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赌
在12月7日的凌晨三点,“邓肯号”的锅炉运转了,发着震耳欲聋的隆隆响声。水手们用力转动着绞盘,把船锚拉上来,船的螺旋桨呼呼地转动,“邓肯号”于是重新驶入了汪洋大海之中。在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当乘客们走上甲板观光的时候,在天边的海雾中,已看不到阿姆斯特丹岛的踪影了。现在,从阿姆斯特丹岛到澳洲,航行路程大约三千海里。照着这样的状况,没什么意外的状况下,海上如果一直刮着西北风,只需要大约十天的工夫,“邓肯号”就能行驶到目的地。
此时,玛丽•格兰特和小罗伯特这姐弟俩,眺望着印度洋上一望无际的波涛,浮想翩翩。他们想着,或许,父亲的“不列颠尼亚号”在印度洋上遇到了巨大的风暴,在船出事故之后又随着海流一直漂到了澳洲。
孟格尔船长站在一旁,拿出了海图,把印度洋上的各种海流都一一指给格兰特小姐看。在这些海流中,有一股横流就是直冲到澳洲去的。可能“不列颠尼亚号”就是遇到了这股横流,直接被冲到了澳洲。
但是,这有一个问题令大家觉得十分迷惑。是在这一天晚上,也就是12月12日晚上,离开阿姆斯特丹岛后的第六天;当格里那凡夫妇、孟格尔船长、麦克那布斯少校和巴加内尔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大家和平时一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不列颠尼亚号”上来。格里那凡爵士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根据《商船日报》上记载,格兰特船长于1862年5月30日最后在卡亚俄发出了信息;然而,“不列颠尼亚号”却在离开秘鲁海面之后的第八天,也就是6月7日,驶入了印度洋海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问题令大家感到非常困惑,如同头上被泼了一瓢凉水一样,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但巴加内尔对这一问题,倒还是能够做出合情合理、顺乎逻辑的回答,大家也就信服了他的推理。
当时,巴加内尔并没有想到格里那凡爵士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先困惑了一阵,然后沉默不语站起身,去寻找那几封信件;之后回到大家中间,很不屑地耸了一下肩膀。
“我亲爱的朋友,您既然耸耸肩膀,说明你觉得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什么问题。这实在太好了,现在,你就给我们解释一番吧!”格里那凡爵士说道。
“爵士,别着急,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向孟格尔船长询问一个问题。”巴加内尔说道。
“一艘快船能否在一个月之内,从美洲的太平洋到澳洲的太平洋?”
“如果船速能达到每天二百海里的话,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这是船的最快速度了吗?”
“哦,不,快速帆船的航行速度更加快。”
“好,现在大家耐心听我说说吧。在信件上提到的6月7日中间,有一片空白,这空白可能是被海水侵蚀的1或者2。我们把这日期看做是6月17日或者6月27日,而不是6月7日,这问题也就很好回答了。”
巴加内尔这一番解释,的确是很有道理。
“是呀,从5月30日一直到6月27日之间……”海伦夫人喃喃自语着。
“看来,现在多亏了巴加内尔这个朋友,我们又解决了一个令人困惑的难题。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前往澳洲,去寻找‘不列颠尼亚号’的消息了。”格里那凡爵士一脸兴奋地说道。
“应该先在澳洲的东西两岸找找。”孟格尔船长补充道。
“亲爱的约翰,你没有说错。这信件上没有提到登陆地点是在东海岸还是西海岸。所以,我们需要在澳洲东西海岸,属于37°线的范围内寻找。”
“爵士,但是这样一来,不是又有更多问题出现了吗?”格兰特小姐说道。
“啊!小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约翰•孟格尔船长为了解除玛丽•格兰特小姐的疑惑,立即插嘴说道。之后,他又转头对格里那凡爵士说:“假如格兰特船长登陆地点是澳洲东海岸,那么他很快就能得到援助。要知道,在澳州东海岸居住的都是一些英国的外来移民。所以,格兰特船长只需走十里地,就能碰到祖国的同胞。”
“船长先生,你的分析很对,”巴加内尔也插嘴说道,“格兰特船长能在东海岸的杜福湾,或者艾登城,都能找到获得援助的栖身之地。而且,没多久他也能找到重返欧洲的轮船或者交通工具。”
“这么一说,”海伦夫人说着,“其实,我们‘邓肯号’要寻找的地带,应该是人烟稀少,遇难船员难以获得援助的地区了?”
