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谁人到惊门庭?
常乐听闻这话微愣了一下,她开始还以为白秋的酒量很好,现在却发现是完全没有想到他在硬撑着,于是点了点头,“好的。”话才落下,她这才猛然发现白秋在这里也只客栈一个去处,于是摆了摆头,“醉酒最是难受了,如果白秋不嫌弃的话,可到小女子的府里休息。”

听闻这话,白秋那弯着的眼睛微动了一下,然后只见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白秋还是回客栈里好些。”说完他步伐有些蹒跚的向前走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那脚下一个踉跄,眼间就要从那楼梯上滚了下去。

而就这个时候,不太放心而跟在他身后的常乐,立即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白秋小心一点。”

被她这样一拉,白秋到没有掉下楼梯,可是两人这时的距离只隔着一张面纱,白秋那带着酒味的气息轻轻的吹吐在面纱之上,引的常乐的脸一阵阵的发热。

“白秋可站好了?”这样的姿势加上那热气,常乐顿感有些不适了起来。

白秋也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然后趁着站稳的机会,在常乐的耳边轻吐了一句,“我要如何,你才能明白呢?”

“咦?”这声音很轻,引的常乐微然一愣,抬眼不然的看着白秋,“白秋,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对面的人已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摆了摆头,“白秋什么也没有说。”说着他抬腿就准备走下楼去,可是不想,这醉了酒,脚步也不太稳了,这一下又踩滑了。

离他最近的常乐当下一把将他拉住,“小心点。”这个前倾的动作,那一直戴着的面纱,却在这个时候,飘然的向着楼下而去。

那一张清秀而带着温柔气息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楼下的食客们纷纷都愣住了,一直都知道冷娘这个名字,大家都猜测着是个丑而且徐娘半老的女子,可是不想今天却一见这面,完全不是众人所想的那样。

这周围的气氛太怪异了,常乐拉着白秋的手,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只是紧张的看着这已经醉到走路都不太稳的人,“白秋公子,如此回去客栈,小女子断然是不能放心的。”

白秋一手拉着楼梯的扶廊,摆了摆头,“白秋还是回客栈好了。”这全场的安静之下所隐藏的意思,他是完全明白的,如果无心,不如现在就放手好了。

那笑意中带着微凉的感觉,让常乐的心里一紧,那拉着的手,顿时加了些力道,“说什么话呀!都醉成这样了。”说着转头看向还在楼上的小桃,“小桃,来帮我扶一下。”

小桃听闻了她的话,立即从那楼下走了下来,她的手里拿着竹筐,一眼就是不太方便的样子。

而在楼下的店家看到了现在的情况,当下走了过来,伸手将白秋扶住,“白秋公子。”

白秋看着他那扶着自己的手,笑着摆了摆头,“白秋酒量不行了。”说着抬眼看着店家,“让店家见笑了。”

店家摆了摆头,“公子今天有心事。”说着抬眼看了看那站在楼梯上,正准备帮小桃拿竹筐的常乐,心里也有些明白,那就是心事的源头。

看他那向上看的动作,白秋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着摆了摆头,张了张嘴正准备与店家调侃一下,不想就这个时候,子文急惊风般的跑了进来。

他一入了店门里,扫了一眼全店的人,立即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常乐,当下就大叫了起来,“姑娘,知府大人来了,正在府上等着见你。”

这样的消息太让人吃惊了,常乐当下瞪大了眼睛,不太明白的看着他,“子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跟在她身后的小桃也瞪大了眼睛,满是紧张的看着子文,她们可都是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如今这知府寻上门来,还指不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呢?

子文听了她们的话,当下急步凑近她们,一把将那竹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事情不太清楚,不过这知府来时一脸带笑,还有县官大人陪着,想来不是出了什么坏事情。”所以你们的那些紧张都可以收回到肚子里了。

常乐当下点了点头,想来如果真是出了坏事,只怕现在不是让子文来叫她,而是让兵来抓她了,所以那些紧张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收回到肚子里,“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白秋听到她说回去的话,当下转头一脸带笑的看着店家,“有劳店家送白秋回客栈了。”

店家扶着他的手臂,正准备点头,不想一边的常乐一把将白秋拉近了自己,“怎么的,嫌小女子那地方脏了你的脚吗?”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玩;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还偏不去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听闻这话,再笨的人也能识的其中的意思,当下白秋那一张带笑的脸,微愣了下,然后转眼看了看一脸着急,让他们快走的子文,“那有劳了。”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拉子文。

常乐去一把将他的手拉住,然后转头看向小桃,“小桃,你与子文将竹筐放到马车上,我扶白秋公子上马车。”

“好。”小桃含着笑,点了点头,姑娘如此的扶着白秋,指不定她所想的事情就要近了。当下她转头看向子文,“子文公子,东西也拿一些给小桃吧!”现在可不能让这个子文去破坏了,姑娘与白秋公子相处的机会。

子文有些不解的看着小桃那张带笑的脸,当下将手里的东西,真的分一些给小桃拿着,“快走吧!”嘴上还不留情的催促着。

小桃接过他递去的东西,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半分的减退,而是加深了些,“子文公子,你看我家姑娘如何?”

