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啾啾暗中观察殷岑的时候,殷岑也把信看完了。
他合上手里的信,倒抽一口凉气。
再看向虞啾啾。
这唇红齿白的俊俏小少年,居然是凌芙公主!
殷岑又吸了口气,挥退身边的人。
等人走了以后,他当即单腿跪地行礼: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千岁!”
“殷将军,免礼吧。”虞啾啾挑了挑眉,虚扶了他一把。
“多谢公主。”殷岑赶紧起身。
他心里则有点纳闷。
公主来就来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尤其是大哥这封信里说的,见到这封信,就说明公主信任他。
那意思是,如果他见不到这封信,就是说公主根本不信任他了?或者说,公主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因为不信任他?
可他做了什么,居然惹得公主不信任她?
殷岑一时之间反思了好几遍,都想不到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
虞啾啾几乎一眼就看穿他心里的纠结。
顿时又觉得好笑。
这个殷岑简直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怀疑这宁州知府借剿匪的名头,给殷岑送了那么多美人,就是一眼看穿了殷岑,知道怎么对付他。
殷岑因为这些美女,一头扎在城外的军营里,几乎不回去。
不回去,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参与宁州城里的那些事,不会干预到宁州知府。
这算盘,实在是盘算的好!
虞啾啾一时都有些佩服当初出这么个主意,给殷岑送美女的这个人了。
“本公主来宁州,只有一件事要办,就是杀光倭寇。”虞啾啾压下那些想法,转而说起了正事。
“公主,不是微臣打击公主……只是,倭寇这东西,就跟野草一样,是杀不完,拔不光的,这东西是一茬接一茬的长。”殷岑皱了皱眉,说道。
他觉得公主有一腔热血,是好的。
只是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事。
对此,虞啾啾也只挑了挑眉:“要按照你们以前只知道蛮干,不懂得讲究策略,这倭寇当然是杀不完的。”
“公主的意思是……”殷岑嘴上问着,脸上却写满了疑惑。
似乎难以相信虞啾啾会真有办法彻底清除这些倭寇。
“公主打算怎么做?”他忍不住问道。
“你跟这些倭寇、海盗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可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虞啾啾问他。
“大多都是扶桑国那边的人,还有一些是大夏国的。”殷岑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一波倭寇和海盗杀完,很快就会有另一波的来,而且因为他们的船只只在海上活动,没有稳定的驻扎地点,行动灵活,纪律严明,兵器充足,所以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能每次在他们作案时抓准时机,杀一波是一波。”
虞啾啾总结了一下。
“的确如此……”
不知为何,明明虞啾啾说的也都只是事实,可殷岑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感到莫名的羞愧。
“那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倭寇和海盗,他们先进的船只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们的兵器又是怎么来的?他们平时要作案,肯定会提前踩点,那他们的消息来源又是谁?他们虽然日常在海上活动,但大多时候作案并不是打劫海上的过路商船,而是到岸上来,这说明他们有岸上的接应人。”
虞啾啾一通分析下来。
说我,看了看殷岑,“这些,难道你们就没有研究过。”
殷岑听得一愣。
虞啾啾一见他这样,就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是吧?殷将军,你平时都不动脑子的吗?那你靠什么打仗?一身蛮力吗?”
殷岑听得顿时一脸羞愧的红了。
他讷讷说道:“倒也不是,公主说的这些,微臣也是想过的,只是……”
虞啾啾挑眉看着他:“只是什么?”
“咳,公主有所不知,这个宁州知府,是承宣布政使大人的女婿,微臣跟他们的关系不太美妙,几乎不回宁州城,所以许多事情,办不了。”
殷岑有几分含糊地说道。
“所以,你就只管闷头窝在军营里,平时没事就训练,有事了出去杀几个倭寇,本公主算是知道,为什么扶桑国如今胆子越来越大,都敢算计起皇室和朝臣来了,原来都是你的功劳。”
虞啾啾语气带上了几分讥讽。
明明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人,看起来唇红齿白的软糯样子,可说出口的话,却叫殷岑羞愧得一颗脑袋抬不起来,越埋越深。
“你可知道,你大哥险些命丧黄泉。”虞啾啾忽然又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这话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殷岑猛然抬起头来。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
虞啾啾扯了扯嘴角,“扶桑国幕府将军的妹妹九条沙织,假扮成平民女子,制造偶遇,你哥哥救了她,她后来却拿有毒的刀子,捅了你哥哥一刀。”
“那我大哥他……”殷岑震惊不已,担忧不已,连忙问道。
“幸亏楚寒尘楚神医那一日刚好到了京城,及时赶到,救了你哥哥一命。”虞啾啾说道。
殷岑一听楚寒尘的名号,就是猛然松了口气。
“九条沙织的父亲九条隼,被关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三十年前,他策划暗杀了许多大夏国的朝臣,甚至还参与害死了皇祖母的长子,本公主的皇伯父。”
虞啾啾看着殷岑,“所以本公主来了。
“本公主之前说了,来宁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倭寇。
“本公主要为那些死去的朝臣,为你大哥,为本公主的皇伯父,报仇雪恨,让扶桑国付出代价!”
殷岑一听,脸上浮现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很快就挺直了身躯,正色说道:“公主,微臣任凭公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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