“夫人,应该是这样的,”巴加内尔回复说,“我们寻找的地区应该是杳无人烟、非常荒凉;没有通向阿德雷或者墨尔本的道路。假如‘不列颠尼亚号’在那一地带出事的话,就如同在非洲那些荒无人烟的海岸一样,无法获得援助。”
“上帝呀!我可怜的父亲,在这两年之内的日子是如何熬过的呀!”格兰特小姐悲怆地说。
“亲爱的格兰特小姐,”巴加内尔继续说道,“你一直认为,如果你父亲格兰特船长登上澳洲大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是吗?”
“对的,巴加内尔先生。”格兰特小姐说道。
“好!我们推理一下,如果格兰特船长登陆上了澳洲大陆,将会怎么样呢?结论只有三个:第一是和其他海员一起去了移民区;第二是落入了当地土著人手里;第三是在杳无人烟的地区迷失了。”说到这里时,巴加内尔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听众的反应,是否赞同他的分析。
“很好,巴加内尔先生,请继续说下去。”格里那凡爵士催着说。
“好,我继续分析下去。首先,我要把第一种推测否定掉。格兰特船长真的没到过英国的侨民区;否则,他真的早就回到自己家中,和孩子们团聚了!”
“啊!我不幸的父亲!”玛丽•格兰特小姐喃喃自语着,“想想他离开我们已经有两年之久了!”
“亲爱的姐姐,别打断话题!我们就让巴加内尔先生继续说下去,我相信他会告诉我们一切……”小罗伯特劝着姐姐。
“唉,孩子们!其实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们确切的情况。可能他已落入了土著人的手里,可能……”
“那些澳洲的土著人会不会……”海伦夫人着急地问道。
“亲爱的夫人,你就放心好了,”巴加内尔此时明白海伦夫人的想
法,继续说着,“在澳洲的土著人虽然是愚蠢,没经过文明的开化;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是非常温顺,不像邻国新西兰的土著人那样,嗜血成性。假如,‘不列颠尼亚号’船上的乘客被这些土著人劫去的话,是不会残杀这些船员的。许多探险的旅行家还说,在澳洲的土著人最害怕的就是杀人和流血的现象。这些土著人还和旅行家一起,共同对付当地一些流放囚徒的袭击。”
“玛丽,你听到了吧!巴加内尔先生告诉我们,如果你的父亲——格兰特船长落到了当地土著人的手里,我们很有希望找到他们。而且,这三封信件很明显告诉我们,你父亲和船员可能被当地土著人劫掠走了。”海伦夫人抚慰格兰特小姐的情绪。
“如果我父亲和同伴都迷失在这些杳无人烟的地带,那该如何是好?”格兰特小姐急切地问道。
“我的朋友们,别着急。就算是在那一带迷失得不知方向,我们一定也能找到他们,对吧!”巴加内尔胸有成竹说道。
“是的,当然了。但是,我相信他们都不会迷路的。”格里那凡爵士知道这一话题非常悲伤,所以想岔开。
“对,我也不相信他们会迷路!”巴加内尔附和道。
“先生,澳洲这地方面积很大吗?”小罗伯特询问道。
“我的孩子,这澳洲面积,大约有七亿七千五百万公顷。相当于我们欧洲的五分之四。”
“真的有这么大?”少校疑问道。
“麦克那布斯,对的,是有那么大!要说有误差,最多就相差一码。那三封信件上说到了大陆,那么,你总应该相信,它就算是大陆了吧!”
“巴加内尔,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理所当然称做大陆了!”
“我还想特意说明的,虽然澳洲地域辽阔,但在这块大陆上,旅行家迷失在里面的,也不少。”
“这么说,澳洲大陆还没被完全勘察过吗?”海伦夫人好奇地问。
“是的,夫人,是没有被全部勘察过。如同对非洲内陆了解一样,人们对澳洲大陆的了解,并不是知道很多。这一切也不是探险家所造成的。在过去的1606年到1862年之间,一共有五十多个人,去过澳洲沿海或者澳洲内陆做过实际勘察工作。”
“啊!什么,五十多个人!”少校吃惊地问道。
“麦克那布斯,这当然了。也就是说,把那些勇敢闯进澳洲海岸和到内陆探险的旅行家一起算起来,一共有五十多人!”
“我觉得,即使把这些所有的探险者、旅行家加起来也没这么多人。”少校驳斥道。
“难道您说我提出的五十多人,是在夸夸其谈?麦克那布斯,我还可以举出这五十多个人来。”巴加内尔反驳道。他这人性格就是这样,看着别人的驳斥,他就感到很兴奋,就越有劲头。
“巴加内尔,您就把这些人列出来!”
“哼!要是你真的不相信,我就一口气列出五十个人出来!”
“哼!你们这些学者就是这样,说话口气都是如此自信!”少校说道,表情很不服气。
“这么说,少校,我们就赌一把!您拿出您的那支昔德摩马枪,我拿出我的斯克勒丹望远镜,这两样东西来做赌注,可以吗?”