这个时候还问这些话,当下子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母老虎。”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着子文身后的小桃听了这话,满心的欢喜,子文这样说了,那么想来也不会寻什么机会破坏姑娘与白秋公子了,那么她所希望的事情,年后指不定就能成了。

常乐扶着白秋上了马车,然后是小桃一脸带笑的坐了上来,子文与车夫坐在车辕上,急急的一扬鞭,一车人立即就向着冷府飞奔而去。

……………………

平日里安静的冷府,现在灯火辉煌,那些下人们安静的站在院子里,一个个低头顺目的样子,让常乐都微有些吃惊,说来不过是知府到了府上,怎么搞的跟皇上来了一样?

带着几分的不解,慢走行入屋里,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带笑,而且还一身官服的县官大人,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眉目间带着和气,手里端着热茶,满脸紧张的坐在屋中高椅上,看着他旁边的的人,而他的旁边却很是不合适宜的坐着一位轻年男子,这男子身着厚重的裘衣,头带着北方才有风雪掩耳帽,面如团玉,带着几分的威严,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茶,轻吹慢饮。

常乐的眼睛微眯了起来,那坐在高椅上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应是知府大人,可是以他那紧张的看着旁边之人的样子,是否那人比他更为厉害,地位也应比他高一些。

正在她狐疑不解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醉的白秋却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下,一把将常乐拉着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怎么个情况?常乐也顺从的跪了下去,可是脑子却对现在的情况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那轻年男子听到了他的声音,当下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多年不见,白秋公子还记得我呀!”

“多年不见,白秋也不敢忘记皇上的龙颜。”白秋跪在地上,清楚的说着。

常乐斜眼看着白秋的脸,那芸珠的话,又浮了上来,如今这样一看,这白秋定是那失了妻子,到此散心的大官家。心里这样一想,当下满是被骗后的悲愤感。

听闻了他的话,那年轻男子当下笑着将手里的茶杯放回了桌面上,低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人,“那四喜葫芦可是冷姑娘所种?”

常乐浅吸了一口气,“回皇上,那葫芦是小女子所种。”

“抬起头来回话。”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笑意,这二人就算是跪下叩首,那握在一起的手却也没有分开,而且还是女子抓着白秋的手。

抬头安静的看着那坐在高椅上的男子,知府大人立即站了起来,低头垂目的立在县官大人的边上,二人都在紧张等听着这人将要说出来的话。

“那四个葫芦如何种出来的?”不知为何这皇上就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

那跪在下面的女子,微抬起了头来,水灵的大眼里,带着几分的倔强,可是脸上却全是温柔的气息,尖小的下巴微微的上抬着,娇巧而又可爱。

抿了抿唇,常乐淡然的回着他,“回皇上,那四个葫芦就这样从地里种出来的。”

没有半分的想要讨好的媚态,没有面对皇权的惊慌,有的全是从容与淡然。皇上不由的挑唇轻笑了起来,“如果地上冷的话,我立即命人给你们拿个暖手炉来。”

听到了这话,常乐这才发现自己还紧握着白秋的手,当下轻笑了起来,慢慢放开,“今日不知皇上驾到,小女子与白秋在外饮了些酒,担心他醉倒在地上,所以一直就这么的握着,让皇上见笑了。”

一边的县官大人脸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些,这样从容的应对,想来在皇上的面前,已经算是礼大体了。

皇上挑唇轻笑着,“不知姑娘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些什么称奇之物?”

常乐微皱了一下眉头,“回皇上,小女子除了种地外,也没有什么称奇的东西的。”

“哦!那么可以让我看看你种出来的东西吗?”不知为何皇上好像来了兴趣。

“也好。”常乐点了点头,然后转眼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白秋,不明白他的眉头为何微皱了起来。

出门左转,一眼就看到了那小小的雕花楼,常乐带着浅笑,“皇上,小女子的东西,都是地头田间之物,还望你不要见笑。”

摆了摆头,皇上的眼睛看着这小楼,如果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为何要放在小楼里呢?所以这里完全是需要一看的。“姑娘说笑了,请打开了来让我看一看吧!”

