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为了荣誉
云玥很悠闲,匈奴人的箭矢再也射不到他跟前。仰头逆风本来就处于劣势,加上胡刀骑士弓弩的一顿招呼。前排匈奴人几乎是一排排阵亡,看得后面人心惊肉跳。
没有接到撤退命令,死心眼儿的家伙继续疯狂前冲。**战马突然跪倒在地,将身上骑士直直甩了出去。几十匹三条腿蹦跶的战马,几十名被摔断脖子的匈奴骑士横尸当场。
那些侥幸没有踩到陷马坑的家伙也没好到哪里去。**战马仿佛突然**,高高扬起前蹄将身上的骑士狠狠摔下去。虽然从小长在马背上,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匈奴骑士错愕不已。
成串儿的匈奴人掉落马下,摔得七荤八素。不过还好,至少比那些摔断脖子的家伙要好许多。
一排排弩箭横飞而来,只要还能爬起来。无一例额外都会挨上一箭,射飞驰而来的匈奴人算是打移动靶
。那么相对对来,这些位仁兄便是固定靶。弩箭准确率惊人,强劲的弩箭被风送着几乎呈一条直线,每人都领到了自己应得的一枝,惨叫声此起彼伏好不凄惨。
章邯眼睛有些红,上了战场生死只是寻常事。他有这个心理准备,匈奴人箭矢袭来。他认为自己完蛋了,可身旁一阵“叮叮当当”清脆声响传来。那些箭矢落到胡刀骑士身上,居然被一一弹开。
与“叮叮当当”声响同时响起的,是手下军卒的闷哼声还有惨叫声。大牛身上插了三支羽箭,每一箭都射穿了战甲。身材壮硕的大牛,嘴里吐着鲜血还在用脚奋力蹬踏强弩。
或许是用力过度。大牛大口大口的咳嗦。每咳嗦一下,一口鲜血便从嘴里喷出来。星星点点喷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章邯奋力拉扯弩弦。栓柱领着两个云家仆从兵拽着大牛便往后拖,其他的受伤人员也都被拖下去。
“上过战场的老兵是宝啊!能救活一个也是好的,老兵就像是种子。一个老兵就能带出一堆兵娃娃来。”云玥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姜。这家伙就是一个老兵油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很高。
铁塔站在云玥盾牌前,郑彬变身成为狗腿子。跟大栓二栓一样,擎着一面比他还高些的盾牌。小脸儿红扑扑的,看着就喜庆。铁塔就好像一座移动炮塔,栓柱变身大号土拨鼠。扛着一捆捆箭矢往来奔走。每个人都好像上紧了弦的发条,拼命干活保证自己能过活过今天。
匈奴人很顽强,很多骑兵甚至冲过三角钉的铁网。可最终还是倒在那些可怕的尖刺之下,好多尖刺上串着犹自抖动不已的匈奴人。无主战马在白雪上无助奔驰,一向自诩为草原主人的匈奴铁骑终于在自己主场迎来一次惨败。
“左大都尉。不行啊!有古怪,撤吧!不然都得折损在这里。”呼都拉着左大都尉的缰绳,阻止这位最高统帅带着人马做亡命冲锋。
云玥率领队伍一出平凉便被匈奴斥候发现,对于平凉出来的这支人马。黑风是不敢招惹的,更何况他现在有更加要紧的任务。围困住数万秦军,这个口袋可不能破。都是秦人骑兵,若是干掉了。大秦北部边境就将成为匈奴人的牧场,消息传到王廷。大单于特地派遣左大都尉率军三万前来支援。
宁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向是黑风做人宗旨。这种纲领性的东西绝对不能改变。于是,二杆子精神大爆发极度渴望胜利的左大都尉便来到这里。当得知自己对手只有三百人时,这位位高权重的左大都尉大度的只带了三万人。并且谦虚的表示。三千人都多。
黑风对左大都尉的高风亮节,予以充分肯定然后挥手告别。看着这位肯背黑锅的兄弟绝尘而去,并且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左大都尉是好人啊!黑风认为,能够主动将黑锅背起的都是好人。
经过一夜观察,左大都尉认为这支数百人的队伍是一只肥羊。他甚至闻见了随风飘过来的肉香味儿,左大都尉可以向昆仑神发誓。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即便是大单于的厨子也做不出如此香味儿的饭食。
杀光这些秦人,呃……或许应该放过厨子!这是冲锋前。左大都尉的唯一想法。
现在他连哭都来不及,三千铁骑还没有摸到敌人的边儿便折损了至少一千五百人。草原上活一个勇士不容易。严苛的环境使得人口总是得不到增长。匈奴女人拼命的生,可十个孩子总是有一半以上养不活,每隔几年的雪灾更是好像镰刀一般收割草原上的性命
。有牲畜的,自然也有人的。
看着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匈奴战士一个个倒下,左大都尉的心都凉了。这可都是部族的未来!
