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肯定很满意

赵高还在狱中!

这条消息,让赵牧一有了其他的想法。

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在某个不被注意到的瞬间疯长!

先去看看!

他暗自做了决定。

无论是否要对赵高下手,多了解一些情况,总是没错的。

踏踏踏——

他回**在咸阳狱死寂的过道中的脚步声,一如他的心跳般不规则。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牌子上的“赵高”二字。

可他根本就没细想。

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

然而一旦别人提及,加深了印象,他不免下意识的会多想片刻。

现在想想。

也许是己字署麻痹了他。

他印象中的赵高,身为宦官,怎么着也应该被关押在戌字署才对。

哗啦——

“爷,咱这就开饭了?”

几名犯人见到了他,立马激动地起身趴在了栏杆上。

“都坐回去!”

他差点没气着。

前两天只是兼职,兼职!

这次没看他手中没提着粥桶嘛!

“爷。”

等来到赵高所在的牢房前,赵高恭敬的起身,行了个礼。

只是赵高手中似乎攥着什么,放下双手后,一只手依旧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没出工?”

赵牧一挑眉问了句。

赵高原先就在服徒刑,来到咸阳狱后,反倒是安稳的关了几天。

“李头说我身体不太好,可以在狱中帮差几日。”

赵高倒是坦诚,回的很快。

说完。

还给他展示了在牢房角落堆着的几册竹简,以及笔墨。

技术人才,真就到哪都吃香啊!

赵牧一哭笑不得。

那些竹简,他不用翻都能猜到是什么。

日志。

或者说工作记录。

大秦是各国最先开启考勤制度的,凡是官吏,都得定期提交文书,方便上面检阅,调遣人员。

骊山狱的高全,高叔,就是被上面检查到狱中太小,狱卒太多,从而被抽调去押送犯人。

后世的里耶遗址,挖出了不少竹简,绝大部分都跟一县的工作内容有关。

像是另一处的睡虎地秦简。

还发现了《编年纪》,记载了大秦一年一度的大事。

李叔跟张叔,一个是更人的头儿,一个是署人的头儿,都是狱差,为正式官员。

跟他们这些小吏不同,都是很有机会往上蹿一蹿的。

张叔不喜跟文书打交道。

日志、卷宗之类的事,全一股脑的推给了李叔。

惹得李叔没少骂娘。

如今有了赵高,李叔倒是能轻松不少。

但那些卷宗都是核心,非上级不能查阅,还得要李叔自己辛苦,他想替也替不了。

“你手中的是何物?”

赵牧一没在竹简一事上纠缠,转而问起了其他。

“钱币。”

“爷,今天我能用它来换多一碗饭食嘛?”

赵高摊开了手,掌心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半两钱。

也不知是不是李叔给的。

“你就这么饿?”

赵牧一心情有些复杂。

可能是因为处理掉赵高的心思,所以他内心更加希望赵高态度差点,而不是像如今一样卑微。

这样他才能把赵高当成是一个纯粹的恶人,没有心理负担的下手。

“吃饱一些,更好干活。”

“可能下一次,就没机会吃了。”

赵高嘟囔着,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昨日其他狱卒抢救赵高时,顺带帮赵高擦了把脸,这让赵牧一此时能清楚看见,赵高枯黄的脸色,以及高高凸起的颧骨。

这是饿的。

经常晕倒大概也是因为营养不良,体内血糖低。

此时。

远处传来嘈杂之声。

赵牧一瞄了一眼,当即给赵高丢下了一句话。

“等着吧。”

随后他便转身离去。

在其他几个署转悠了几圈,给张叔递递工具,帮李叔喝点酒,不知不觉中就接近午时了。

他旋即从伙房提了一桶粥离开。

“瞧瞧。”

“小九爷今天高兴的,肯定是觉着宴儿给他介绍的女子很满意。”

姐夫望着赵牧一离去的背影,感慨了句后,又转头对着一群伙房的汉子吹嘘起来。

“不瞒你们说。”

“我家晏儿的眼光,那是相当的好。”

“这次挑出来的女子,让我看了都不免动心,辗转反侧数次。”

吹嘘完。

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姐夫正疑惑,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家老丈人。

“爹……爹你来吃饭了?”

张山石没好气的回怼了句,“难不成还跟九爷一样,过来帮你分发饭食的啊?上次给九爷的山参还有吗?”

“有,有的!”

姐夫庆幸没被训斥之余,连忙又帮老丈人找起了东西。

折腾好一会儿。

才拿出了几根山参须子。

“就剩这点了。”

张山石一把拿走山参须子,也没多说就离开了。

姐夫站在原地,却是疑惑起来。

爹他走路怎么手还扶在腰上,莫非是打钱扭着了?

另一边。

赵牧一手中的粥桶,很快又要见底。

只不过这次剩的不是米汤,而是黏糊的糙米。

他想了想。

将身上带着的药草粉末掺了一些进去。

“你的。”

他来到一名犯人面前,给其盛了一碗。

顺带还极其隐蔽的丢下了一个布包。

“谢谢九爷。”

犯人抬头感谢,却发现赵牧一已经到了下一个牢房前。

咕咚——

“爷。”

赵高先咽了咽口水,这才喊了一声。

还没忘恭敬的把钱币给奉上。

赵牧一给赵高盛了碗,几乎眨眼间就被吃完了,再盛一碗,勺子还在空中,赵高两眼就亮起了绿光。

好好一个人。

怎么吃饭就跟饿狼似的!

他无奈的等赵高吃完以后,问道:“你是从宫里出来的?”

赵高很诧异。

又见赵牧一目光落在了自己下半身。

赶忙解释。

“我在宫里待了数年,但不是阉人,这次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大宦官,所以才来到这儿!”

赵牧一点头。

阉人代表宦官,宦官却不都是阉人。

本身宦官的意思就是服侍国君的近臣,到了后世,逐渐全部由阉人来担任。

二者这才划了等号。

就像太监,在唐时还是三省六部中的重臣。

到了明朝,就成了四品官员,只不过绝大多数都由阉人担任。

而到了清便直接被污名为所有阉人的统称。

不过赵高是不是阉人无所谓。

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爷。”

“你之前抽鞭子那位,可不便过多接触。”

赵高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小声委婉的劝了一句。

“嗯?”

赵牧一有些反感别人干预自己的为人处世,但事关易萧,他就多了点耐心。

也不知易萧用了什么手段。

总之。

刚才易萧几人,又被送来了咸阳狱。

这也是他抛弃询问赵高,绕了一大圈又回来的主要原因。

总得找个借口,把精盐拿来不是。

既然易萧有办法回来,那肯定也有办法出去,开始贩盐大业。

他也懒得操心,提供精盐就完事。

赵高扭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易萧的牢房,确定对方没看自己后,这才开口。

“那位的母亲,跟长信侯的车夫,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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