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喜欢你啊

九月里的深夜,褪去白日的喧嚣,走在街道上会看见洒满地的卡片、传单。路边是贩卖麻辣烫的小贩,花店门前是满地修剪后丢弃的花枝,恍惚间,让人觉得似乎本区从未改变。

程美美涂着深红的口红、画着眼影,背着盗版名牌包包,看见慕之学时,脸上浮上一抹诡秘的笑。

她走上前,在距离慕之学还有1.5米时,她俯身捡起了一张宣传单卷成柱形,往慕之学的方向说:“哦,郝允,我是模特江漫杉的同学,他就要回来了,从上学时他们就挤眉弄眼......”

慕之学本对这种庸脂俗粉说的任何话都不屑一顾,但她口中说起“江漫杉”的时候,他的脚步却难以移开了。

程美美又走近了一些,看着慕之学:“哦,这位不是慕少吗?”程美美伸出手,大胆地往慕之学的肩膀上摸,“良辰美景。”

“放开你的手。”慕之学忍无可忍地对她呵斥。

“慕少,”程美美被慕之学身上威严的气势慑住了,她柔柔地说,“您看看我,我真的不比漫杉差,我还专情。”

“你连她一跟头发都比不上。”抛下这句话的慕之学,大步地迈开脚走了。

慕之学在商场纵横近十年,事业范围涉猎广。今夜他一时兴起,便独自驾车到他事业所涉及的区域去看看,这些区域包括发达与较为落后的城市边缘。

回到市中,他看着商场上贴着海报——青年小提琴家郝允,下周会在E校表演。

“他要回来了。”慕之学看着海报说,他脸上挂着笑,但他的笑,让人看不清是喜或乐。

“你帮我查下,漫杉现在在哪?”

10分钟后,助手回复慕之学。

“嗯。”挂了电话后,慕之学一边旋转手机,一边深思着。

每年拍卖公司都会在本区大富酒店举行古董展拍卖会。漫杉假期回家后,父母让其晚上别待在家里。到了晚上,漫杉干脆被父母“赶”出去看古董展。

漫杉上大学后,父母突然变得很开明,双双对她:“可以恋爱了,不用总是宅在家里……”这几年漫杉身边并不缺少追求者,但是她都没有谈恋爱,因为她觉得搞暧昧没意思,跟男生玩玩,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过漫杉一直有个好朋友,就是慕之学。这几年,每次生活上受到打击时,他就会认真地听她抱怨几句,漫杉知道,不管她如何任性他总是会陪着她的。

漫杉想起两年前那次在雪地,她对着慕之学说:“警告你哦!可不要被我的美貌所吸引,我现在暂时不想谈恋爱。”

“那么我提前预约。”她还记得慕之学说完这句话,看着她微笑着。

如今想起当时说的那段话,就觉得丢脸,漫杉咬了咬嘴唇,小声嘀咕说:“当时真是厚颜无耻,他都没说喜欢自己。”

还记得有一天深夜,慕之学打电话问漫杉:“现在多不多人暗恋你?”

“不多吧,不喜欢的男生,我当天就拒绝了。”

“算我一个。”慕之学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

“你?”漫杉反问,心里却在想,被知道了,还是暗恋吗?

慕之学肯定地回答:“嗯,我。”

“哈哈,好。”

慕之学知道漫杉还不想谈恋爱,从那天以后,他也不再跟漫杉说暧昧的话,因为不想让漫杉为难,也很少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漫杉,他知道这样做的话,漫杉会逃得更快。

漫杉就是个奇怪的女孩。

此刻,她搂着肩膀想:慕之学一直不是个话多的人,却一直陪着自己。有时候他忙,有时候她也忙,彼此间很久才联系一次,也没有生疏。

想到这些,漫杉心里暖暖的。

这时,漫杉也已经走到大富酒店门口。今晚,漫杉穿着浅色牛仔过膝裙,身上的配饰简单到只有手腕处戴着一串极其简单的手链,但工作人员担心来者触摸古董时把文物刮花,就请漫杉摘下手链。

“谢谢您的配合。”

入场后,漫杉站在一旁听着解说人介绍古董,从国内到国外,各个历史时期的都有。

漫杉无意于皇冠、项链等古董,她在八只古董盘子前驻足的时间稍微久一些,因为盘子中有着欧洲一角的美景,蓝青色的盘中间是山水图。

漫杉看了一会后,来看展的人也多了起来,这时已经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漫杉渐渐觉得无聊,就往古董展门外走。

“怎么,大模特,是不是因为他就要回来,所以……”漫杉没想在门口遇到慕之学。说到这里,慕之学停了下来,看着漫杉。

“我......”漫杉强挤了个笑,“合同上面并没有说,需要跟您介绍我的内心世界。”

慕之学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得知郝允要回国演出时,就像乱了阵脚一般。

“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的模特之路,从此断送?”慕之学挑衅地看着漫杉。

“你威胁我?”漫杉觉得今晚的慕之学,莫名其妙,她刚刚想到的他,跟现在的他简直截然不一样。

慕之学知道跟漫杉说这样的话,是极不理智的。他又沉默了,一辆出租车从漫杉身旁经过,漫杉迅速拦下,当她要上出租车时,却被慕之学用力地拉了下来。

“你疯了吗?”漫杉生气道。

慕之学把漫杉塞上车内。

“我要下车!慕之学!”