“好,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先生们、女士们,请你们做这一场下赌的裁判!对了,小罗伯特,你就负责计数吧!”
少校觉得有意思,一旁的格里那凡爵士、格兰特小姐、小罗伯特和孟格尔都觉得非常有趣。他们想静静听听巴加内尔说出这一系列探险家的名字,随便也能了解一下有关澳大利亚的历史。
“啊!尼姆辛!我是您虔诚的崇拜者,请赐予我灵感吧!”巴加内尔先是大声祈祷着,之后就开始了一连串的叙述。
“我的朋友们,我开始说了。在二百五十年前,当时人们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澳洲大陆的存在。亲爱的格里那凡爵士,你可以去贵国的大英博物馆里面的图书馆,那里保存有1550年人们绘制的世界地图。在那地图上,有一块标明做‘葡萄牙的大爪哇’的地方,那是亚洲南部的一大块陆地。实际上,这两张地图是不足以信的。所以,我的叙述应该从十七世纪开始,在1606年,西班牙著名的航海家科罗斯在海上探险中,发现了一块大陆,并以此命名做‘神圣的澳大利亚’。但我说的并不是这个话题。这是因为后来的地理学家认为科罗斯发现的大陆并不是今天的澳大利亚,而是现在今天的新赫布里底群岛。现在,小罗伯特,你就记下科罗斯这个人名。
“嗯,我现在记下了。”小罗伯特说道。
“接着,就在1606年,科罗斯船队的副指挥托列斯继续朝着新陆地的南边,继续探险勘察活动。澳洲这陆地发现的荣誉,应该属于荷兰人赫特兹。他就在南纬25°的澳洲西海岸率先登陆,并且把登陆的地方以自己船名‘恩德拉’来命名。打从那以后,到澳洲探险的航海家也就越来越多了。在1618年,航海家齐申勘察了北海岸地区的安亨和凡第门等地区。在1619年,厄代尔继续沿着西海岸探查了一段路程,并为这一段海岸线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在1622年,雷文一直航行到以他名字命名的雷文角。在1627年,维特和内兹两个航海家,一个从西边航行,一个从南边航行,都来到了澳洲,继续延续前人的发现成果。没多久,卡奔塔船长率领自己船队,来到了现在的卡奔塔尼里亚湾,在1642年,著名的航海家塔斯曼则环绕凡第门岛一圈,并用巴塔维亚总督的名字给那地方取了名;这个岛后人叫做塔斯马尼亚岛。在1665年,澳洲这块大岛被生搬硬套上了‘新荷兰’的名。而这个时期是荷兰这些伟大航海家结束航海活动的时候,因而‘新荷兰’这名字并没有被流传下来。小罗伯特,现在一共有多少人了。”
“嗯,一共有十个人了。”小罗伯特说道。
“好的,”巴加内尔接着说,“嗯,现在我就继续说说英国人的航海故事吧。在1686年,一个以在美洲捕猎野牛为生的浪人头头原文是boucanier,生活在十六七世纪欧洲的冒险家和浪人。在美洲大陆以捕猎野牛、剥皮贩卖为生计的同时,兼职干一些抢掠的行当,后来被西班牙官方追杀,于是被迫下海为海盗,和flibustiers(见注解3)一起狼狈为奸。,一个经常在海岸一带出没的人这里的海岸,似乎应该是指美洲海岸
。,还有一个流窜在南海一带最有名的,叫做威廉•丹别尔原文是flibustiers,是在十七、十八世纪横行于美洲海上的著名海盗。的海盗,就跑到了新荷兰,还和当地的土著人结成了朋友。之后的七十多年间,也就是1699年到1770年,这一地带再没有航海家的光顾。然后在1770年,世界上赫赫有名的航海家库克船长,对新荷兰这新大陆进行探险勘察活动。从那时候起,欧洲的移民就在那里侨居。在这新大陆,库克船长曾做出三次举世瞩目的勘察活动,这三次分别是1770年3月、1773年和1777年。在1770年3月31日,库克船长第一次在澳洲登陆。在大溪地里,他清晰勘察到了金星贯日金星贯日这天文景象,应该发生在1769年。金星从日轮面前经过,这是很少有的天文奇观,在天文学上有重大的意义。而且根据这一现象,人类可以计算出地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原注的天文奇景。之后一路航行到太平洋的西边。在那里,他在新西兰登陆,勘察那一地带。紧接着就到了澳大利亚东海岸的一处海湾,在这里他发现生长有很多种类新奇的植物,因而就把这海湾命名做‘植物湾’。这‘植物湾’,也就是现在的波塔尼湾。之后,1788年,著名的菲利普船长就在约克港上,开垦了第一块殖民地。在1797年,航海家巴斯成功穿越了巴斯海峡……”
“哇,现在一共有二十四个了!”小罗伯特惊呼起来。
“太好了,看来少校的这把枪,现在有一半是属于我的了。说完海面上的航海家,我就说说陆地上的探险家。”巴加内尔继续道。
“巴加内尔先生,你实在太棒了!”海伦夫人赞叹道,“这一点非常值得承认,你的记忆力实在是超乎凡人!”
