓的生活,过得是苦不堪言。
地域性的民乱就没断绝过。
后来王二他们聚众谋反,使得局势急转直下,此后山陕的叛乱势头,就开始变得愈演愈烈。
王洽、李邦华、周延儒他们,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倘若王在晋所讲是真,那山陕所滋生出的流贼叛乱,就会朝另一种形式发展。
自军机处创设以来,就总揽大明平叛事,一个流贼叛乱,一个建虏叛乱,可谓叫王洽他们焦头烂额。
原本众人不错的心情,去乾清宫那边时,又都变得凝重起来。
“臣等拜见陛下。”
来到乾清宫,王洽他们作揖行礼,此时的崇祯皇帝,正盯着直隶舆图,心里思索着彻改京畿卫戍的事情。
“免礼吧。”
崇祯皇帝摆手道:“今日召见诸卿过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要议一议,调整京畿卫戍的事情。
当前京城这边,有九门提督统辖,京营撤离京城的事情,也在积极的谋划中。
加之先前裁撤部分京卫,事情做的不错,并未引起大的浮动,朕觉得拱卫京畿的驻防体系,也是时候重新厘清了。”
王洽、李邦华、周延儒、王在晋、黄立极几人,听闻天子所讲之事,露出各异的神情,不少是流露出惊色的。
本以为此次天子召见他们,是为各地叛乱的事情,却没想到是为京畿卫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陛下,此事是否从长计议?”
王洽硬着头皮,作揖道:“调整京畿卫戍的驻防,这本就是件大事,倘若期间出现任何差池,会给社稷带来动**啊。
当前朝堂的局势刚刚稳定,而陕西境内的流贼平叛,取得一些不错的进展,若是这个……”
“朕召集军机处过来,不就是商议此事吗?”
崇祯皇帝皱紧眉头,转过身来,“看看现阶段拱卫京畿的驻防体系,都臃肿、混乱到什么程度了。
当初裁撤京卫时,朕就讲明要探索去卫所化,帮助国朝减负,为社稷谋一条新路。
这要顾忌。
那要忌惮。
若是这般的话,朕要军机处干什么?就等着外敌再度来袭,杀进大明关内,再叫社稷陷入万劫不复可好?”
崇祯皇帝的话说的很重,叫王洽身上生出冷汗,反倒是李邦华、周延儒、王在晋几人,对天子所讲颇为认可。
的确。
拱卫京畿的驻防体系,有裁撤京卫的先例在手,的确要到了动一动的地步。
像崇祯二年建虏进犯大明关内,这等惊世骇俗之事,绝不能再发生了,不然大明社稷必然万劫不复。
“朕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崇祯皇帝眼神坚定,朗声道:“调整京畿卫戍的驻防,是一件相辅相成的事情,需要同时推进的事情很多。
其一,依据裁撤京卫的成熟经验,逐步取缔宣府镇、顺天府、永平府三地,所辖的一众卫所。
其二,山海关防线,从原蓟密永三协防区,真正意义上独立出来,以独镇的形式进行固守。
其三,明确宣府镇、密云镇、蓟州镇、永平镇的主导地位,对原蓟密永三协防区,进行重新厘清,设四镇总兵官。
其四,在万全、开平、龙门、延庆、昌平、怀柔、顺义、平谷、遵化等地,设镇守副总兵官,按区域转隶到四镇总兵官麾下。
其五,所裁撤掉的一众卫所,那帮世袭的卫所官,但凡是通过筛选的,要进西苑讲武堂进修……”
关于京畿卫戍的调整和厘清,崇祯皇帝秉承的原则,就是不再搞数套体系,相互缠绕着拱卫京畿了。
他就是要彻底厘清军队属性,负责驻防的驻防,负责野战的野战,一切变动和调整,都是围绕着能打仗,敢打仗去推进。
只要维系住多数人的利益,就算触碰到少数人的利益,那京畿治下就不会乱,趁着现在局势平静,建虏没有再度威胁关内,尽快将这一构想明确下来,是对大明社稷有利的,关键还能减轻沉重负担。
“王伴伴,将朕所拟的旨意,拿来叫诸卿看看。”崇祯皇帝在讲完以后,伸手对王承恩说道。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道。
“朕所讲的那些,只是粗略的章程,具体的调整部署,朕都写了下来。”崇祯皇帝眼神坚定道:“诸卿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若是有,那我们君臣就好好商榷一番,京畿卫戍的调整和厘清,是必须要做的,这一点谁都不容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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