慕之学开车的速度加快。

“车锁了。”慕之学看着前方一闪一闪的路灯,似远似近。

“你受了什么刺激吗?大家朋友一场,我帮你出气!”漫杉用左右手比了个咏春拳的姿势,“让我左三拳,右三拳地揍他。”她为了缓解此时似乎有些奇怪的氛围,笑嘻嘻地跟慕之学说话。

“我说江漫杉,你是不是傻?还是脑袋有问题?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们一直以来是兄弟啊!”

“我才不要跟你做什么狗屁兄弟!”

“原来你心里一直没有我,这一直以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是吗?”慕之学把漫杉从车上拉了下来,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漫杉抿着唇,眼睛闪躲着慕之学的目光。她有些害怕慕之学直视她的眼神,他那双眼睛敏锐、也满是深情。

漫杉别过脸。

“如果你那么不喜欢看我的话,你就对着这些花。”慕之学把漫杉的头按在了一整片的花丛中。

“啊!”漫杉挣扎着,“慕之学,你怎么那么粗鲁!花也会痛的!”

“我的心不会痛吗?”就是这七个字,像锤子一样锤着漫杉的心,漫杉忽然停止了挣扎。

慕之学又不知所措地捧起漫杉的脸,亲吻着,他们在花丛里滚成一团。花丛中隐约传来轻轻地“啵”声,在两个人的耳中听起来都有些**气回肠。

直到天微亮,慕之学才愿松开紧紧抱住的漫杉。

这时,慕之学看见了漫杉脸上左右两边被蚊子盯的疱疱,虽觉得可爱,但也有些心疼,他准备伸出手触摸,但还是放下手了。

漫杉瞪着慕之学,气呼呼的:“混球,快送我回家!”

慕之学送漫杉到家门口,他走下车:“你今晚纠缠我,就当我吃亏好了,不过你记得以后不要纠缠我!”慕之学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怒火可以烧人,如果六月真的会因为某个人被冤枉就下一场大雪的话,漫杉觉得此刻应该就是火与雪的时刻。

“明明是你纠缠我的。”漫杉气得没有形象地双手叉腰。

这是慕之学第一次看见漫杉这么生气的样子,他心里竟有丝丝得意。

“别再联系我了!我决定放弃你了。”今天慕之学也对漫杉说尽了所有狠心的话。

“好。”漫杉听到慕之学这么说,也故作狠心地答应。但她心里的难受竟比郝允离开他们共同学习的学校时,更加的难受。

那一瞬间,慕之学看到了漫杉脸上的落寞,他突然知道他在漫杉心里也是有位置的,只是这些年让他承受的苦,他也想讨回一点甜。

他是商人嘛,向来都是被人称作“狡猾”、“奸商”。但漫杉的出现,早已让他推翻了在爱情中的所有原则。

大三开学的第二周,漫杉窝在宿舍看小说,忽然听到学校的动漫社放出来诡异的音乐声。

“又有游园会活动。”漫杉看了一天的小说,想着去参加学校晚上的游园会也不错。

出了宿舍门口,身旁的同学们讨论:“今晚好像有位小提琴家来学校演奏。”

“是那位叫郝允的青年小提琴家吗?”

“是啊,好像他还跟我们同龄。”

“我们也去看看吧。”

漫杉听到郝允来她学校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些不平静,深呼吸了下,也忍不住跟着同学的脚步前去。

在去礼堂的路上,她额边、手心不约而同地冒着汗,她看了一眼手心自语道:“你紧张什么?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大礼堂人潮拥挤,来听演奏的人不少,漫杉也往里挤。但人太多,挤了几次反倒被挤到更远的地方。碰巧同个社团的许浅找到她:“夜间很多流浪的小动物无家可归,今天社长失恋说让我们一起去关爱动物,他准备化悲痛为大爱。”

漫杉回头看了一眼郝允站着的舞台说:“过去这么多年了,就这样结束吧?”漫杉知道她不再是当年的她,他也不再是当年的他。

“你说什么?”许浅问。

“没事,我们去找社长吧。”

找到社长,漫杉拍拍他的肩膀:“社长,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就独爱那颗芳草。”

许浅抱怨:“社长,我们社团加上你、我,还有漫杉才三人,大半夜的有点危险。”

“你怕危险、小动物就不怕危险吗?你心中有没有爱?”

许浅朝社长翻了个白眼说:“你是道德绑架!”

“好了好了,咱们于千千万人之间组成三人社团,多深的缘分。”漫杉劝。

两人齐齐看着漫杉。

“我今天心情也有点低落,”漫杉呼了一口气,“我们别吵了,先找需要关爱的小动物吧。”

许浅吐舌对社长:“看在漫杉的份上不跟你吵!”