“撤!”左大都尉恨恨的说了一句,拨马便走。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现在左大都尉算是明白,为何黑风会将这样一支肥羊送给自己。这他娘的哪里是肥羊,分明就是饿狼。不到半个时辰,自己麾下精锐铁骑,便被这头凶猛的饿狼吞噬掉一半。
“想走!传令下去,给客人们送送行。”云玥站在盾牌后面好整以暇,背手长立于山巅一股寒风吹过,身后那猩红斗篷随风飞舞,那是要多拉风便有多拉风。
三百胡刀骑士风一般便窜了出去,一边追赶败退的匈奴人一边摘弓搭箭射杀着一个个进入射程的目标。
左大都尉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刚率部冲锋已然损耗了许多马力。如今逃跑起来,自然比不过胡刀骑士们养精蓄锐的战马。况且这些家伙都手操硬弓,准头那是相当了得。草原上连年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战争,就是对赵人、韩人、燕人也多有征战。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凶悍的骑兵,即便是大单于本部精骑也只能甘拜下风。
“大都尉。那些秦人的马太快。咱们要怎么办?”呼都马屁股上中了一箭,**战马有些不听使唤。他努力拉着缰绳,使战马保持狂奔姿态。
“娘的!还被这些人粘上了,全军迎敌。即便是死,也不能玷污大匈奴勇士的荣誉。”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大匈奴勇士。左大都尉一见逃无可逃,勒住奔驰的战马调转马头。带头向着秦人骑兵冲过来!
见到领导带头冲锋,匈奴勇士们沉默的**迅速燃烧。娘的,即便是被人射杀砍死也不能这样窝窝囊囊死去。即便损失颇大,但现在人数还占有绝对优势。就不信了,以前多匈奴勇士弄不死这些秦人精骑。
匈奴人回头拼命了。敖沧海勒住缰绳。双脚蹬住马镫,高声喝道:“全军回转!”
胡刀骑士们纷纷拨转马头,开始往回跑。左大都尉立时便抑郁了,他娘的这是什么打法儿。好像草原上的癞皮狗,他终于知道想要和这些秦人组织一场堂堂整整的斗殴有多难。
“苍海干的不错!”山坡上。云玥仍旧背着手装深沉。蔚獠由衷称赞一句!胡刀骑士都去追击,现在护翼在云玥周围的是章邯带领的三十几名手下。
这一轮进攻,章邯所部可能是损伤最严重的。他们没有胡刀骑士那样的盔甲,也没有云玥身前的大盾。穿着单薄的盔甲,暴露在匈奴人的箭雨里。伤亡可想而知,有几个人被射得跟刺猬一样。眼看出气多进气少,活不成了。剩下的人都被云家仆役拖到后面,进行简单治疗。估计。有几个也撑不过中午。
章邯艳羡的看着纵马奔驰的胡刀骑士,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可以纯用双脚控马。反身向后射箭,这样的事情章邯想都不敢想。别说秦人。即便是最精锐的匈奴骑兵也做不到。
这是跟后世蒙古人学的战法,即便是败退也可以反身射箭。有了马镫的帮助,胡刀骑士们可以更好掌握平衡。那些嗷嗷叫嚣的匈奴军,被不断射来的箭矢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战马奔驰已久,早就累得大汗淋漓。胡刀骑士们的坐骑却是养精蓄锐,刚刚跑出汗正是体力好时。尽管马鞭都快抽断了。可仍然追不上那些该死的秦人骑兵。迎面不时有箭矢射来,也不知道秦人究竟带了多少箭矢。好像总是射不完一般。
