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朝中的情况想来已然不容乐观了,凝儿。”眼看便要走出这片树林,一直犹豫着要怎样开口说与绿凝知晓的苏尔丹方才开口,直言道,“北疆、东、西域边塞等地域,都已然有叛军谋反。除北疆的番军都打着昔日北疆侯宁昆旧部的旗号,其他东、西域边塞的军马,则都是洛瑾的旧部。恐怕揭杆起义的人,正是洛瑾无疑。”
“这怎么可能?”绿凝大骇,她实在是难以置信,洛瑾如何会做这种事情?“苏尔丹,而今的洛瑾,正在北靖侯府之中,身受重伤,他如何能够指挥那些属下谋反?”
“你见到身受重伤的洛瑾了?”苏尔丹看了绿凝一眼,问道。
“这……”绿凝顿了顿,“我只是今日不曾见到罢了。想来,他是在北疆之时便身受了重伤,我亲自护送来回来,我知道他的伤势,绝不可能他一面在侯府疗伤,一面前往各边关支使要塞的军马谋反的!”
“呵,你还真是肯替他说话,你也不想一想,如若洛瑾果真有心想要谋反,还用得着他亲自跑来跑去?”者者木冷笑。
绿凝微微地皱起眉头,沉默下去。在侯府所生活过的日子,与洛瑾第一次的相逢,与洛瑾所相处的每一天,每一点每一滴都在眼前一幕幕演绎过去,一切都栩栩如生,一切都历历在目,洛瑾所说过的话,所做过的事,他那有如倔牛般的脾气和性格,他那便是硬撑着也不肯服软的臭屁模样,都让洛瑾如此鲜活地出现在绿凝的眼前。
“不,洛瑾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的。”绿凝目光烁烁地望着前方,沉声说道。
“你竟是这样肯定?”苏尔丹的表情有些微妙,似是尴尬,亦似是恼怒,他的脸有些微红,浓眉皱在一起,声音里也尽是不快。
“是,我可以肯定。”绿凝坚定地点头,“若是洛瑾会做这样的事情,那我绿凝此生便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人了!苏尔丹,我像信任你这样信任洛瑾,你不会做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做得出来。”
“绿凝,”苏尔丹的声音亦微微地提得高了,他愤怒地瞪着绿凝,说道,“绿凝,我认识你之时,你我都尚且年幼,不说是青梅竹马,亦差得不多。况且我苏尔丹出身皇族世家,从不曾想过害人之事,更不会乘人之危,如何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然而,你与洛瑾才认识多久?就能如何肯定地替洛瑾打包票么?你竟拿他与我苏尔丹相比!绿凝,你莫不是在容颜这副身体里面,就果真拿洛瑾当成了是自己的夫婿,打算与那些中原的女子一样,过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日子么?”
“苏尔丹!”苏尔丹的话亦让绿凝气愤起来,她的一双杏眼立刻瞪得圆了,怒视着苏尔丹,道,“你在说甚么?谁是鸡,谁是狗?难道我绿凝就没有了识别人的能力了么?”
“你有么?”苏尔丹反问。
绿凝却只是望着苏尔丹,攸然绽放出了一抹微笑,“苏尔丹,你在吃醋?”
苏尔丹被绿凝的一番话弄得措手不及,他愣在那里,瞠目结舌地望着绿凝,忘记了反击,更忘记了回应,只是怔怔地杵在那里,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凝儿,我苏尔丹可绝不是那种因为儿女情长而辩不清是非黑白之人!”许久,苏尔丹方才红着脸憋出这么一句。
“但方才你的表现,可并不曾是这样的。”绿凝轻轻地抿嘴而笑。
者者木跟在苏尔丹与绿凝的身后,看看苏尔丹,又看看绿凝,然后做了一个甚无热闹可看的索然表情,兀自转过头去了。
恰在此时,那些身着青衣的少年都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们很显然地是个中高手,施展起轻功来悄然无声,脚步疾疾地行来,竟是转眼之间便追至了苏尔丹的身边。
“怎么样?”如容易有人来解开自己的窘境,苏尔丹便急忙转过头去问。
“回殿下,那女人已然带着那些黑衣人退下了。他们倒甚是机灵,眼见着不是属下的对
手,便疾疾地撤了。想来,亦是不愿久缠。”那些少年中为首的一个,乃是一个最为俊美机智的,见苏尔丹问及,便急忙答道。
苏尔丹点了点头,道:“派出二人,先行赶至关边安排下去,我们此行直奔边关,要早早出城。”
“是!”那少年应着,便急忙旋身,赶到那些少年之中布置下去了。
“苏尔丹,这班少年我却从不曾见过,他们是何人?”绿凝问道。
“他们乃是我曲回国皇宫御用侍卫。”苏尔丹纵然心里对绿凝方才问他的问题十分的介怀,但终还是出于惯性地回答道。“这些少年与曲回国的死士一样,都是自年幼之时便挑选而出的杰出少年,不仅根基独厚,而且个个容貌俊美,在每次的仪式与皇家出行之时,亦充当礼仪仗之队用。”
“原来如此,”绿凝恍然大悟。她再一次想起了在那听书的茶馆儿里,那说书人口没遮拦,竟说曲回国人个个都长得腰粗腿短,没有俊美之人,想来如若今日见这些个俊美的少年,定要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才是。“但是,你却为何要将这些少年派遣而来?苏尔丹,你与我皇兄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绿凝微微皱起眉头,对苏尔丹说道:“你这会子,又要带我出城?出了城,又要赶赴哪里?”
“这……”苏尔丹迟疑了一下,终道,“在我们护送你救出洛瑾之后,便潜入了中原,静待你的消息。然而几日之后,便有线人来报,说边关的将士们都得知了永嘉帝将洛瑾幽禁,想以‘莫须有’之罪名收回洛瑾的兵权,置洛瑾于死地的消息,十分震怒,纷纷欲举兵反击。我与者者木正纳闷于为何会有如此传言流露而出,偏巧这时,却又被永嘉帝找到了我们。此时,我才方知你的事情。”
说罢,苏尔丹长叹一声,兀自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这中原朝中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甚清楚。只知道华南永嘉此番,却是我从未看过的郑重其事的。他的意思,而今的华南王朝,因为洛瑾的原故,造成了众军谋反。此事或许远不止永嘉帝与我透露的那般简单,其中的内幕,想来华南永嘉亦不会全部告之与我,只说,需要我与他合作,结为盟友,共同平定边疆的战乱,而此后,他定然与我曲回国结为盟友,记世互不侵犯。更不会强迫我曲回国朝贡,中原,更会视我曲回国子弟等同中原民。”
“所以,这便是你召来这些御用侍卫的原因?”绿凝问。
苏尔丹缓缓点头:“而你此番竟然从皇宫里逃出,回到了侯府,却也是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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