“社团经费不足,一直是漫杉垫的,”社长挠头,“我也看在漫杉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三人背上医药箱走出了社团,他们照平常那样先到一些装有透明玻璃窗的周围看看,因为这些玻璃窗很容易有鸟儿撞上,从高空摔到地上会导致鸟的翅膀或者腿等受伤。更糟糕的时候,鸟儿会因不小心撞到玻璃窗,而结束生命。

“上次我们在玻璃窗上贴了窗花后,这附近较少出现鸟儿撞在玻璃上的情况了。”

“前几天,我与社长来不及阻止一人,那人见鸟窝上有鸟儿掉下来,好心办坏事,直接把鸟儿放回窝里,后来鸟妈妈把鸟窝里的鸟全部扔下来。”许浅说完,捂住胸口说,“漫杉,你没见到那种画面,五、六只鸟儿贴在地上,看着真的很心疼。”

“兴许是鸟妈妈闻到人的味道,所以如此。”

“不管怎么样,那人他出发点是好的,这其中需要注意的是下次要放回小鸟之时,要记得戴一次性手套。”

“也有可能扔下小鸟的并不是鸟妈妈,而是别处来的鸟,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令人头脑发麻。”漫杉叹息。

社长:“人打架时,恶势力一方见另一方人多时,才会有几分顾忌。”

“人多势众。”

“大家都是人,何必彼此为难,为什么要打架呢?”

漫杉接着:“有人问其他人,挨揍之人会不会被打死了?我听到把人打死时,差点流泪,为什么如此不珍视他人的生命?”

三人并行走着,许浅突然停了下来,屏住呼吸:“我好像踩到不知道什么东西了,会振动的。”

漫杉俯下身看,拿到手中说:“是手机。”

社长毒舌,“我说许浅,你是不是傻逼?”

“社长,要尊重女生。”漫杉看不下去。

“我们社团女强男弱。”社长抗议。

“漫杉都把社长给你当了,还女强男弱。”许浅反驳。

“好像也有道理。”社长挠头。

漫杉忍不住扑哧一笑想:他两吵吵闹闹大家一起度过这三年的时光也挺好的。

漫杉问:“我们把这个交还给失主吧?”

社长与许浅两人难得意见一致:“肯定等急了。”

“就坐在这里等吧,等会会有人来寻的。”

一个钟后,许浅从坐着的墙沿上站了起来:“你说他会不会是富二代,这个手机对他没什么?或者他是有意要扔掉这个手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用了一段时间的手机,或多或少对于主人而言,都有一定的重要性的。”

社长此刻已经垂头打起瞌睡,一不小心歪到了许浅的身上。

“喂!”许浅把社长推开。

社长站了起来:“失主来了吗?来了吗?”

许浅道:“看来男人真的不可信,还说失恋痛苦,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嘛。”

这时,有位西装笔挺的人走近:“打扰下三位,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手机?”

漫杉递上说:“是这个吗?”

那人准备伸手接手机,漫杉把手缩回:“你报得出这个手机的手机号码吗?如果报得出的话,才还给你。”

“手机号码,我看看我手机的通讯录,”那人摸了摸西装,“太匆忙就来找,手机忘带了。”

许浅嘀咕说:“一身都是黑的,看起来有点像骗子。”

“江湖险恶,不得不小心啊!”

“你们跟我回去,我找电话失主报手机号码。”

“说来说去,你真的不是失主,还是漫杉谨慎。”

那人摆手:“一言难尽。”

漫杉犹豫了下:“我们跟他走吧。”

“漫杉,万一他把我们绑架了怎么办?”社长不由得担心起来。

“如果他只约我跟许浅两人去,那肯定要更加谨慎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你傻啊?你想想,你这个大男孩,呆呆的,谁要你这个大包袱?”许浅接上。

漫杉笑笑。

连那位西装笔挺的人都不由地偷笑。

他们跟着西装笔挺男走到了学校的待客室里。

一人见何叔将走近:“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是拾物者谨慎,说要您报手机号码。”

“没问题。”

“他在哪?我去见他。”

“他们就在门外。”

当漫杉见到手机的失主时,她先是一愣,还是郝允问:“还好吗?”

她才回过神,“还好。”

“何叔说你们要我报手机号码,确认是我的才还给我。”

“为了谨慎……”社长答。

“那好,”郝允,“我念手机号码……”

“不用了,”漫杉把手机递上,“这个手机,我想肯定是你的。”

“你没有看下手机里面有什么吗?”

漫杉摇头,社长与许浅见这种情况,就知道漫杉与这名年轻的小提琴家是相识。

“咦,小提琴家郝允在这里。”有同学从待客厅的走廊走过,“我们上去让他签个名吧。”

同学簇拥着郝允,漫杉看了眼社长跟许浅:“走吧。”

在走回社团的路上,许浅问:“漫杉,你怎么认识小提琴家的?”