“这可真是奇怪!”格里那凡爵士说道,“你一个人,经常这样……”
“是说我粗心大意吧!对吧!”巴加内尔迎头继续说,“其实,我只不过是记住了一些事件,还有相应的历史年代。”
“已经二十四个了!”小罗伯特又重复说了一次。
“好,继续!第二十五个,就是著名航海家陶斯大尉。在1789年的时候,他努力穿越了位于东海岸线上漫长的山脉,然后深入了内地腹地,但连续走了九天之后,他又打道回府,顺着原路回到了约克港。就在这一年,特齐船长想翻越过这一座山脉,但是以失败告终。在1792年,裴特逊上校,也做了同样的努力,也一样失败而归……1829年和1830年之间,司各特船长先勘察了达令河,后勘察了墨累河。”
“现在,一共有三十六个人了。”小罗伯特嚷着。
“很好,那我接着说下去。”巴加内尔接着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应该提及埃尔和雷沙德了。这两个人于1840年和1841年,各自游历了一些内陆地区。格勒高里兄弟和赫普曼在1846年,游历了澳洲西部;科迪在1847年到达维多利亚河;他又于1848年到达了澳洲的北部地区。紧接着,赫赫有名的旅行家斯图亚特成功穿越了澳洲。然后1860年到1862年之间,邓斯特兄弟、纳尔逊、赫维特、马金莱……”
“一共五十六个了!”小罗伯特大声叫了起来。
“嗯,好!少校,你要知道,我还没有说道吉伯雷、伯格维尔、斯特克斯……”
“够了!够了!”少校说道。
“对了,还有裴罗尔、科伊、科宁汉、贝内特……”
“好了,行了,你就放过我吧!”
“迪克斯、雷德、米切尔、维科斯,这些我还没说,还有……”
“巴加内尔,你就停住了吧!有一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次,我们的少校愿意认输了。”格里那凡爵士笑着说道。
“那现在,他的马枪在哪里?”巴加内尔神气十足说道。
“巴加内尔,这个当然是归属于你的了!虽然我很舍不得让出,但还是不得不认输。您的记忆力实在是卓越,简直是无人能比!”少校心悦诚服地说道。
“依我来看,没人能比巴加内尔先生更了解澳洲。即使一个小小的事实,一个小小的地名,巴加内尔先生都这么熟悉……”海伦夫人由衷佩服地说道。
“这不对,小小的事实!”少校立即打断了这话,摇着头,表示很不相信。
“麦克那布斯,怎么了,你还不服气吗?”巴加内尔紧逼着问。
“我这话的意思是,其实澳大利亚很多微小的情况,你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你说错了,我都知道!”巴加内尔坚定说道。
“我现在就举一个事实,如果你不知道,您就把马枪重新还给我!”
“好呀,少校,你就说说看!”
“你这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
“好的,那么,巴加内尔您说说看,澳大利亚这块领地,为什么不属于法国所有?”
“这个问题,需要我想想……”
“或者,我换个说法,您说说看,英国人对这领地有什么看法?”
“少校,这……我真的说不出理由。”巴加内尔沮丧地说道,神情非常懊恼。
“其实呀,道理很简单。因为当年您的祖国同胞,也就是波丹船长,在1802年抵达澳大利亚的时候听到了一片蛙声,于是被吓得立即开船,掉转船头,之后一去不复返了。”
“真是的,怎么这样!”巴加内尔很生气地说道,“你们英国人,就是喜欢这么取笑别人?”
“我现在承认,我是在笑话别人,但这的确是事实!”
“可真是无聊透顶!”这非常有爱国心的地理学家说道,“直到现在,英国人都这么去说?”
“亲爱的巴加内尔先生,确实是这样,现在仍然这么去说。您这么连这一个简单事实都不知道呢?”格里那凡爵士已经代替少校回答了。此时,大家被逗笑得直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这一个事实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会有这种事!英国人一直说法国人是喜欢‘吃青蛙的民族’。既然我们法国人喜欢吃青蛙,但又怎么会去害怕青蛙呢?”
“你说的道理是对的,但事实还是归于事实!”少校微微笑着答复。
最后,那一把用作赌注的马枪,此时又重新回归到了麦克那布斯少校的手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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