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桃微微一顿,见他如此,嘴边浮起一抹诡异的微小,可以将嗓子压低,“我是尚未及笄,他却已是弱冠之年,娘曾告诉我说,她这一生最为后悔之事便是众叛亲离加了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说让我别和他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是最好的。可我偏不。我喜欢他,但我不会跟李楠笙一样懦弱,死都不敢死。不争取一下,总归是不甘心的。爹,你说对吗?你也和我一样吧?觉得娘是错的,她不是错在争取自己的爱,而是错在明明知道争取不到,却好也不舍得放手,到最后弄个香消玉损,红颜薄命,害人害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对?她早就该……死了!”
“你给我闭嘴。”秦正庭豁然睁开眼睛,如毒蛇的芯子一般,狠狠地瞪着秦之桃,眼里的杀意让人胆寒。
秦之桃微微耸肩,指了指墙上与她如出一辙的画像,轻声道:“谢谢莫气,您说不提,我便不提她,我将那画像摘下来丢掉可好?省得您……”看了烦。
“笙儿。”秦正庭顺着她的手,看向画像,目光迷离,“就只是为了请帖?”
“不。”秦之桃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希望爹爹在百花宴那日亲自向向大将军提亲,纵然项莫不答应,我也要嫁他做妻。”
秦正庭叹了一口气,他无法说她错,他若是说她一意孤行是错的,那当年南笙一意孤行嫁给他又该如何评论呢?南笙,不论对错,南笙都是他的人,生是,死亦是,错的不是楠笙,是他,是他啊,他当年若是早点发现自己的心之所向,怕是……哎,也罢,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大不终留阿!?
“既然你如此说,相比也是知道项将军夫妇,签咱们府一个人情,只是那项莫,少年得志,征战四方,屡立战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你自己拿捏着办。”?
秦之桃但笑不语,从怀里掏出了一纸信封放在了秦正庭桌子上。
“谢谢爹。”秦之桃淡淡一笑,和当年云英未嫁的李楠笙如出一辙。晃花了秦正庭的眼。
“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衣服……”
秦之桃会意点点头,“我洗干净,明日给你送来。”
“嗯。”秦正庭点了点头。不再看她。
秦之桃,微微一附身,退了出去。
秦管家与莞安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敢上前偷听或是前门,如今半个时辰过去,终于见秦之桃出来了,依然是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小姐,无事儿吧?”
“没事儿,我们回去吧,莞安。”秦之桃微微一笑。“秦伯,你且进去吧,我回了”
“哎,二小姐慢走。”?
“嗯。”
待秦之桃出门之后,秦正庭方才打开那信封,借着烛火,看清了上面的话,不多,只一行,却……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
苍澜大陆,分布便如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交
接处的中心点便是玖月国,集周边四国风俗文化、最富有的国家、也是其他四国互通的桥梁;五国鼎立之境,玖月国建国数百余载。最为悠久。
玖月国以东则是东齐国,文武兼修的富饶肥沃沿海之地;玖月国以西乃是西川国,气候干燥、昼夜温差极大,是个沙漠之国;玖月国以南就是南楚国,气候温暖,尚文的吴侬软语江南水乡。国与国之间互有联姻,如此形成了五国鼎立的局面。
五国表面上一派祥和,暗地里却都虎视眈眈,都想做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却苦于一直寻不到出头鸟,找不到讨伐的名头,因此各国互相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近十年玖月国与众边国家或有些许摩擦,却吴太大的战事相扰。玖月国以北便是北秦国,尚武的塞外牧马之国,民风彪悍;
百姓久离战乱之苦,虽称不上兵强国盛,却也安居自会乐业,各地繁华遂起。其中,又以帝都为个中之最。只是,既为帝都,繁华之外,权势亦不可缺。
项邪曾为玖月国皇朝内攘叛乱,外平敌袭,居功至伟,被当时的皇帝封了个‘镇国大将军’的位子,乃是本朝第一个受此殊荣武将,富贵自然是不绝。听其名,辨其义,镇国大将军,镇国、镇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镇守我玖月王朝,这封号包涵了在位者对臣子之冀望: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为将者,概莫若此。