社长推了下许浅:“朋友有自己的隐私,别追根问底。”

“没关系,我们仨人关系不一样的。”许浅说。

漫杉解释:“以前的同学。”

“他好像订婚了。”许浅低声提醒。

“是一位比他大几岁的老师。”

这个漫杉都知道,她知道这几年的时间内,郝允成了享誉世界的小提琴家。

仨人已经走到社团门口,放下急救箱后,漫杉对社长:“明天太阳升起,今日的黑暗会褪去。”

“晚安,好梦!”仨人宿舍不同,随即在社团门口挥手。

漫杉在走回宿舍的路上,得再次从待客室门前经过,正当她快走近待客室的时候,见何叔把车往郝允站的方向开去,那时郝允身旁还站着一位女性,她想:那应该是他的未婚妻吧?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郝允并不属于她的。

社长快回到宿舍的时候,接到了慕之学的电话。

“她见到他了?”

“我假装失恋,想要支开去听小提琴演奏的她,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们还是遇见了。”

慕之学笑说:“看来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注定。”说完话,他看着大厦外鳞次栉比的高楼,背影有些落寞。

之品做了甜食,拿来给弟弟吃。

她在办公室门口,看见慕之学的背影,最近他比之前瘦了点,忙了一天后的衣服,已经不似早上刚出门时那样整齐,衣服微微有点皱,但却更有魅力。之品想着:不是说认真的男人更吸引人吗?下次该带漫杉来看看。

慕之学发觉身后有人注视他有一会了,他希望是漫杉。但他知道不是,这脚步声不是漫杉的,他还是带着期待回过了头。

慕之品是何等机敏的人,她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慕之学的失落。

“怎么了?”

“没事。”慕之学是男性,他觉得身为男性不应该一下子就哭爹喊娘,心中承受不了一点痛苦,让身边妇孺担心,就不是好男人。

之品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说:“最近,世交何伯伯的女儿何潇洒从英国念完建筑学回国了。”

“哦。”慕之学低头看着文件。

“何伯想凑合你跟他女儿,你见见吗?”

“不见。”

“这样不大好吧,大家是世交,当做老朋友一样叙叙旧吧,喝杯咖啡、吃顿饭也可以。再说了,你现在不近女色,别人会误会你某方面冷淡的。”慕之品眨了眨眼,“以至于追了漫杉这么久,都没有追到。”

慕之学被呛了一下说:“我没有不近女色,”另外,“我也没有追求漫杉。”

“我知道,你默默地陪伴着她,还知道,你一直在等,她在念书,你就想等她毕业了再追求。”慕之品看了下天花板,“我的傻弟弟,我怎么会不知道?”

慕之学默不作声。

“你可以试试展开激烈的追求,热烈得让她脑袋缺氧,什么也无法思考。”

“姐,之前你谈恋爱,怎么不见你多热烈?”

慕之品吐舌:“你不知道粤语中有句话说‘有想法,没实际’吗?我只是个有很多想法的人。”说完慕之品耸了耸肩。

慕之学低头抿了一杯茶,脑海中有了个新的计划。

这时他问:“何潇洒,多少年没见到她了?”

“明天晚上见见?”

之品见慕之学没有反对,就说:“好,就这样说定了,姐姐帮你安排好地点。”

漫杉学的专业是园林设计,经常需要为学校绿化做建设,这天她到楼下种完树。回宿舍时,看见一女子坐在宿舍中央,舍友全部围着她,女子画着淡妆,漫杉匆匆一看,觉得她有几分像林炫红。

这时,却听女生先开口说:“江漫杉,你好野!离开宿舍那么久,我等你好一会了。”猛然间,漫杉才想起:这风风火火的人,则是林炫红本人了。

“你今日的装扮,有点认不出来。”每次漫杉见到林炫红,她都是艳妆。

“美吗?惊艳不?”炫红拉着套装的裙摆处,小小地旋转了一圈。

“美美美。”漫杉认可地说。

“但等你这么久,我感觉我这朵鲜花快凋谢了。”林炫红撇了撇嘴。

“怎么不打我电话?”漫杉挠头说。

“你的手机留在宿舍,没带出去。”舍友说。

“丢三落四的习惯,啥时候改?”炫红抱怨。

漫杉笑了笑:“不好意思,让我美丽的大明星久等了。”

林炫红听见后开心地笑了下,然后开口说:“咱们出去操场散会步吧?”

林炫红离开漫杉宿舍时,跟她的舍友们说:“谢谢各位的招待。”并帮她们签名。

“最近还好吗?”

“最近去了上海迪士尼乐园,里面还有个魔镜,白雪公主……”

“童话世界。”

漫杉听了笑着问:“你还去了西湖吗?许仙与白娘子那个西湖吗?”她看她发的朋友圈。

“对啊!我还看见雷峰塔呢!那边许多荷花,还有古树,已经倒在地上了,被围上了一些铁丝,得到了维护……”

“古树得以保护真好。”

“是啊!我还去佛前许愿,希望能被善待。”说了这些林炫红开始叹息,“唉,不过心情不好,去哪里玩都是浪费时光,只是稍微有那么一刻能够看开点。”

“怎么了吗?”漫杉问。

“先跟你说正事,有人约我,要见吗?”