听他这样说,常乐这才轻轻的将那门打开了来,露出里面隐藏着的各种东西,带着‘寿’字的南瓜、有着送子纹印的瓜果,让他瞪大了眼睛,除了吃惊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言语了。

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了一句,“秦县,你这里还真是一片宝地。”如此的宝地,却多年没有向外提起过,这算不算是一种失职?

当下县官大人立即跪在了上,“回皇上,这里开始也本是一片贫地,自从这冷姑娘来后,这才开始有此些祥物的。”

“这么说来,不是这地属奇,而是人称奇了?”皇上慢慢的说着,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娇小女子,纤细瘦弱的样子,带着几分的温顺感觉,除了颜面清秀外,再也没有其它可以称奇的地方了,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能种出其它人不能种出来的东西,这叫深藏不露还是叫真人不露像呢?

常乐听了皇上的话,急急的开了口,“回皇上,小女子也就是一普通平民而已。”思考了半天,她终是选了这么一个词出来。

“对了,姑娘还种了些其它的什么?”皇上带着笑,这样的女子到底还有多少的惊奇呢?

听闻这话,常乐当下皱起了眉头来,“回皇上,小女子也就种了一些普通的青菜、瓜果之类的。”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女子说着轻描淡写的话,一如开始那样,想来这地里,定也种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东西,当下皇上笑看着一边的白秋,“白秋说说,姑娘是种的普通之物吗?”

白秋低着头,声音微轻的回着,“姑娘所种都是些普通之物,只是这些东西以现在这样的时节出现,而微有些不普通了。”说完他抬眼看着常乐,目光中带着几分的不舍。

看的常乐心里猛然一惊,隐隐感到些不安,好像他将要离开了一样,而后心里只余下想要一把将他抓住的念头。

小桃站在门外,虽然已经知道了这突然到来的男子是皇上,可是听着他那些话,带着几分盘问的味道,让她心里的不安无限的扩大了开来,如果论个姑娘有宝不献之罪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子文站在她的身边,也微皱着眉头,白秋那已经没有几分悠闲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也在紧张着,紧张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上,会将常乐带走,心里不由的暗自的骂了起来,这都快过年了,皇上不好好的呆在宫里,到民间来四处乱跑个什么劲?

想来最后真正高兴的还是只有那知府与县官二人了,他们一脸上带着轻笑,这发现奇人也算是立下了功劳一件了。

皇上听闻了白秋的话,当下眼眉弯了起来,“姑娘你听白秋都这样说了,你是不是也应带我去看看?”看看那冬季一片青翠的菜样?

常乐也跟着笑了起来,“皇上如果想看,那小女子自当陪着,只是这乡间之路,走起来有些不便,还希望皇上不要责怪。”

“说笑了。”皇上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地带着‘寿’字的南瓜,“乡间之路都是人走的,所以我走走又那会有责怪一说呢?”

听了这话,常乐也没有半分推辞的理由了,当下向门外探了探头,“小桃,你快去命人备下马车,皇上与我们一起要去地里看看。”

小桃本还在担心着常乐的事情,听了这话,当下一愣,然后才急急的应了声,“是。”转身急奔马厢而去,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要将最好的马车备起,这样才不失了体面?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是一个饭庄的急呼,让那全城的人都沸了起来,知府亲临了冷娘的府上,这官家到,除了坏事,人们也没有向好事的方向想。

所以当马车到前门等着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的人,他们仰着头,有些在等着看好戏,有些却是担心,一时间将那路都阻了水泄不通。

看着这么多的人,知府有些不安的皱起了眉头来,这里现在正在闹着山贼之事,如果有贼人混入了,那皇上的安全如何保呢?当下他转眼看着县官,“这人怎么会如此的多?”

县官扫了一眼那门外的人,当下摆了摆头,“本地事少、清静,如今知府大人到来了,想来大家都来凑凑热闹。”

一听这话,知府当下就想要发作,不想一边的皇上却开了口,“不想姑娘在这里还极有人缘呀!”

常乐当下欠了欠身,“皇上说笑了,小女子只是平民一个。”无论那句,都将自己先低到尘里,讨喜而又让人感觉谦卑。

“我今日与姑娘同乘一辆马车,尔等另行一辆,跟在后面。”说着皇上伸手拉起了常乐的手,向着那马车走去。

白秋立在后面安静的看着这皇上的动作,握了握拳头,忍下那万分想要将常乐抢回的念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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