这年春日天,杨柳抽芯,春回大地之时,玖月国皇宫御花园内百花齐绽,迎面吹来一阵凉风,让人顿觉心旷神怡,华美朱阁,亭台楼宇,端的是大气华贵。
“世王爷、世王爷,小人赵子安,见过世王爷。”赵子安跟随其父入宫参加这百花宴,打老远便看见了犹如众星捧月的凤曜等人,登时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还未交谈,便先行了个大礼,言行举止之间献媚至极。“哟,这两位想必就是三生军师和项小将军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哪里哪里……”项莫颇为自然的拱手还礼,仿佛与生俱来的谦谦君子之风,任他们谁也瞧儿不出来这是他娘昨夜临时教的。
“哟,三生军师,幸会幸会。”赵子安转身嬉皮笑脸的朝着三生打了个千儿,好不畏惧三生周围那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凝。
“嗯。”三生微微应了一声便不在言语。赵子安?这便是那位生冷不忌、饥不择食,霸王硬上弓夏安小妾的赵子安?呵呵,倒真是对不起他那个耿直清廉的爹。
凤曜微微垂眸,倾了身子,附到三生耳边,轻声,却又能让旁人听个一清二楚,“母后方才有事唤我,我先这儿赶着去呢。”说罢抬眸冲三生点点头,用眼神示意留他跟赵子安客套。
“世王爷慢走。”赵子安倒也机灵,心知凤曜不愿理他,便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凤曜离去。
凤曜走了,项莫无所顾忌,正想拉着赵子安聊一聊他那点风流事迹,却冷不防被一个小宫女拽住了袖子,说是项夫人寻他过去,有话交代。
……
离了赵子安
等人,凤曜脚步一转便闪进了一旁的假山后面,借由上等轻功,几个连纵,到了另一个院落,站在梨花树下往宫灯闪烁处瞧儿。
来往宫女端着托盘水果经过,见他在此,皆是惊了一跳,“王爷。”
凤曜回身,睨了眼宫女,晃晃手示意她们不用出声,随意,
“是。”宫女们应声,端着托盘,迅速走过,以免扰了他的清静。
凤曜撇眉,凝神看着远处灯火阑珊下,他分明是有瞧见夏无忧过来的,怎的不见人影?他来此意欲寻她,想跟她说说话,却忘了这是女眷的院落,想起方才那群宫女们四处打量的眼神,凤曜不由生了几分恼怒……
“曜。”项莫从凤曜的背后猛然窜出来,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凤曜回身,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项莫见他又转了回去,不由瞬间苦了脸,扒着他的肩膀故作虚弱无力道:“曜,我觉得跟京城相比,还是漠北安全一点,我跟三生打算……打算尽快回漠北,你是不知道阿!就我们家的那大门槛都该让人给踏平了,不知道是京里的媒婆少,还是其他情况,有些媒婆竟然一天来我们家四五次,次次领着的都不是同一家的小姐,这……”
说罢,项小将军重重一叹,直了腰身,转身渡步,右手拿折扇往左手上打着拍子。怅然道:“三生刚才还问我来着,怎的几年不见,这京里的小姐好似都嫁不出去了一般?一天几十个说媒的,这京城里待字闺中的适嫁小姐也实在太多了吧,……”
哎!也亏的三生他娘性子好,跟谁都乐乐呵呵好说话。项莫眼珠子转了转,微微一顿,状似不经意般道:“曜,咱们军营里好几个有前途的小伙子都还没有媳妇,这几人假以时日定然能闯出一番事业来,我寻思着,再好的奖励,也不如娶媳妇儿来的有动力,你看,我给他们带几个媳妇回去如何?这也算是解决了京城里适嫁姑娘嫁不出去的事儿。”
项小将军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忍不住抬眸不解的看向凤曜,却发现那男人根本就不在状态,眼神似乎直直的盯着某一处发呆。
项莫有些狐疑的顺着凤曜的眼神看去,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皱眉,伸手往凤曜身上一拍,想问问他在看什么,却没料到拍了个空,旋身一看,喝!哪还有半个人阿?
“哎!”这人的轻功是越发精练了,现在连他都听不到半点声息,假如他二人若是对手,他恐怕都不晓得自己是如何死的吧?项小将军仰天长叹,脚步一错,转身便往回走。他得回去跟娘打个商量,就说他已有心仪的姑娘……
“项小将军。”秦之桃小嘴微张,难掩惊喜的看着一身白衣,踏月而来,恍若天人的俊美少年,她本自宴会上一路尾随项莫而来,但女儿家终归是步子小了些……本以为人被自己跟丢了,正心生沮丧,准备往回走时,一扭身竟瞧儿见项莫从另一头出来。欣喜之下不由开口唤住尤自低头前行的男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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