“重要的吗?”

“重要的。”林炫红肯定地说。

“那就见。”

“是川泽的家里人。”

“难不成你们好事将近啦?”

听到漫杉这样说后,炫红娇羞的低下头。

“那人约我晚上九点钟,在城北的棋馆见面。”

“现在就快九点了。”漫杉看了一眼手上的表。

林炫红这时开口:“漫杉,我从小基本不求人,能否请你帮我个忙,陪我去见见他的家人?大恩大德,随时找机会让我偿还……”

“又不是啥上天入地的事情,就是见家长嘛,我陪你去。”漫杉说完,突然想起,“见家长,不是男女生一起去的吗?”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川泽,等我见了他们家长,再想想有没有必要吧。”

“好。”漫杉不再多问。

城北的棋馆距离漫杉学校处不远,自己驾车近十分钟车程就到了。棋馆里放着平缓的旋律,室内全用丝竹装修。

林炫红一踏进棋馆,她的手机响起。

“那人说看到我们了,让我们到最边上的位置。”林炫红放下手机与漫杉细声解释。

两人走到最末端的桌子边,漫杉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枚白色的棋子,刚好围住了棋盘上黑棋的去路。

“您好,您是?”炫红礼貌地问。

“我是川泽的继父吕墨。”

“哦,”林炫红点了点头,“叔叔好。”

“多年来各大娱乐报道都说你与川泽在交往,你是他公开承认过的女友。”

林炫红客气地笑着。

“但今天他妈妈拜托我来向你请求,希望你们能分手,因为种种原因,你们不是很适合……”吕墨喋喋不休地说着。

“怎么不适合?我觉得我两都身世可怜哦!”

“据说你离家出走多年。”

“叔叔接下来是否要拿钱给我,让我离开他?”林炫红左右张望了下,“怎么没见你拿着保险箱拖着钱来?”

“这……”吕墨支吾。

“林小姐,她妈妈比较偏激,请你理解。”

“我也是很偏激的人。”

“拜托你了。”

“吕先生,不好意思,失陪了。”炫红觉得无法交谈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炫红忍不住抹着眼泪,漫杉开始知道为什么炫红并不提前跟川泽说,只是叫她来壮胆,活泼的她也有软肋。

“我快三十岁了,虽然我现在有钱了,已经没跑龙套,可是今天还要受人的侮辱!川泽的家人,我特别的珍视,今天上午接到消息,我就推掉了所有的事情……”炫红说,“没想到等着我的是这样的事实,让我去面对。”

“是他们家的人不识明珠,是他们家没有福气。”

林炫红听了,若有所思地:“对,你说得没错。”话音刚落,炫红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是那吕墨。

“林小姐,如果你不亲口答应离开川泽,川泽妈妈就对自己动手,欲了断自己,她说到做得到的。”

“她神经病啊!告诉她,我愿意放弃,我放弃!”林炫红投降。

电话里的声音,漫杉都听见了,这时她们正路过一个烧烤摊,漫杉停下点了两串玉米串说:“老板,给我加辣,越辣越好。”

取过玉米串,漫杉递给了林炫红,两个人坐在路边吃起来。林炫红吃着,却哭了出来,不住的哽咽。

漫杉看林炫红心情并没有好转,心虚地说:“我以为吃辣的心情会好。”

“你这个无脑妞!”林炫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了起来,口中不住地吐槽,“川泽妈妈真以为自己拍偶像剧啊!”

漫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其实,她两这时候正坐在慕之学的公司楼下,慕之学看见这种情形觉得奇怪,便叫人打听,得到情报:“演员林炫红因为情场失意,其好友请她吃巨辣食物欲解千愁,反倒惹怒对方。”

慕之学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心想:伤心时,应该请人吃甜食才对!不过没关系,她不必对别人太体贴。

两位女子把食物吃得差不多后,并肩走着。

“其实我也累了,我放弃是因为川泽的最爱并不是我,是他自己,所以我才这么轻易放弃的。”

“我明白。”

林炫红这时开玩笑:“我想象下,如果我跟川泽在一起,估计以后也会因为婆媳关系不好,然后大家结了又散。不如现在就干干脆脆地断了,然后等待属于自己的缘分,或许还会被婆婆视若珍宝,你说多好,是吧?”

“只要自己不后悔的就是好选择。”这样说后,漫杉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但此刻林炫红需要听的并不是什么鸡汤,只是要有一个人跟她说几句话就好。

“不过若结婚,生个我哥那样的不孝子,也没用。”接着林炫红笑嘻嘻,“再或者,我选择独身,其实也不赖,自由自在,自己一个人混吃混喝。”

“嗯,是的,都很好。”漫杉说,“游戏人间。”要求不高的话,自己的快乐会来得简单些。

林炫红因为漫杉花时间陪她好一会,感激之余问:“你呢?有什么烦心事?”