“你去抓住那个穿着貂皮大氅的
。”云玥扔下这句话,便走下山坡。刚刚装x装得太过。脸都快冻木了。大鼻涕顺着鼻孔嘀嗒直流,再他娘的装下去非得感冒不可。还是去昨天晚上自己下榻的地洞里去,或许那里现在还会有余温。
战马一声嘶鸣,章邯带着手下风一般的去了。
刚刚钻进地洞,便发觉里面有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姚贾,这家伙紧紧缩在地洞之中。他的护卫仆役也都不知去向,此刻这位姚大夫好像一只大号土拨鼠。正惊恐的望着洞口,对一切进来的生物充满恐惧。
“他娘的再不把剑放下,老子就让人捅死你。然后上报大王,就说你是被匈奴人干掉的。说不定,大王还会萌荫你的儿子。”云玥一见这家伙就来气,蔚獠那么大年纪都敢跟自己上战场。这货窜得好像一只兔子,希望他没有被吓得尿裤子。污染了自己的羊皮,云玥真会让人干掉这个家伙。
一棒子敲在姚贾手腕上,这货尖叫一声便丢掉手中青铜剑。就这样的货色,还说自己是文武全才想着仗剑走天涯。
鄙视的拾起姚贾的青铜剑,顺着洞口便扔了出去。仔细闻了闻,还好这货没尿裤子。
“云侯,匈奴人退走了?”大号土拨鼠一下子扑到云玥面前,双手紧紧抓着云玥衣袖。使得云玥忽然想起那两行晶莹的鼻涕,用力扯了两下才将胳膊从惊魂未定的姚贾手中扯下来。
“再敢抓老子的袖子,老子真把你手剁下来。”抽回袖子,云玥往羊皮里面一钻,扯过一张大点儿的盖在身上。他娘的,冻死了。顺着羊皮摸了一下,昨天晚上灌的热水袋还在。似乎还有一些温度,云玥踹了一脚姚贾。准备缓一缓再说!脚都冻麻了!
“云侯,匈奴人真的被击退了?”地洞中,姚贾的眸子一明一暗绿油油的有点儿像鬼火。也不知道这货什么血统,一会儿出去得好好看看。
“滚!老子要冻死,你他娘的钻在这里避风。老子可是结结实实在外面冻了半个时辰,离老子远点儿。”云玥看不起这个临阵脱逃的家伙,手脚并用将姚贾踹了出去。
听说匈奴人被赶跑,姚贾好像瞬间恢复了勇气。一骨碌便趴了出去,寻找那把被云玥扔出去的青铜剑。地洞外传来破锣一般的吆喝声,间或还伴随着打骂和从人们的哀求声。
不去管那个混蛋,还是暖和一下冻木的手比较好。希望章邯能够抓回那个匈奴首领,看样子是个大官儿。从他嘴里知道匈奴人的王廷,比起章邯带着自己在草原上瞎转靠谱多了。
当匈奴人只剩三四百骑之时,胡刀骑士们终于没了箭矢。匈奴军已然锐气全失,从未打过这样的仗。论打打不过,论跑还跑不掉。自己跑,那些该死的骑兵便在身后追。驳回马头跟他们死磕,这些家伙却又往回跑。往复几次之下,匈奴人连放箭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杀伤这些骑兵了。
匈奴人也跑累了,两支人数相若的队伍相对一里有余站定。匈奴人要证明自己的勇武与骄傲,胡刀骑士抱有同样的目的。炎黄的子孙华夏族勇士,第一次可以傲视昆仑神忽悠的匈奴精骑。草原是他们的地头,多少年来华夏族人从未踏足。今天,就让这些草原狼知道一下厉害。
左大都尉与敖沧海不约而同的下了令,双方战马开始小步慢跑。慢慢的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被汗水打湿的马鬃迎风飘舞,马上骑士挥舞手中兵刃。嘴里高叫着莫名的口号冲向对方。
“轰!”两股铁流重重撞在一起,血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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