漫杉想着:“我的话,烦心事……”

“什么嘛?你快说别支支吾吾地。”

“如果你跟一个很好的朋友、男性,他突然生你的气,跟你绝交后,你会怎么办?”漫杉想到了慕之学。

“我可以撒娇。”

“怎么撒娇?”

“你看着我。”林炫红这时双眼不停地眨着,带着笑容,手竖着兰花指。

“噗。”我做不了。

林炫红摊手:“那活该他跟你绝交。”

漫杉轻轻推了下林炫红的肩膀:“损友。”

“最佳损友。”林炫红吐舌,“其实他跟你绝交,一是:太在乎你,二是:讨厌你。”

“这不是废话吗?”

林炫红笑:“有时候,男生与女绝交,其实并没有生气;如果你跟女生绝交,有可能来日真的就是陌路人。不成陌路人,大家皮笑肉不笑地来往着,挺累的。”

“是否只能说缘分不够,所以造成这么多遗憾?”

林炫红拍拍漫杉肩膀。

漫杉抬头却见慕之学与一名女子一同走进饭店。

“漫杉,那个不是慕总吗?”林炫红在早几年拍戏时,漫杉用水喷川泽那晚,见慕之学与漫杉说话时,她心里就能感觉到慕之学对漫杉的喜欢。

话说出口,林炫红迅速捂住嘴,心想:自己这样不是说人是非吗?

“是他,我只是百多度近视,那么近的距离还是看得清的。”

林炫红扬了扬嘴角:“我们也进去,”林炫红摸了摸肚子,“我还没吃饱。”

“去其他地方吃吧,在这里打扰人家不好。”

林炫红这时想起:漫杉刚刚说的,与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绝交了。她猜大概就是慕之学。

“我说,你是不是孬种啊?你的人被抢了,你就不会抢回来?”

“我……”漫杉低下头说,“谁说他是我的人?”

“那你是他的人。”

漫杉脸红地:“别,别乱说。”

“还纠结什么,跟我一起进去。”林炫红把漫杉的手拉住,两人往饭店里走。

本市数一数二的饭店,并不喧闹,传来耳畔的是悦耳的钢琴曲。在不远的角落,艺术家正用心地把一曲曲钢琴曲弹奏出来,加上室内适宜的温度,让人情不自禁地把吃饭当做一种享受。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林炫红跟漫杉一人拿着一张菜单。

她们选了个可以看清楚慕之学与另一名女子互动的最佳位置。

林炫红小声地跟漫杉:“放自然点。”

“我觉得自己很自然。”漫杉想,既来之,则安之。

“就点跟他们那桌一样的吧!”

“啊?”服务员惊讶。

“怎么了吗?有问题吗?”林炫红问。

“没,没有,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

“刚刚那位慕先生已经吩咐说,两位小姐点什么,都由他埋单。”

漫杉跟林炫红,拿着大菜单挡住脸:“那么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废话。”

上菜后,漫杉干脆头也不抬的吃东西,细嚼慢咽。

林炫红边吃边悠哉悠哉地打量二人,慕之学待女性自然是没话说,保持适当的距离,又不让人觉得难堪。

只见那位姑娘有着高挺的鼻梁,方形脸,长得中规中矩的模样,人看起来很爽快,那气质看起来应该家境不错。

期间,慕之学望了几次漫杉,漫杉都没有抬头朝他那边看,他反倒有些按奈不住地跟何潇洒:“我过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林美人,你好。”慕之学只跟林炫红打招呼,但是他的眼神也忍不住地往漫杉身上瞥。

观察细微的何潇洒,看见慕之学正与一位相貌有些喜感的女子聊着天,又装作不经意地看女子身旁的人,她忍不住注意起漫杉。

何潇洒见那女子身旁的那位美人,有着螓首蛾眉,上学时,有同学从家里带面相书籍去学校,她也跟着翻过一些。据说,额头长得好看的女子,容易遇见高层次的男性,并且早年运势也佳。平时何潇洒不喜打量人的样貌,毕竟人无完人,抓着人的缺点说个不停是很残忍的事情。

何潇洒不大关注国内娱乐圈的事情,细看女子后,猛然间才想起,这不就是名模吗?她旁边的那位不就是专演喜剧片的林炫红,今日见到两位女子的本人,她思考了片刻后,也走了过去:“炫红,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我并不帮每个人签名的,我脾气不是很好。”

何潇洒听了讪讪地笑着,她知道林炫红,性格风风火火,爱恨分明

“她开玩笑的。”漫杉终于抬起头,她不想让其他人没面子。

漫杉扯了扯林炫红的衣服后,林炫红强笑:“好啊,我帮你签名,但是我想在这里并不适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漫杉看着林炫红离开饭店,心里又急了,这下怎么办?只剩下她跟慕之学了。

正想着,林炫红已经把何潇洒拉到了饭店里边的后花园。

林炫红把女子按在了秋千架上:“纸呢?笔呢?”

“没有带。”何潇洒耸肩笑笑。

“好,不如这样吧,咱们在这里闲聊。”

林炫红拉走何潇洒后,漫杉坐了下去,她用手挡住脸,装作没看见慕之学。漫杉虽然心里放不下慕之学,但是她也要面子,她也生慕之学的气。

“天气很热,小心中暑。”慕之学往漫杉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漫杉以为慕之学终于“恢复正常”了,虽然心里闷闷的,但也想着原谅他。她容易心软,最主要是因为她喜欢他,否则对待不喜欢的人,女生大都是拒绝得很坚决的。

“她长得很端庄,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会适合你。”漫杉轻轻说着。

慕之学听到漫杉的话,带着一些醋意,扬了扬嘴角,但还是假装闲闲地说:“谁适合我,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漫杉这样说,也在慕之学面前暴露她,把假装全程没朝他们看的演技暴露了……

慕之学左手拿着杯子,放在桌上轻轻地旋转着想:原来她早已经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并非不在乎。

漫杉点了点头:“那是我自己多嘴了。”

“怎么样,这个大暑天,跟林炫红走得更频繁,是否有意通过她结识圈内更多的帅哥,好让你的心,更加三心二意?”

“你是否也因为暑天的原因,让你性情大变?让你变得莫名其妙、出口伤人?”漫杉讽刺地问。

“我因为谁性情大变,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慕之学目光如炬地看着漫杉说,“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啊,咱们一日没有解约,你一日是我公司的模特。所以我纯属站在公司的立场关心你。”慕之学嘴硬地说道,“其他方面别误会。”

“公司的模特有几千人,你个个都这么关心吗?”

“不一样,你是名模嘛,公司名模不多,我关心得过来。”

“你如果想结识更多的帅哥,或者想谈恋爱,可以通过我,我帮你做媒人。”

漫杉:“好,等过阵子,如果我还是单身,一定会拜托你帮我做媒的。”

“我就知道你会很乐意的,很乐意结识更多的男生……如果咱们公司私下评选新一届交际花,把你评选上去就可以了。”

漫杉终于忍无可忍地推了慕之学:“再胡说我不放过你。”这时候她站起来,甩甩头,跑到了门口。一路上她想:“交际花”!她手机里保存的男生电话号码根本就没几个,平时她就是宅宅宅。想着漫杉用力地跺跺脚,像是要把慕之学的肆意冤枉踩到十八层地狱里。

饭店的花园里,可以透过透明玻璃门看见饭店中的所有情况。跟何潇洒闲谈的林炫红,看到漫杉跑到门口,她也追了出去。

“怎么了吗?”

“不可理喻。”

“刚刚看见你两发生争执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

林炫红笑了笑:“平时他对待大家都很亲切,也不会斤斤计较,是个好老板。”

“他之前是挺好的,最近……”漫杉说着叹了一声。

“好像有些小孩子,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会故意做一些反抗或者奇怪的事情,你说慕之学会不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他没那么无聊吧?”漫杉皱了皱眉。

“你跟那位女生聊些什么?”

“她叫何潇洒,感觉是个乖乖女。”

“父母长辈都喜欢这样的女孩。”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啦!你也挺好的。”

漫杉这时忽然感到汗颜,想着本来是她要安慰林炫红的,现在反倒林炫红安慰她。

何潇洒这时也走回饭店问慕之学:”没事吧?”

“没事。”慕之学这时候恢复成谦谦君子的模样。

“你跟那位名模发生争执了。”

“我逗她玩的。”听到慕之学这样回答后,何潇洒更加肯定了名模漫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自己也驾车来,不用了。”

“那好的。”慕之学并没有坚持。

慕之学看到何潇洒驾车离开后,他也离开了。其实如果他真的想送何潇洒回家,可以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他跟何潇洒可以一起坐一辆。

只是慕之学想着不必了,别让何潇洒误会。

是有一种男生,专门喜爱搞暧昧,然后一直拖着女生,到最后弄得女生泣涕涟涟。慕之学厌恶此类男性,觉得这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

何潇洒回到家,何家父母:“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

“怎么样?之学那孩子人还不错吧?”

“挺好的。”

“那你们可以往恋人方向发展,他家世清白,我们看着他长大的,人品也不差。”

“他什么都好,最不好的就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哦,是吗?谁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

“是一位模特。”

“模特怎么比得上你?”

“人家是知名模特,她虽没靠家世,但靠的是她自身的优势。”

“还没结婚,你就还有机会。我们明天帮你约他再见见,日久定会生情。”

何潇洒笑笑:“别人或许会,但慕之学大概不会。”

“为什么?”

“他会选择他喜欢的人,”何潇洒耸肩道,“并且为了个男人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敢情你该不会认为不争是一种慈悲?”

“对。”何潇洒拿起桌上的零食,往嘴里塞。

“看你饿坏了,刚刚没吃饱?”

“没有,跟他出去我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还是算了吧,爸妈。”何潇洒撒娇道。

“就这么一个乘龙快婿没有了。”

“天下好男儿多得是。”

“话虽如此。”何家父母有点惋惜,“既然你说算了,那就算了,感情之事,勉强不得。”

“谢谢父母大人的理解。”何潇洒佯装朝父母鞠了个躬,然后蹦跳着跑回了房间。

回房间后的何潇洒对着放在房间的公仔熊:“熊哥,我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慕之学对她的深情与对我的无意,让我不得不认输。”

慕之学见何潇洒后,之品问:“不满意?”

“不是,人家各方面都很好。”

慕之品笑:“但你就是不喜欢。”

慕之学摊了摊手。

“跟那位江小姐在一起,累吗?”慕之品也打听到了与漫杉有关的所有事情。

“不累,”慕之学笑笑,“如果你真的深爱一个人,你会发觉你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的傻弟弟,你不怕别人说人弃你取吗?”

“她不是物品,在我心里她是无价的,永不出售。”

慕之品对待感情的事情较为悲观:“看着谈恋爱的人,就觉得累,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只知道,爱真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慕之学笑说。

“大情圣!”慕之品摇了摇头,“不用你感动天或者地,希望你感动得了她。”

“我不要感动而来的爱情,”慕之学认真地说,“我要她一心一意爱我。”

“愿你的爱如愿以偿。”

“漫杉,一深公司有位客人点了20杯奶茶,他指名需要你送去,咱们接这个单吗?”许浅小心翼翼地问。

“一深公司?不就是我签约的公司吗?”

“是啊,如果你不接单,咱们不做这个生意也行。我们也不想被你的同行看见你在送奶茶。”

漫杉充满自信地保证说:“没有的事,我的同行不是势力的人。”漫杉在大一时,学校就通知学生们,若有自主创业的意向,可以先从校内开始。就这样,漫杉与几位同学在校内租了一个店面出售奶茶,因为奶茶店漫杉出资大部分钱,所以她只需闲时到奶茶店帮忙即可,其他同学出资较少的就需要多花点力气。

说完话,漫杉把奶茶全部装进外卖箱,然后骑着小电动车往一深公司上去。

到了一深公司后,漫杉才留意地看了外卖单上的客户名,惊讶地捂住嘴:“啊?慕之学!是他!”漫杉左手拿着外卖,右手敲着墙,“还是回去吧。”想着自己刚才的样子,她真的想去找块豆腐撞了。

在漫杉转身的时候。

慕之学走了出来:“江模特。”

漫杉连忙换上笑脸:“慕少好,慕少好。”

“劳烦你送奶茶过来,真不好意思。”

漫杉在心里嘀咕说:不好意思?那干嘛指名要我送过来?

“呵、没关系,没关系。”

“那就好。最近我的手有些无力,麻烦你帮我把奶茶放到办公室的桌子上。”

漫杉本着顾客至上的宗旨,点着头:“好。”

放下奶茶后,慕之学让漫杉坐下休息片刻。

“不用这么客气的,”漫杉笑,“我不累,我先回去。”

“哦,你不累啊?那更好,我最近心里郁闷,唉,有件事情想问你的意见。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帮我这个忙?”慕之学装作很苦恼地说着。

“那你说吧。”漫杉坐了下来。

“昨天哪个女孩子怎么样?我的相亲对象。”

这一问,漫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闷闷地说:“人家看起来都挺好的,但是我更喜欢我自己。”

“自然,人之常情。”

“只要你喜欢,不就好了吗?”

漫杉这样问,慕之学自然听出了有点旁敲侧击的意思。

“我确实是挺喜欢她的。”

听到慕之学这样说后,漫杉扯了扯嘴角:“那么祝你们早日结婚,越快越好。”漫杉酸溜溜的说。

慕之学装作思索的模样说:“这个计划,确实可以考虑考虑。”

漫杉站了起来:“那么这里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好的,那你走吧。”慕之学答应漫杉可以离开时,漫杉的心有些被揪了住的感觉。

漫杉走到慕之学办公室的尽头,准备打开门时,身后传来慕之学低沉的声音说:“江漫杉,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太贪心,你只能选择我或者他。”慕之学又嘲笑地说,“或许是我别太贪心,做你的蓝颜,不就好了吗?”

漫杉的嘴唇轻轻嚅动,她放下了手。

“同情不是爱,纯真也不一定是爱,过去没有得到过的,也并不一定是最值得的。”

漫杉再次抬起手时,只听见慕之学:“我再给你半年的时间,我并不是找不到女人。”

漫杉到一深楼下时,忍不住到公司的咖啡厅坐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跟慕之学交谈,有点让她心力交瘁。

她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江漫杉,江漫杉,你到底喜欢谁?如果没有跟郝允在一起的话,别人跟郝允在一起,能否好好照顾他,别人能否不歧视他?她想到用她的下半生来为他做奉献。”她喝了一口咖啡,慕之学那句‘同情不是爱’,又在她脑海中回响。

漫杉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慕之学与其他女生在一起时,她会在意。当听到他说,去相亲时,她忍不住会生气。

她双手抱着头:“江漫杉,你确实该好好想清楚,不然对大家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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